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究竟由谁来完成这件事情。”

“自然是我！”

秦烈的声音低沉到极致，即使他和萧御在做出选择之前，都已经预想过这种可能，以及之后他们可能完成的翻转，但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时，漫漫而至的伤痛，依然不是任何人能够抵御的。

“不对……”萧御同样不能完全理解，因为他并非秦烈，但是天狼星外，他曾经失去去风凌月，所以至少知道在这个时候，想要维持冷静是何等困难的事情，一旦由秦烈吞噬光晕，就将彻底失去控制。

“应该由我来做！”

秦烈的眼神从皇英陨灭开始，就始终没有离开过欢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想相信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眼中会有如此彻骨的悲伤和柔情。

“在这个世界上，你或许可以取代很多人，也可以完成许多事，但是唯独这件事，是你永远不能取代和完成的。”

三界高手尽皆默然，诚如秦烈所言，无论出于什么考量秦烈才是唯一的人选，萧御纵有千般理由，也没有和秦烈争夺的力量。

但是云天之下，萧御的眼神之中，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决然，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你应该知道，我很少坚持一些事情，但既然是我执意要去做的，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秦烈神目微微一转，目光却依然落在欢欢身上，“为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机会……你是想将护卫三界的重任交托在我的身上么。”

“不仅如此”

萧御看着欢欢，决然说道，“因为欢欢，也是我无论付出什么，都一定要守护的人。”

秦烈目光终于一震，转首看向萧御，萧御也同样看着他，四目相对之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融入其中。

许久，仿佛过去了千年岁月，秦烈终于说道，“多谢。”

萧御勉强一笑，“你我之间，何必客气，但愿我所做的一切，都能够有意义。”

“凌月”萧离看着风凌月，“你难道不阻止他吗。”

对于萧离来说，也许她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因为更亲近萧御，而是萧御刚刚承受着失去未央的痛楚，在同样失去挚爱之人的情况下，秦烈所表现出的坚强，理应在萧御之上，再加上萧御和妖帝的关系，如果萧御再为妖帝所制，能够翻转的机会就将变得异常渺茫。

风凌月静静地看着萧御，轻轻摇首道，“也许正是因为承受着极致的痛楚，他才希望能够借助这个机会，更好的集中自己的精神力，越是在极度的劣势中，他往往能够创造出更多的奇迹。”

萧离愣怔地看着风凌月，似乎惊讶于在这个时候，风凌月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平静，难道说她对萧御的信任，竟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全然看不到萧御此刻处境的危险了吗？

“离儿，许多事情，都已经在天命之中，我们可以做的，只是坦然接受这一切。”

风凌月的言语中，依然有着与所有人的焦虑和紧张截然不同的平和，“无论天命如何，我与他都始终存在，这于我而言，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其他我所难以把控的存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相信他，既然他可以走到这一步，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能够被他所完成。”

萧离目光愣怔，千年的修炼之后，风凌月的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曾经的风凌月，虽然有着倾国绝世之姿，却同样拥有匡扶天地之志，但是如今，她的眼中已经只有萧御一人，她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是相信萧御。

萧离不是不理解在这样的局势下，她所能做的事情已经完全有限，但是在命运的选择中，无论可以做到如何坦然，依然还有者灵魂的悸动，去试图诉说对命运的不甘，而风凌月却仿佛已经看破了一切，归于生命最初始时的平静。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风凌月的影响之下，萧离感觉自己的心境也慢慢平复下来，将所有情绪的波动控制到极限，并不是一种绝对的智慧，但是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许久，萧离终于说道，“也许，我也应该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什么？”

“相信他”

萧离灿然一笑，“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走到最后，真正护卫三界众生。”

风凌月轻轻一笑，“我们都相信。”

云天之上，妖帝的目光漠漠落在萧御身上，“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样做。”

萧御漠然道，“正因为我不是你，所以才这样做。”

妖帝淡淡一笑，“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自然会信守前言，无论之后会怎样，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让我失望。”

萧御微微一动，随即恢复平静，右手虚然一握，将那重光晕握于掌心，没入无边神海。

神海之中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萧御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将要面对的局势，也将越来越险峻。

“我们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现在，到了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妖帝目视萧御，缓缓说道，“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对我还有这样的信任。”

萧御微微一怔，他在妖帝没有践诺之前，就将光晕注入神海之中，而丝毫没有怀疑妖帝可能就此生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依然对妖帝存在着某种信任。

妖帝微微一笑，“放心，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不算数。”

一语未落，凝结于欢欢穹顶的神光尽数幻灭，欢欢神影一动，已经扑倒在秦烈怀里，心中亿万悲伤尽数爆发，泪水滚滚而落。

秦烈紧紧搂着欢欢，如同烈火般的目光中，凝结着决然的杀气。

妖帝淡淡一笑，“既然你们不惜付出这样的代价，也要来到这里，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简单了许多，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完成你们想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