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简短的两个字,整座正殿中的高手神色都为之一变,天灵塔塔主双目轻阖,正在以神识感知天地间的一切,听到香山尊主的话,眉宇微微一挑,倏然睁开双眼,“什么地方?”
香山尊主道,“磐龙州。”
天灵塔塔主目光微沉,人族所有的命运都寄托在这些空间通道中,为了隐藏这些通道,他不惜下令毁掉天灵塔所有分部,甚至连总塔也被他亲手下令毁掉,没想到却还是被找到了破绽。
空间通道纵横整个九州大陆,彼此相连,一旦发现入口,就能顺着通道找到这里,即使还要花费一些时间,但最终必然可以找到。
“磐龙州分塔塔主,经查实才知道……”香山尊主微微一顿,将未尽的话止住。
天灵塔塔主起身而立,沉吟不语,香山尊主见塔主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微生惶恐,“弟子办事不力,请塔主责罚。”
塔主摇了摇头,“你并没有错,每个宗门都难免会有奸细,我天灵塔只有一人,而且无一人愿做叛徒,已经十分难得,即使要怪罪,也应该是我的责任,我只是在思索弥补的方法。”
见塔主没有怪罪,香山尊主神色微微缓和,他虽然有一些想法,但是塔主没有问,他也不会贸然说出来。
塔主起身而立,如擎天玉柱,莫能摧折,默然沉吟许久,问香山尊主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香山尊主在得知消息之后,就已经思考了这个问题,现在塔主垂询,从容将心中所想一一说来。
“现在只是在磐龙州出现破绽,虽然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只要及时补救,还不足以影响整个局势。”
塔主点了点头,“如何补救。”
香山尊主看了塔主一眼,试探性地说道,“首先是斩断磐龙州的空间通道,九州之内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您一人。”
塔主以指轻扣手背,徐徐说道,“如果只是斩断空间通道,未必能完全解决问题。”
香山尊主道,“的确如此,所以在斩断空间通道之后,就要在后面设置几重迷障,将他们引往其他方向,为我们后面的准备争取时间。”
塔主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争取到时间之后,我们应该怎么做?”
香山尊主道,“弟子认为,首先必须清除内在可能的奸细,这是首先需要完成的事情。”
“师兄,”旁边转过一人,手中正捧着一个玉盏,刚好听到香山尊主的话,说道,“现在本就处于患难之期,这件事情只怕没那么好做,如果只是蜻蜓点水,起不到根本作用,但如果大动干戈,恐怕会引起很大的慌乱。”
“展元,”塔主看了那人一眼,“就算你心中有什么想法,也应该等香山说完再问。”
展元尊者一凛,急忙说道,“是,弟子知错!”
塔主转首看着香山尊主,“你怎么看展元的话?”
香山尊主从容说道,“弟子认为,展元师弟的话固然有理,但越是在现在这种境况下,越是要防备这一点,虽然难免会引起慌乱,但这种慌乱可以掌握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相比于后面可能带来的无穷祸患,无疑要轻微许多。”
塔主微微颔首,“其二——”
香山尊主道,“在清理奸细的同时,加固周围的防御,天灵塔的空间通道经由历代塔主加强,固守所有地方固然很难,但如果只是坚守一放之地,未必没有机会挡下他们。”
塔主依然不置可否,问道,“还有其三吗?”
香山尊主点头道,“有,其三就是加紧探测,困守在空间通道中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我们可以打开天路,就有了撤退的后路。”
展元尊者神色一凛,塔主的眉心也微微一扬,打开天路是天灵塔历代塔主的毕生宏愿,当初初代塔主就是因为没有完成这个愿望,才最终建立天灵塔,希望后世弟子能够完成。
塔主道,“把你心里的话全部说完。”
香山尊主躬身道,“是。除了这三件事情之外,还有士气也亟需鼓舞,眼下即刻就要再度遭遇一场恶战,虽然所有人都已经历经生死,但仍然需要几位圣主为他们注入希望,目前弟子能想到的,就是这四点。”
塔主听完香山尊主的话,才终于颔首道,“你所说的四点,已经兼备到各方面,你在仓促之间,能够思虑周全,十分难得。这些都是现在要执行的重点,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也需要我们去做。”
香山尊主问道,“塔主所指的是什么事?”
塔主微一沉吟,说道,“当年仙尊离去之时,曾说过一定会回来,现在局势有变,应该设法找到他们的踪迹了,至少,也应该让他们得知我们现在的处境。”
香山尊主眼中掠过一丝轻微的犹疑,想了一想才终于说道,“弟子初次见到萧御时,就已经认定他有不凡之身,但是彼时他才不过御皇四重修为,现在不过只过去不到三年而已,就算他有逆天天赋,也不可能翻转战局。”
塔主目光微微一变,香山尊主立刻感觉到了,“弟子一时妄言,请塔主责罚。”
塔主眼中神光流转,但却隐隐暗藏一缕迷惘,“你何罪之有,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
香山尊主知道塔主未尽之语,心中有一语在喉,终于忍不住说道,“弟子有一言,说出来还望塔主不要生气。”
塔主微微一笑,“你如今在我面前,诸事都更加谨小慎微了,有什么话直说就行,纵然你言语有失,我又怎会因此怪罪于你。”
香山尊主道,“多谢塔主,那弟子就直言不讳了,在弟子看来,如果能给萧御足够的时间,他日萧御必然会成为人族领袖,但是现在只有三年的时间,我们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对于他说来,未免有些不公平。”
塔主轻轻颔首,“你说的不错,当初仙尊离开之时,也曾说过要很长的时间,将所有的压力尽数压在一个少年身上,的确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