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们如何计算,萧御的实力仍然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上,雷霆碎裂,擎羽已经失去了最强的依仗,面对他的只有失败。
在雷霆破碎的刹那,擎羽目光之中蓄满震惊,他方才已经将所有的力量尽数凝结在两重黑色雷霆之上,竟然被萧御一剑碎裂。
到了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萧御的实力,才真的是深不可测——
一念流转,神剑碎空而至,只要一息的时间,就能将擎羽碎裂成千万片。
擎羽已然失去所有的倚仗,唯一能做的就是举手投降,然而这一幕并没有出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擎羽忽然轻轻阖上双目,仿佛陷入无尽的沉睡一般。
“咦——”
广场之上顿时传来纷纷惊疑声,难道说擎羽竟和萧御一样,也能够运用神秘的力量抵消对方的攻击么。
萧御身在半空看到这一幕,同样微微一怔,擎羽的选择显然也超出了他的预料,只略一沉吟,降魔剑再度惊起,直取擎羽。
眼看降魔剑即将贯穿擎羽,半空中蓦地响起一声沉重的击鼓声。
“咚——”
一声落下,萧御竟然感觉全身源气一散,降魔剑百丈剑芒瞬间散去一半。
萧御不由得一怔,击鼓声再度响起。
“咚——”
这一声更加沉重,萧御只觉右臂一阵酸软,原本凝如实质的金色神芒,变得虚幻而黯淡。
这一下萧御脸色终于肃然起来,擎羽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在无形之中摧毁降魔剑的力量。
所有人也露出惊疑之色,连续两记鼓声,带来的变化再明显不过,但是却没有人可以解释,没想到萧御击破万重雷霆的神剑,竟然就这样被鼓声所阻。
“咚——”
第三声鼓声响起,降魔剑终于支撑不住,轰然碎裂,化作千万金色星芒,散落在天地之间。
萧御缓缓落在地上,眼角流光飞转,抬首朝擎羽看去。
擎羽依旧双目微阖,只有身后的虚影越来越清晰,雷兽骨上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生出一道殷红的血迹。
云漫天脸上亦惊亦喜,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就在刚才一瞬间,擎羽以本身精血,成功觉醒了武魂之力。
以寻常修武者而言,以精血的确可以召唤出武魂更多的力量,但终究不过是饮鸩止渴,至多应一时之急,而不能修长久之法。
雷兽骨更是如此,当初雷兽骨被玉霄宗珍藏数千年,始终没有人可以让雷兽骨生出感应,更不用说化为武魂,至于说觉醒雷兽骨之力,有如星河一般渺茫。
直到擎羽的出现,这一切才终于改变,雷兽骨在看到擎羽的瞬间,竟然自主苏醒,最终以极高的契合度成为萧御的武魂。
对于修武者而言,这并不需要什么解释,气运和机缘四个字就足够了,擎羽正是依靠雷兽骨武魂,才开始以飞快的速度成长,最终站在七贤盟新一代的顶峰。
没想到刚才在擎羽雷光破碎之后,他竟然会选择如此孤注一掷的抉择,在一个极度渺茫的机会中,最终创造出了一个奇迹。
“十万人之中,也不过才一个有机会成功,没想到你新收的这个弟子,还有这样的气运。”
左云堂眼中有着分明的笑意,将千里山川尽收眼底。
“连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个造化。”
原本依然明朗的局势,再一次发生改变,武魂觉醒或许并不是世界末日,但如果是雷兽骨,则情况已全然不同。
雷兽是上古神兽,传闻是九天雷帝的坐骑,可以牵引三界雷霆,这样神兽觉醒,即使只是一块碎骨,也有惊天地之势。
擎羽双目一直轻阖,显然是将自身对雷兽骨的控制降到最低,让雷兽骨以本身的神魂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雷兽既是上古神兽,自然深知天道,所以才以击鼓声破碎降魔剑。
从擎羽觉醒雷兽骨开始,即使是墨倾云,也要开始真正正视他,这就是神兽的力量。
然而萧御眼中并无半分震惊之色,只是多出了五分肃然,能够祭出神兽之力,无疑是值得他钦佩的。
如果擎羽的对手换成任意其他一人,或许气势会就此受阻,甚至不战而降,只可惜他面对的,是足以傲视三界的萧御。
萧御深吸一口气,三阳源气飞速流转,在萧御身后,星河图悄然幻化。
“又是星河图,刚才他的星河图不是败在擎师兄手下了吗,难道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不成?”
“正是因为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所以才依样照搬,依我看萧御虽强,但现在也不过只能垂死挣扎罢了,我料定他不过五招就要落败。”
“林师兄太过客气了,刚才萧御全力一剑也不过三招幻灭,现在无论是源气还是气势,都已经不是巅峰,恐怕两招都未必能抵挡。”
“郝师兄说的不错,说不定他连一招都抵挡不了,只可惜他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了,不过片刻之间已经如此潦倒。”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虽然是擎羽风光,但毕竟同属七贤盟,七贤盟的风光最终还是会惠及到他们所有人,所以这个时候自然不遗余力地支持擎羽。
萧御仿佛什么都听到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静静地站在偌大的广场之上,雷兽骨绽放出赤金色的光芒,将擎羽映衬的犹如九天雷神一般,笼罩着无尽神圣的光辉。
武动王国这边都十分焦急,一战的胜败原本并不足以影响整个局势,但萧御以如此实力,不仅没有战胜擎羽,反而助擎羽觉醒武魂,局面就自然变得不那么乐观了。
“父皇——”皇二子忽然转身,朝皇帝躬身说道,“要不要先让萧御下来,以图后用。”
会武的双方都有一次重置棋子的机会,皇二子所言,显然是要利用这次机会,与其让萧御惨败于擎羽手下,不如让他修养身息,在后面出战七贤盟其他高手。
皇帝目光沉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传来沉沉的声音。
“不急,你看他可曾露出半分惧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