用大姨妈来逃避责任确实不是个好主意,至少丫鬟那就过不了关,当然,楚怡也就是这么一想,和一个整天谈论食不言寝不语、连露个牙齿都被要求自省的男人,谈论自己大姨妈的问题,那她一定是病的不轻。
心里合计着自己的打算,她一步步的朝院子走去,小晋在她肩膀上开心的蹦跶着:“楚怡楚怡,周文郎喜欢吃鸡丝银耳和桂花鱼条,记住,这两样菜要做成甜口的,不要做成咸口的,要放糖。”嘻嘻,那就是个喜欢吃甜食的闷骚男。
“你怎么知道?”回到屋里的楚怡好奇的问道,不怪她好奇,谁让这事连原主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原著在我脑袋里装着呢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周文郎和苏婉柔情蜜意时苏婉一点点试出来的,当时做给周文郎吃,那小子老感动了。
想是这么想,小晋自然不能这么说,它笑嘻嘻的晃着小脑袋道:“早就和你说了,千万别小看我,本精灵脑子里有几十万人的智慧结晶,我背后有十几万人随时为我出谋划策,我老厉害了。”
楚怡怀疑的撇了它一眼,凉凉道:“我才知道,原来那‘真爱上位系统’背后还有十几万人可以调动?”
瞬间僵住的小晋:“……呃,我就是吹吹牛皮,干嘛非要点破我?讨厌!”
“嗯,你就吹吧。”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不再管信口开河的小晋,楚怡出声叫来自己的丫鬟道:“去请表小姐来,就说晚上夫君回来吃饭,我想请她下厨帮忙做两个菜,夫君喜欢吃鸡丝银耳和桂花鱼条,记住,这两样菜要做成甜口的,不要做成咸口的……”
“啊啊啊!楚怡我恨你!”小晋气的一头扎在杯子里再也不出来了。呜呜,楚怡怎么能这样?它把最好的攻破秘诀都告诉她了,她怎么能告诉那个奸诈的小白莲?
打发走了丫鬟,楚怡莫名其妙的拎着小晋的一条小绿腿给拽了出来:“你怎么了?咱们不是要撮合这俩人吗?不告诉苏婉做还能我做?”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有口难言的小晋悲愤的一甩头:“别理我,我想静静。”
楚怡从来不是惯孩子的主,听它这么一说二话没说顺手又把它大头朝下塞回杯子里。
静吧,好好静……
掐着点回来吃晚饭的周文郎心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虽然下午的那盘糕点让他多多少少有了些好心情,但这不代表他看到妻子也有好心情,母亲从小就教育他□□乃忘身之本,妖娆女子最是惑人,结果新婚初期,对着这个能魅惑他心的妖娆妻子他还是定不下心神,直到对方因点点小事不顾他的名誉闹到太后那,他才终于知道,母亲的话是对的。
把自己打造成铜墙铁壁的周文郎迈步进入房门,没想到一身素雅的表妹也在房里?知道这是妻子的自作主张,他不悦的看了对方一眼,两相一对比倒是升起一股烦乱之意,表妹素雅脱俗,眉目间自有一股清灵之气,他这个妻子怎么就跟那姹紫嫣红的百花一样,俗不可耐。
兄妹见礼之后,周文郎坐在主位上举起了筷子,尝了一口离自己最近的桂花鱼条,品出滋味后眼中不觉一亮,等吃了一口鸡丝银耳更是忍不住频频举筷,直到这顿饭吃完了,他才出声问道:“院子里换厨子了?”明明看外相不怎么好,可味道却是出奇的和他心意。
楚怡笑笑还没等说话,就听苏婉身后的小丫鬟道:“表少爷,我们小姐自知她的手艺没有大厨好,可这两道菜她是真的用心做了,望表少爷千万别怪罪。”
若是楚怡的丫鬟说话周文郎定会觉得没有规矩,可这是苏婉的丫头,看了眼桌上吃了大半的菜肴,再看看一脸失望之色的苏婉,他心中不觉一疼,脱口道:“挺好的。”
“表哥喜欢?”苏婉惊喜的抬头,而后又觉得自己说漏了什么,慌忙羞涩的把头低了下去。
这一抬一低充分体现了一个意思,这菜我是为你研究做的,就盼着你能喜欢。
而周文郎也充分领会了这个意思,看着含羞带怯的表妹眼神不禁柔和了许多。
见这奸、夫淫、妇,呃,不对,是痴男怨女终于对上眼了,楚怡幸福的在心中双掌合十,深深觉得自己回家有望。
所有人都幸福了,只有一个人不幸福,小晋阴测测的坐在床铺上看着这一幕,头上的杂草无风自动,似乎有万道光影快速翻动,终于,那坨草以三七开的头型固定在它头顶上,小家伙黑豆般的眼珠眯成了一条缝——感谢xx大大在xx书里的剧情赞助,它终于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翻转了。
吃过了晚饭,苏婉不好多待,稍作片刻就起身告辞。
楚怡以身体不适的借口让周文郎独自相送,等人都走了,她回头想找小晋分享今晚的成功喜悦,却诧异的发现那小家伙不见了?看着空空的茶杯楚怡暗自检讨,难不成,自己真的过分了?以至于小家伙伤心之下离家出走了?
小晋当然不会离家出走,它正躲在周文郎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着呢。
见周文郎依依不舍的送走了脉脉含情的苏婉往回走,它躲在一没人的拐角处捏着嗓子开始自编自演。
“玉竹,你说那两道菜明明是咱们郡主留意着少爷的喜好自己想出来的,干嘛要教给那个女人让她长脸啊?更可气的是那女人还真好意思承认?简直都要气死我了!”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少爷不喜欢咱们郡主呢?郡主膝下至今无子,她能不急吗?其实这事只要细想想就知道,表小姐才和少爷吃过几次饭?她哪知道少爷的喜好?可偏偏少爷就信这个,郡主为了周家的子嗣也只能这么做了。”
“哼,反正咱们郡主做什么都是错的,那假惺惺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好的,枉费少爷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谁好谁坏都看不清,简直瞎了眼!”
“我的个姑奶奶,你给我小声点,好了好了,发几句牢骚就好了,郡主还在房里难受着呢,咱们快走吧。”
沉默了半晌,等周文郎的脚步声走远了,小晋探出个小脑袋擦了一把汗:多亏它学了一门口技,否则今天这事还真难办,由此可见,多学两门绝技是多么的关键。
这位点完火没事人一样的回去找楚怡抱抱去了,再说周文郎,疾步回到自己的书房,他心中以是沸腾般的翻江倒海,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看错了表妹?可事实就在那摆着呢,刚刚是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那个叫玉竹的丫头说的简直再正确不过,他和婉表妹根本就没在一起吃过饭,吃饭这还是头一回,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喜好?可言谈举止中她偏偏就透漏出了这个意思,没想到表妹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其实比起对苏婉的失望,他更无地自容的是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错信了一个人?连个丫鬟都认为自己瞎了眼,外人该怎么想?主使者的苏婉是不是更在嘲笑自己是个傻的?
又臊又气心情烦躁的他,完全忘了自己答应过楚怡今晚要早点过去,可怜楚怡还在那傻傻的合计呢。
她也看出来了,周文郎秉承着君子之风,爱白莲爱素雅爱清淡,所以她睡觉之前穿了件大红的薄衫,大绿的收腿长裤,脸上画好浓浓的烟熏妆,然后裹着棉被跑里面睡觉去了。
那位回来要是吃不下口是最好,要是这都下得去口,她就头疼胃疼肚子疼,反正这事你是想都别想。
再说周文郎,自责恼怒了半晚上,在小厮的提醒下终于想起来该睡觉了,随着脚步迈入内室,他对妻子的愧疚感也渐渐升起,可这愧疚感在见到两眼发黑一嘴血红的楚怡时瞬间不翼而飞。
这位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也没敢惊动睡着的楚怡,自己抱着棉被来到外间的矮榻上,撵走了守夜的玉竹他铺床躺下睡觉,谁知这么防范,大半夜还是被噩梦吓醒了。
想到梦中那两眼乌黑的鬼魅容颜,了无睡意的周文郎头疼的揉了揉眉间:媳妇的怔仲之症越来越严重了,他要不要请个太医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