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族三十六洞看到月神峰主挺身而出,终于长舒一口气,只要月神峰主站在萧御这边,无论面对什么逆境,都有翻转的机会,因为月神峰主无论是实力还是帝位,在妖界之中都无人能够比拟。
帝云怒极,散发出来的杀气充盈天地,“人人都怕你,老夫却偏偏不信邪,今天就称量一下你的实力,看看盛名之下,是否名副其实。”
月神峰主眉峰一扬,“你一定不会失望。”
一语未落,月神峰主食指轻轻一点,身后银月倏然幻化,银色神芒纵横天地,径直射向帝云。
帝云语气虽然强硬,但他同样深知月神峰主的实力,以月神峰主的盛名,他岂敢有半分轻视,眉心赤芒花开,隐隐化生九芒,一掌凌空按落,惊起漫天龙吟。
“啵——”
银芒龙掌相交,天地剧烈一震,九天深处雷霆纵横,绵延千里。
众人都经历过无数大场面,此刻面对这吞天裂地之势,不由得纷纷变色,心知二人已是有心收敛,否则只怕已经震动十万妖界。
以实力而言,帝云虽然花开九芒,觉醒九重神龙血脉,但月神峰主的实力应该仍在帝云之上,只不过之前帝炎的实力已经超出众人的预料,在冰火神龙龙魂的加成下,没有人敢料定最后的结果。
一念之间,月神峰主屈指又一点,九天风云变幻,银色神芒骤然大盛,龙掌轰然碎裂,瞬间化为虚无,帝云神影一震,笔直向下坠落,顺势落在帝炎身旁。
“炎儿!”
帝炎龙魂被收,虽然并不致命,但是短时间力全无半分力气,神魂更是需要到极致,勉强睁开双眼,颤声说道,“父、父王……替我报仇……”
帝云早有滔天怒火,现在看到帝炎这个样子,恨不得把萧御神魂俱灭,但方才与月神峰主一掌相对,已经知道今日若是完全以力相争,未必能得偿所愿,心中一念飞转,思索对策。
月神峰主凌然立于九天之上,对于他自己的实力,月神峰主从来没有怀疑过,即使妖帝出手,他也全然不惧,何况只是帝云。
“帝云,我方才已经手下留情,冰火神龙一族不能从我手中断绝,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帝云寒声说道,“莫邪夜风,你一向行事公允,我儿被他收取龙魂,难道此仇我不应报吗?”
月神峰主目光冰寒,“帝炎出言不逊在先,所以才会招致最后的结果,何况他同样重伤龙虚,谁又替龙虚报仇?”
帝云冷然看着正在帮龙虚化解玄冰诅咒的萧御,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之间迸出,“龙虚的仇,他已经报了,现在老夫要做的,就是剥了他的龙魂,替我炎儿报仇!”
月神峰主目光一盛,瞬间杀气凌天,纵横万里,众人纷纷变色,他们从未见过月神峰主显露出如此强大的杀气,显然是被刚才帝云的话所激怒。
“萧御帝位乃帝渊亲传,你竟然如此狂悖无知,就凭你今天这句话,我就可以代天行令取你性命!”
帝云怒极,森然说道,“莫邪夜风,你月神峰主只能执掌十万妖界,却没有资格管我帝族,老夫倒是要奉劝你一句,辰王地位尊崇,一呼百应,要是你果然睿智有知,就应该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月神峰主目光深沉如海,深到没有人能够看清这目光中蕴藏的一切,“你以为看清楚真相的是你,而其他人都沉沦于梦中么?你错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我选择的理由。”
这句话高深莫测,月神峰主绝非故弄玄虚之人,所以即使在愤怒之中,帝云也神色微微一变,但感知着怀中帝炎越来越虚弱的神魂,这重疑惑随即化为无边之怒,“无论你有什么理由,今天老夫都必须为炎儿报仇,萧御,纳命来!”
掌心虚然一握,九天深处顿时冰火纵横,在空中分为两段,一取月神峰主,一取萧御。
这两重力量中,九层应对月神峰主,帝云并没有指望能够击破月神峰主,只想将他略阻一阻,只有一层攻向萧御,以他和萧御实力的差距,即使一层力量,也足以让萧御灰飞烟灭。
月神峰主岂会让帝云得逞,食指一屈一点,瞬间化生漫天月华,将帝云冰火之力尽数封住,月神峰主右掌化弧,翻盘按落,九天银月苍然凝结,整个圣域尽数笼罩在月光之下。
月神峰主冷然说道,“我早已说过,就算帝渊亲至,也要让我三分,何况是你,你如此不知死活,我又何必惜你一命!”
一语未落,银月凝结千里神辉,冰火之力瞬间湮灭,帝云全身一震,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出数步。
帝云怀中抱着帝炎,身受月辉一击,连同帝炎也受到波及,帝炎纵然拥有巅峰之力,也抵挡不了月神峰主月辉,何况现在身受重创,脸色瞬息之间变换数次,已经无比衰败。
月神峰主右掌微微一收,凌然说道,“你身有不便,纵然我以力取胜,你也心中不服,念你一片怜子之意,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替我给帝辰带回一语,帝辰如果真有本事,就亲自过来找我,我莫邪夜风恭谨以待,否则不必让你们白送性命。”
“你!”
帝云几乎连胸膛都要气炸,但他毕竟一代高手,怎么不能判断出眼前的形式,他怀抱帝炎,根本不可能是月神峰主的对手,如果再迁延下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要就此离开,帝云又有千般不甘,猛然心生一计,这计策过于大胆狠毒,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是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再也不能抑制。
帝云恶念既生,眼中凶光大盛,猛然化身神影,身携帝炎冲向月神峰主。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怔,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帝云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正惊疑不定间,化生漫天玄冰神焰,将重重月光淹没。
月神峰主目光微凝,帝云这样做无异于求死,如果他没有帝炎,他纵然不能取胜,一时也难完败,但现在这样做,却毫无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