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缕火焰看起来很渺小,也很平常,但是所有人看到火焰的瞬间,神色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秦烈本身的生命力已经全部燃烧,按照常理而言,不可能再化生出任何火焰,此刻既然有火焰化生,就只有一种可能秦烈成功吸收了来自三清天的神力。
这个结果对于所有人而言,无疑都是惊喜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这种喜悦,纵然秦烈并不能重新回到巅峰,甚至于拥有更强的力量,只要他可以获得新生,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无上的宽慰。
“呼”
最开始化生的,是赤色的火焰,随即变为橙、黄、绿、青、蓝、紫六色,之后再一转,化为黑白二色,而在最后,则呈现出神圣的金色,黑白九色火焰依次在金色神光之中呈现,幻化出九色神龙。
萧御目光一动,这九色神龙,就是秦烈的本命之源,也是龙变梵度天的本源之魂,而金色神焰,就是至高无上的三清天神力。
在三清天的无上神力之下,秦烈原本已经耗尽的神力,竟然又开始恢复起来,或者准确来说,是秦烈在获取新生之后,于三清天导引下,获取的新的本命之源。
无论是什么原因,也无论是什么结果,此刻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切,就是他们最想要得到的结果。
虚天之界下,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秦烈,将心中的狂喜与欢呼强行压下,而与三界高手截然相反的,是立于云天深处的平育天神。
即使萧御一战击破虚华天神,平育天神依然拥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轻松击破三界,然后将三界神力尽数吞噬。
但是现在,他也和虚华天神一样,遭遇了他所不曾料到的结果,甚至于自己千辛万苦吸收的神力,也被秦烈尽数吞噬。
平育天神很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而只是呈现在他眼前的幻影,但是事实显然不会因为他怎样想,就会发生怎样的改变,甚至即使他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以他的境界和实力而言,也绝不会就此深陷于困顿与愤懑之中。
正因为如此,当萧御以始源神剑将他迫退千丈之后,平育天神终于将心中凝结的亿万怒火尽数按落,开始重新考量整个战局。
此刻萧御一战击破虚华天神,气势正处于巅峰,而秦烈在吸收三清天神力之后,实力也绝不会比之前弱,除开这两个最为棘手的对手之外,旁边还站着凤凰神君和死亡之神两大绝世高手,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更不用说那个同样有不世出的天赋,却始终未能完全展示出自身实力的未央。
相比较之下,他在失去三清天神力的情况下,想要与三界高手正面一战,胜算显然已经不多,即使他依旧可以引动三清天的神力,但是方才为了击破魔神塔而强行引动三清天,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那个被视为极限的封禁线,之后他每一次对引动三清天神力而做出的尝试,都将要冒着极大的风险。
只需要简单的对比,就能清晰地看到眼前的局势,对于平育天神来说,究竟要如何扭转这个战局,显然是当前最为要紧的事,在打赢这一仗的前提下,也许有些事情也开始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起来,至少在击破三界之前,可以将那些事情暂时先放一放。
“公主”
平育天神转首看向帝清寰,这个机会已经被人忘却存在,以极为尊敬的称呼和言语,诚恳说道,“令尊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统御三界,此刻机会就在眼前,如果错失这个良机,恐怕会悔之无及。”
帝清寰的神色却异常的平静,只是转首看了平育天神一眼,“天神是这样想么。”
平育天神眉心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来,“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之前我对三界的实力估算不足,才犯下这个错误,现在只有令尊可以收拾整个局面。”
帝清寰淡淡说道,“可是父王此刻正有别的要是要做,恐怕片刻之间难以抽身。”
平育天神心中恼恨至极,妖帝一心想要做的,就是统御三界,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眼前一切更重要的事?此刻帝清寰这样说,显然不过是有意刁难,而想坐视他身陷困境而已。
“妖帝一定要这么做吗?”
这一次,平育天神的语气变得冰冷了许多。
帝清寰却并没有丝毫畏惧,笑容反而愈加疏淡,“父王怎么做,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又岂能做出半点干涉。”
平育天神目光冰寒之极,接连遭受挫败,已经让他的心态发生很大的转变,但这并不是说他会就此陷入慌乱,而是说他原本以神道维系的平和,已经尽数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暴。
“妖帝已经踏出了那一步,甚至连这道门户,也是妖帝协助才开启,在这个时候再试图置身事外,是不是太晚了些?”
帝清寰眼眸淡淡掀起,“我已经说过,父王究竟会怎么做,我全然不知,也完全不想知道。”
好!“
平育天神心中狂怒无极,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将所有愤怒尽数爆发,因为在内心深处,平育天神其实明白,站在妖帝的立场上,妖帝这么做并没有错,与其在这个时候现身,来帮助他承受三界的怒火,还不如让让孤身在前,以最大可能消耗三界的实力。
至于为什么是他在前而妖帝在后,只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已,当这种选择决定之后,他们的命运也就此开启,至于最终能否成功掌握主动,只看他们自己的实力罢了。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绝对安全的事情,无论选择什么道理,都要面对相应的风险,承受相应的命运,既然已经选定,无论结果如何,都只能坦然承受而已,至于能否从挫败之中站起来,重新开启自己的命运,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一念纵横,一念万古,平育天神神目轻轻一阖,等到再度睁开时,眼前所见,已是全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