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当然记得,那时候正是四月份,阳光最是温和。爹爹带你来给我上课,我在试琴,没涂油,割伤了手指,你帮我包扎还替我润了琴弦。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春光初乍,迷得人双目眩晕。”
宗玄奕被她逗乐:“没想到当时你小小年纪,就已经贪图我的美色了。”
纳兰锦绣脸一红,赶紧摇头,语无伦次地否认:“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我说的初见不是这一次。”
“不是?”她不解:“那是什么时候?”
“记得有次我下学路过,看见你让婢女们扶着梯子,自己爬上墙头剪院外的梅花。”
太久远的事纳兰锦绣已经记不清了,毕竟那时候她还小,而年长她三岁的宗玄奕却应该已经是个少年了。她一脸黑线,第一次见面,她就那么不合规矩?估计当时他肯定都笑坏了吧!
“想来金陵无人不知贵府邸,而太傅膝下无子,就你这一位千金,我当时想这样顽劣的女子,将来只怕是嫁不出去的。”
“你才嫁不出去!”
“嗯,我自然嫁不出去。”他一本正经的说笑。
纳兰锦绣发现自己总被他捉弄,就故作镇定的解释:“院子外的那几棵梅树是爹爹为娘亲种的,娘亲爱护至极,从来不让人折,我隐约记得自己偷折过几次,后来总被教训,也就不敢去了。”
“嗯……你若是喜欢梅花,为夫就为你种一片,闲来无事可以折来玩。”
“不哄人?”
“不哄。”他说着话就扯了她的被子,把她搂到了自己怀里。
纳兰锦绣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怯怯地看着宗玄奕,他一边解她的衣带,一边低声说:“闭眼。”
她素来很听他的话,乖巧地闭眼,所以没看到他眼底墨色翻涌的黑,遮挡住了他素来的温润儒雅。对于刚刚及笄的她来说,宗玄奕的动作大概有些粗鲁,她蹙了秀眉,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说:“九哥,好疼……”
他低头,浅吻落在她的眉心,低声安抚:“锦儿,忍忍,很快就好。”
锦儿是她的乳名,只有娘亲这么唤她,爹爹也只在她小时候生病时这样叫她,哄她。她心里一时柔软得不像话,感觉他热得滚烫,汗水滴在她额头上,他应该也很难受吧!伸出纤细的藕臂,揽了他的脖颈,亲昵地贴了他的脸颊,低声唤他:“九哥……九哥……”
宗玄奕低头看她,鬓发凌乱,雪白的小脸陷在大红的被子里,额头上一层薄汗,那模样有些可怜,吻又落在她的脸颊上,一下深一下浅的啄。
她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你怎么还不好?真的好疼……”
他被她逗笑,怜惜地吻她:“就快好了,听话,别乱动,你越动我越停不下来。”
许久后,纳兰锦绣感觉自己真是疲倦极了。从几天前开始准备婚礼,她就没好好休息过,这时候更是头晕目眩,精神一放松就睡了过去。
宗玄奕替她把粘在脸上的秀发拢好,才抱了她去沐浴,纳兰锦绣醒来,迷迷糊糊地说:“九哥,别动,好困……”
他无奈摇头,唤了守在外间的婢女,吩咐:“夫人倦了,你们伺候的时候手脚轻着些。”
婢女们动作很柔和,可纳兰锦绣还是被吵醒了,只能配合着沐浴。沐浴后出来就看见宗玄奕靠在榻上看书,跳动的烛火更显得他温雅如玉,她微笑,她的九哥,她的夫君,生得真好看。
宗玄奕抬头,看见她眼神痴痴的,无奈低叹:“别这么看我……”
她不解,他已经秉退婢女,两人又躺在了床上,纳兰锦绣却感觉口渴了。她没有夜间喝水的习惯,想来是刚刚发了汗。她想喝水,又想到如今她已经不是太傅府待字闺中的小姐了,而是宗玄奕的妻子。已为*似乎有许多规矩要守,所以她只能忍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怎么了?不困?”他睁开眼睛,无奈地看她。
“没有,就要睡了。”她扯谎。
他就着床幔外那对龙凤烛的光芒看她,清凌凌的双眼里丝毫没有睡意,以为她是认床,换了地方睡不着,就凑过去揽了她,拍抚小孩那般哄着她。
她靠在他怀里,内心很是从容安宁,温声细语地说:“九哥,其实我是口渴了。”
他低叹一声,起身,让她也起来,语气温和:“这里备了你喜欢的花茶,我泡一杯给你。”
纳兰锦绣想了想,让他伺候自己似乎不太合规矩,万一传到宗老夫人那里,会不会嫌弃她?她觉得九哥的母亲好像一直不怎么喜欢她。
大概是看出了她心中顾虑,他自顾自的去外间泡了茶递给她,温声道:“喝吧!”
她起身要下床,被他拦了,蹙眉问:“怎么了?”
“娘亲说不能在床上吃东西。”
“你不是一直喜欢在床上吃东西么?”想着她孩子气的模样,他低声笑。
她扑闪着眼睛,理所应当地回:“娘亲说,出嫁后就是大人了,再不能那样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