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清寰瞳孔紧紧一缩，“涅槃……”

秦烈并非凤凰血脉，自然不能涅槃，但他此刻的模样，却与涅槃无二，当所有的血液流尽之后，血色的火焰纷纷注入秦烈的体内，神圣的火焰之中，凝结着一重青色的火焰，这重青色火焰是如此耀眼，以至于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而上古神明和诸天封神的神色更为严肃。

“神引……”

虚无天神喃喃地说出这两个字，“怎么可能……”

凡诸天封神皆有神引，但都是历经万世修炼而来，秦烈却于顷刻之间化生神引，未免太过逆天。

帝清寰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很清楚自己担心的事情，正在一点点发生，世间原本不应该有那么多巧合，但这一切却偏偏尽数出现，莫非只能解释为三界的气数还没有全尽么。

帝清寰自然不会这么认为，但是秦烈所释放出来的逆天之力，却已经足以让她为之惊叹。

一念千转，却不过只在一瞬之间，光影横绝之处，神圣的剑光已然斩落在秦烈的身上。

“蓬——”

血色的火焰倏然一寂，但却并未就此湮灭，而是于无尽的神光之中，悄然化生出熊熊的烈火，每一缕火焰化生，秦烈的气势就为之升拔一分，火焰无尽而气势无尽，当秦烈的气势升拔到巅峰之后，众人骇然发现，他的气势竟然已经几乎与平育天神相等！

众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在这个时候，已经很难再用言语去形容他们的心情，在这重大界之内，聚集着三界所有绝顶高手，但气势能够与平育天神相等者，唯有秦烈一人。若魔尊之前尚未身受重创时，自然可以与之比拟，但是在消耗了太多能量之后，他现在所拥有的神力固然无从测量，但是以气势而言，却已经不如秦烈。

“弑神之剑……难道你们忘了，你们曾经也是三界封神，纵然此剑真能弑神，也不是你们可以做到的。”

秦烈御火而立，血色的火焰深处，仿佛蕴藏着至为绝顶的力量，这个时候秦烈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真正可以封阻弑神之剑的人。

平育天神冷然直视秦烈，“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我，我也已经不再是我。”

“是么——”

平育天神的眼神愈加冰冷，“如果你真是那个人，又何必躲藏在这里，我一直以为你早已陨灭，原来并不是这样。”

沧桑的声音自火焰深处沉沉传来，“我的确早已陨灭，此刻在你面前的，不过只是一缕残魂而已。”

“哼！能够御使一重神天，也只是残魂么？”

“你错了，不是御使一重神天，而是原本就是一重神天。”

帝清寰心神猛然一震，果然！

她的猜想已经完全证实，那道苍龙绝非是普通的残魂，而是即使是她也至为敬畏的存在——龙变梵度天。

龙变梵度天为四梵天中仅次于平育贾奕天的神天，但是以绝对实力而言，龙变梵度天却是四梵天之首，在三清天和大罗天神踪全无的情况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龙变梵度天就是三界最高的境界，当年始源天神以一己之力封禁魔尊，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秦烈的武魂，就是真正的龙变梵度天，不过龙变梵度天虽然自有神识，但依然有人御使，那人就是始源天神。

当日始源天神以神力将魔尊封禁于始源神珠之中，除了他本身的神通和始源神珠之外，还借助的力量，就是龙变梵度天，之后世人一直以为始源天神的神魂在封禁魔尊的过程中尽数湮灭，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始源天神和龙变梵度天经由某种方式，依然存在于三界之内，并且成为秦烈的武魂。

封尘和殷然看向秦烈的眼神愈加崇敬，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秦烈可以屡次勘破天命，成为世人眼中的神明，原来在他的本源之中，蕴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自然，他们同样明白，如果不是秦烈，而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可能都无从直面这样的命运，而早已陨灭于天命的封禁之中，在秦烈的身上，有着至为刚烈永不催折的勇气，这或许也是始源天神和龙变梵度天选择他的一种原因。

“所谓天命之子，往往要破开自己的命运，相比于你，那个人无疑要幸运的多。”魔尊忽然一笑说道，“不过我之所以一直更看好他，只是因为，他和我实在是太像了。”

秦烈巍峨如天神，世间的一切，都已经落在他的脚下，他眼中所看到的天地，已经在更高远的世界。

魔尊所说的那个人，他自然知道是谁，想起那个人，秦烈眼中的战意悄然升拔到更高的境界，“虽然如此，现在却是我先站在这里，若想破开真正的天命，恐怕还要等他过来才能做到，相比较之下，我不过是他御使在前的锋刃而已。”

“不对——”

魔尊肃然要收，一笑说道，“那不过只是不同的选择与命运而已，就如同始源，选择将最后的机会留给我，而你，则将最终的天命托付给他，没有人可以就此说，始源天神的境界在我之下，也同样没有人会认为，他比你更强大。”

神焰倏然一盛，秦烈目视无边远天，长声说道，“我现在才发现，前辈和他的确有些相似，不过在魔族之内，似乎还有一人也与前辈一样。”

“是，他也是我最钟爱的弟子，可惜……他的命运在我十万年的封禁中，有着与生俱来的限制，在那个独特的时代里，无论是他还是灵语，最终的命运就是将我从封禁之中牵引而出，所以终究不能达到至高的境界。所以我才说，这是属于你们的时代，属于你们的命运，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只是将你们牵引到这里而已，至于是否能够承受天命，则非我所能决定的。”

魔尊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秦烈耳中，也深深印入他的心里，他一生勘破命运无数，这一次，当他的命运和三界众生连在一起，他是否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