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做了什么?”一念沉吟,梦境祖师问道。
萧御摇首,“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很难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梦境祖师眉心深皱,蓦然眼前光影流转,眼前萧御一印虚结,诸天大界依次幻化,萧御犹如创世之主,以自己一念指引,构建无边世界。
只是这一幕梦境祖师分明见过,而且就在刚才,但是为什么现在所看到的一切才感觉是真实的,究竟是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幻虚影,还是在刚才的一瞬间,时光进行了回溯。
不!不可能!
梦境祖师决然摇首,萧御纵然再如何有逆天之力,也不能回溯时光,这样凌绝三界大道的神通,绝不是他能够掌握的。但如果不是,那么真正的答案又是什么?
梦境祖师的神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凝重过,他对萧御的认知,悄然之间再度发生改变,原本笃定被他掌控命运,似乎又多了一些变数。
忽然变得蓦然眼前神影虚落,萧御凭虚而立,神海深处,沉沉的声音倏然响起,“时空法则?”
梦境祖师矍然变色,这句话分明是他所问,但是他明明没有开口,为什么对面立于萧御神海的他却开口问了出来,更令他万分惊异的是,下一个瞬间,他忽然感觉真正开口询问的,就是现在的自己。
梦境祖师自问纵横万世梦影,从来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对他形成制约,但是这一刻他却真切地感知到,宇宙之中神力无限,很多都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萧御运转梦境之力,幻化万千虚影,或许可以做到,但是又怎么能在神海之中,将他的神识同时化生千万,这些神识分明为他自己所控制,而且彼此之间有着分明的联系,没有一个是虚假的,正因为如此,梦境祖师才震惊无比,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萧御从容说道,“的确有时空法则,不过并不全然如此,还有着其他的力量,也许更在时空法则之上。”
萧御所运转的神通,正是他自太皇黄曾天上领悟的力量,彼时他于渡劫之中引动三十三重神罚,直上太皇黄曾天,初见其中法则时,几乎就此溃败,后来一念所执,才最终成功走出虚影,并且领悟法则之中的力量。
这是萧御初次运转太皇法则,梦境祖师为龙神神识觉醒而生,以其他神通与之一战,很难有胜算,所以萧御才选择梦境之力,并且借助太皇法则,与梦境祖师全力一战。
梦境祖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纵然他历经万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神奇的事情,时空法则已经是宇宙中至为强大的法则之一,还有什么更在时空法则之上,而且还能为萧御所掌控?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因为我初次见到太皇法则时,也曾经和你一样,而且比你更为迷茫。不过最终,我还是从太皇法则中走了出来,所依靠的就是心中的执念,只是这些执念在你眼中,也许只是破绽而已。你为龙神神识所化,本身并没有破绽,这本来是你的绝对优势,但是现在却成了你的劣势,因为你根本寻找不到自己的本源,也就不可能破开我所创造的世界。”
梦境祖师虚然而立,无数光影在神海之中飞速流转,萧御所说的每句话都清晰地印刻在神海中,经由不同的角度响起,恍若被分割成无尽碎片。
许久,梦境祖师的声音终于沉沉响起,“你果然很强大,比我预想的极致还要强大……”
萧御不敢有丝毫的分心,“不敢,只是其势所在,不得不为。”
梦境祖师哂然一笑,“你运转神明法则,竟然还能如此谦逊么。”
萧御平静说道,“法则虽然强大,但是我对法则的认知则十分有限,何况现在还远远没有到达结局,你随时可以翻转局势,我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梦境祖师点了点头,“胜而不骄,败而不馁,我倒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萧御的眼神愈加恭谨,并无半分骄矜,“世间真正的强者,大约都是如此,所谓轻狂骄傲之辈,从来不会达到最高的境界,我虽然境界有限,却也仰慕三界强者的风采。”
梦境祖师颔首,“不错,想要成为真正的高手,最先要拥有的就是心胸,你显然已经具备了这一点。”
萧御目光一盛,神光纵横,“不过仅仅拥有心胸,恐怕还不够,想要成为真正绝顶的高手,还必须能洞察一切。”
“哦,你洞察到了什么?”
萧御目视梦境祖师,凛然说道,“我看到了你的变化。”
“什么变化?”
萧御轻吸一口气,说道,“我看到你从之前的迷惘,开始变得沉静下来,这样的变化我实在不是很喜欢。”
梦境祖师淡淡一笑,“这么看来,你的心胸和我相比,似乎要狭窄一些。”
萧御道,“不错,你有绝对的实力,自信可以掌控一切,而我却没有,唯一想要做的,只是如何击败你。”
“恩,这也不失为一个解释,那么你将如何面对我所发生的变化。”
萧御目光淡淡掀起,“自然是在你完全起势之前,彻底将你击溃。”
梦境祖师缓缓抬首,疏淡的目光在萧御身上落定,“在你彻底击溃我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梦境祖师目光流转,恍如一梦,“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一个梦境。”
萧御神目倏然一动,随即说道,“当然不是!”
梦境祖师点了点头,眼角掠过迷蒙的笑容,“很好……”
萧御心神一震,他不知道梦境祖师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存在他所没有看到的事实……
一怔之间,萧御凛然凝神,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容他有半分的分心。
一念纵横,太皇法则纷纷运转,千万重世界之中,神圣的光影将梦境祖师尽数笼罩。
对于他来说,现在是最能把握的时机,一旦错过,或许就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萧御有这样的决意,也有绝对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