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萧御大叫一声,将帝萱紧紧抱住,唯恐眨眼之间,这一切会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萧御所要宣泄的情感,是漫长岁月中沉淀的思念。
帝萱轻轻抚摸着萧御,那个曾经身受命运诅咒的婴儿,在无声的岁月中,已经悄然成长到了今天,世间最为强大的,终究还是时间。
许久,帝萱终于轻声一叹,“御儿,你长大了……”
一语未尽,眼泪已滚滚而落。
未央靠在九阳怀里,泪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流,不仅有对萧御终于找到帝萱的高兴和感动,还有自己对神后的思念。
九阳一面安抚未央,一面暗暗叹息,人世间的温情,果然是胜过一切的力量,只要有爱存在,就能战胜所有的一切。
岁月仿佛在这一刻沉淀下来,时间也变得静止,所有的繁华与纷争,在此刻尽数化为虚无,只剩下静谧的温情,缓缓地流转于天地。
许久许久,萧御终于擦干眼泪,离别总是轻许的,但是重逢,却总那么艰难。
好在,此刻他所面对的,是重逢。
萧御指着九阳和未央,“娘,这是我师父,这是我妹妹未央。”
帝萱看着二人,目光在九阳身上落定,“是你……”
九阳微微一笑,“不错,是我。”
萧御一怔,在他的记忆中,帝萱和九阳应该没有任何的交集才对,“娘,你和师父以前见过吗?”
“何止是见过……”帝萱缓缓说道,仿佛陷入无边的追忆,“原来当初渭水边的那个渔夫,就是名震三界的九阳帝仙。”
九阳从容一笑,“不错,还有紫金山下的樵夫,听雨阁的书生,都是我。”
帝萱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疑惑当年屡次出手救我的人是谁,没想到竟然是仙尊,请仙尊受帝萱一拜。”
九阳急忙右手轻轻一托,却仍然没有挡住帝萱下拜之势,不由得神目一动,帝萱身受月神诅咒,更为救萧御而以生命献祭,没想到迭遇风波,帝萱反而恢复了实力,而且更胜巅峰之时。
看着帝萱恭恭敬敬拜了三拜,九阳急忙将帝萱和萧御一起扶了起来,“公主实在不必客气。”
帝萱摇首,“仙尊之恩,今生难报,若是没有仙尊出手相助,此子早已零落,之后更受仙尊教导,才能拥有今天,此恩万世莫能忘,”
九阳叹息一声,“我原本并没有准备出手,只是看到你为心中所爱,不惜身受月神诅咒,后来更以生命献祭,来挽救这个孩子的性命,我才生出恻隐之心,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报答的,当日我若是能早一点出手,或许……”
帝萱恳切道,“仙尊胸襟包容万古,所以才会这么说,但是帝萱并非无知,又岂会分不清其中始终,彼时我只疑惑仙尊实力高强,或许想夺取神珠碎片,没想到竟是大错特错。”
九阳微微一笑,“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想过……”
帝萱道,“仙尊执掌九重仙域,神珠关乎三界存亡,仙尊自然不能坐视神珠碎片落入他人手中,然而即使如此,仙尊最后仍然没有出手,也因此才保下此子的性命。”
萧御在一旁听着,虽然九阳和帝萱所说的话并不多,而且很多事情她都知道,但心中还是生出深深的震撼,再于震撼之中化生出绵绵不尽的暖意。
“师父。”
萧御刚才本来已经跟着帝萱跪倒拜过一次,现在再度跪倒在地,“请受弟子一拜。”
萧御规规矩矩,诚诚恳恳地连拜了九拜,九阳也没有阻拦,只是含笑而立,眼中却慈爱无限,等到萧御拜完九拜,才把萧御扶起来,“好……好……”
帝萱的眸光落到未央身上,眼中慈爱无限,“你叫未央?”
未央也是初次与帝萱见面,但是因为萧御的缘故,她对帝萱有种天然的亲近,听到帝萱询问她,急忙点头道,“恩!”
帝萱脸上慈爱之色愈浓,“御儿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到大都是孤身一人,没想到竟然这么幸运,能够有你这个妹妹。”
未央急忙说道,“不不不,不是哥哥幸运,是我幸运,有个这么好的哥哥。”
帝萱粲然一笑,惊绝万古,“当年,我们本来也是想要一个女孩的,没想到后来生的却是个儿子,虽说也有几分乖巧,多少还是惹我生了不少气,偶尔想起,也时常觉得遗憾。”
萧御听到这话,不由得脸色一红,“娘……”但是看到帝萱这么喜欢未央,心中也万分高兴。
未央眼睛一转,趁势说道,“那个……那个……遗憾是可以……可以弥补的……”
未央的话虽然吞吞吐吐的,但是帝萱何等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看到未央这么乖巧,心中更是怜爱不已,“未央,你真的愿意做娘亲的女儿吗。”
未央立刻说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一万个愿意!”
帝萱看到未央小脸激动的通红,玉步轻轻一迈,将未央搂在怀里,“好孩子,以后你就是娘亲的女儿了。”
未央感受着帝萱怀里的温暖,眼睛一热一酸,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轻声喊道,“娘……”
“乖女儿——”帝萱应了一声,眼泪也跟着落下。
萧御静静地站在旁边,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尽,这样的温暖,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得到。这一切都太过完美,完美到不够真实,更像是一个完美的梦,他所想要的一切,都在这里实现。
“御儿——”
一念之间,九阳神音传来,“真实与虚假,现在你清楚了么。”
萧御摇首,“我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
九阳默然片刻,说道,“龙神之境险恶莫测,我原本想在找到帝萱之后,就离开龙神之境,现在看来还不能太着急。”
萧御一怔,九阳看了萧御一眼,“如果不能帮助你解开神梦之境,就算离开这里,之后无论你面对什么,都会心生疑虑,以这样的状态,如何纵横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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