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尽可以一试,就像无论未来的结局如何,三界都会正面以对一样,许多事情不真正尝试一下,终究不会甘心。但是最后的结果,我却一定不会让你轻易如愿,无论你出于怎样的目的,来试图颠覆你曾经统御的三界,我都会在这里阻止你。”
帝清寰森然看着魔尊,幽暗的瞳孔之中,化生出无边杀气,“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么……”
魔尊平视苍穹,吞吐万古长空,“难道你以为,跳出三界之后,就可以轻视三界的力量么!你所处的世界,根本不是更高的境界,而只是以不甘凝结而生的异界而已,从一开始,你们就违背了宇宙的本源大道,无论你们尝试怎么做,最终都不免败亡的结果。”
“你自以为对恒灵界很了解么……”帝清寰眼眸之间的森然之色愈来愈浓,“虽然以我之力,很难破碎你的自信,但是事实会证明,即使你拥有超出三界的天赋,也依然是如此天真。”
说完这句话,帝清寰忽然双目轻轻一阖,萦绕于的神光,忽然变得幽暗和浓郁起来,无尽的光影纵横其上,最终于帝清寰穹顶凝结成一方星阵。
这方星阵并不浩瀚,以出身于星辰一族的魔尊而言,甚至渺如尘埃,但是看着这方星辰,魔尊的神色却在悄然之间,化生出分明的沉重。
“这是什么?”
虚无天神执掌虚无神天,但是面对这方星阵,却感觉如此陌生,即使在这重星阵的许多地方,都隐约能感觉到某种熟悉,但是当她真正想要捕捉那些熟悉的感觉时,却发现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这显然不是好事,陌生就意味着未知的危险,也呈现着更为恐怖的力量。
魔尊立于虚无天神之前,重出三界获取本来魔源之后,他的容颜早已不是如当年在神珠碎片中那般苍老,如果不是他玄瞳中蕴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智慧,甚至可能认为他不过只是一个少年。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虚无天神的问题,而是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这本来不过只是十分普通的一重星阵,但是在恒灵界大道导引之下,很难勘破它运行的规律。”
“这样么——”
虚无天神目视星阵,她同样感觉这重星阵十分普通,而且有许多熟悉的地方,但又同时感觉到分明的陌生,原来是借助了恒灵界的法则,来运行这重星阵的缘故。
“既然如此,可有办法能破。”
魔尊目视天穹,玄瞳之中魔光纵横,似乎在推演星辰大道,许久终于一笑,“方法是找到了一个,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虚无天神看到魔尊的笑容,忽然有种难以言说的陌生感和亲切感,虽然在很大程度上来说,诸天封神要比精修魔道的魔尊更为无趣,但她的确很少在魔尊脸上看到笑容。此刻虽然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但是于虚无天神而言,却有着不同寻常的韵味,让她对魔尊的认知,再一次发生某种改观。
“既然有方法,自然要全力一试,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魔尊眼中的笑容愈加分明,“我本意就是想寻求你的帮助,原本还担心你未必肯出手,没想到英雄所见略同,倒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虚无天神微微一愣,随即含笑而立,这千年之间,她代表三十三重天,与魔界交涉联盟,和魔尊相处无数,对魔尊的认知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这一刻,他依然从魔尊身上,感觉到了另一种不同的气息。
如果一定要她试图形容,那么就是魔尊似乎经历了一个轮回,从生命的尽头,来到了命运的开始。
此刻在他的身上,所呈现的并不是目空古今的智慧,也不是统御魔界的霸气,而是一种朝气,一种或许可以被成为新生的朝气。
很难解释这种朝气究竟自何而来,但的确在魔尊身上真实地发生了,生命在经历了生与死的轮回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开始,只不过这个开始,保留着之前所有的智慧。
一念千转,虚无天神终于一笑,“魔尊有令,我绝无推辞。”
魔尊玄瞳微微一动,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听我之令。”
虚无天神神魂一震,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尽数湮灭的战意,悄然之间又重新凝结,而这一切,竟然是建立在她听从魔尊之令的基础上。
事实上对于虚无天神而言,这种感觉十分陌生,过往亿万年间,神界和魔族始终处于对峙,直到过去千年,才在某种程度达成共识,但是神界和魔族建立的是绝对的对等,魔族从来没有听从过神界的指令,也从未对魔族法国任何的命令。
但是这一刻,那样绝对的等却发生了变化。
魔尊右手虚然一指,“虽然神魂被牵引到恒灵界,但是她本源的力量,依然来自于三界,此刻虽然将虚无越衡天运转成阵,并且以恒灵界的法则进行运转,但依然没有超出虚无越衡天的藩篱。”
虚无天神微微一怔,“你是说她运转的是虚无越衡天?”
“还没有看出来么……”魔尊指尖轻轻一引,自星阵之中,忽然化生万重星河,“现在,你应该能看清楚了。”
虚无天神心神一震,她的确看的很清楚,这重星阵果然是虚无越衡天,只是帝清寰以无上神通,将虚无越衡天以恒灵界的法则,加以压缩和重塑而已。
“所以,想要破开星阵,就必须依靠你的力量,无论她曾经是什么身份,现在执掌虚无越衡天的人,就是你。以对虚无越衡天的掌控而言,三界之内,宇宙之中,绝无任何一人在你之上。”
虚无天神眼中神光大盛,她执掌虚无越衡天亿万岁月,自问的确不会有人对虚无越衡天的了解和掌控更在她之上,这是她本有的自信,魔尊则成功将这种自信牵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