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玄一站在一边,任由胖子自己折腾。
此时的胖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碗清水,放在了蜡烛中央,紧接着从怀里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符咒,嘴里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我就看到符咒砰的燃烧起来,符咒的灰被胖子均匀的洒在了清水当中,顿时整碗清水变的浑浊起来。
“这是干啥呢?”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忍不住小声问道。
胖子笑了一声,说道:“招魂这种事可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这是我们门派独有的一套招魂方法。”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又看到胖子伸手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个扎好的布娃娃,这布娃娃有鼻子有眼儿,像模像样,但怪异的却是,布娃娃身上竟然穿着一套纸糊的衣服,就像是人死后的寿衣一样。
我忍不住上前看了两眼,发现这布娃娃的身后写着刘子文的名字,还有他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是我在决定招魂这件事之后,从刘母那里要来的,具体作用并没敢告诉刘母,只是说警方用来调查取证。
“这是子文?”我怪异的看了一眼胖子,心说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了这门手艺,这布娃娃弄的怪可爱的。
“嘘——”胖子朝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将代表刘子文的那个布娃娃扔到了水里。
怪事,就在这时开始了。
布娃娃刚一进入盛满符水的碗里,竟然诡异的没有湿,反而是直愣愣的站在了那里,就像是踩在结实的泥土地上一样。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离奇的一幕,娃娃是布料做的,怎么可能一滴水都沾不上?
而紧接着,我看到先前被胖子倒入碗中的那些符灰,这一刻竟然开始凝聚,就像是波纹,在缓缓的向中间的点聚集,而后这聚集在一起的符灰,如同一只只小手一般,攀附到了布娃娃的身上。
同时,那被胖子摆好的六根蜡烛,在这一刻还是剧烈的摇晃起来,被我特意留下的那扇窗户,此时竟然吹起了大风。
“呼呼!”
呼啸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就像是人喘气的声音一样。
玄一小心的护卫到了我的身前,生怕我遭遇什么不测,胖子也是谨慎的看了一眼碗中的布娃娃,开始向后退,同时小声的跟我说道:“这招魂万一招出来什么不好的东西,咱们麻烦可就大了。”说罢,胖子就双手合十,开始闭着眼睛祈祷起来。
“你丫的不是道教门派吗?咋还摆上佛了。”我无语的看了一眼胖子。
“佛道一家,佛道一家。”胖子丝毫没有尊严的嬉笑道。
风声越来越小,但是屋子里面那诡异的喘气声却越来越重,我可以确定这不是我和胖子发出来的,至于玄一,她本来就是鬼,根本不需要呼吸。
那,这呼吸声到底是谁的?
我撞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胖子伸手想要拉我回去,却被我一把甩开了。
经历的越来越多,我的胆子也是逐渐大了起来,如今面对这些牛鬼蛇神,反倒是觉得比人更好应付。
胖子见拽不回我,也只好跟着我走了过来。
直到我走到快接近茶几的时候,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我这才发现,碗中的清水已经没了,那布娃娃还是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胸膛一起一伏,就像是活人一样。
“嘶!”我和胖子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明白过来,胖子这个家伙为啥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
“你不会是第一次招魂吧?”
胖子见我戳穿了他的秘密,顿时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说道:“一回生而回熟,下次就好了,下次就好了。”
我顿时扶额,这个家伙,明明自己说邪乎的要命,到头来却是拿这件事当做一场实验了。
不满的朝胖子翻了个白眼,此时我也没功夫跟他斗嘴,我小心的往前又挪了两步,突然,布娃娃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起来!
那胸膛一鼓一鼓的,就像是要炸肺的蛤蟆一样!
胖子赶紧掏出了自己的黑铃铛,以备不时之需,我也同样将短刀握在了手中,这种时候,谁也不想出岔子,大家都明白这其中的危险。
玄一小鼻子这时候突然耸了耸,眨了眨眼朝我说道:“哥哥,好像是刘子文的味道。”
我心中顿时大喜,我知道玄一可以闻到我们闻不到的一种特殊味道,用她的话来说,那是每个灵魂独有的味道,如今她既然说是刘子文,那我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我宠溺的拍了拍玄一的脑袋,而就在这时,那布娃娃的胸膛终于膨胀到了极致,我就听到一声剧烈的呼吸声,那气球一样的布娃娃瞬间开始干瘪,被胖子画的两颗眼睛,这时候猛然睁开!
我和胖子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要知道布娃娃的眼睛是胖子亲手用圆珠笔画上去的,而这时,这布娃娃就像是活了一样,开始朝我们眨眼。
也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我总是感觉这布娃娃的眼睛是真实存在的。
又等了一会,我见布娃娃没什么危险,只是在那里像活人一样眨眼,我的胆子也顿时大了起来。
“小凡——”突然,一声空洞的声音从布娃娃那里发出来,这声音空旷的就像是在草原上有人喊你,又像是贴在你耳边小声嘀咕。
我的心一下子跟着这声音颤抖了,这是刘子文!
“子文!”我赶紧跑到了桌子边上,此时那个布娃娃就真的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竟然一抬腿,骑上了饭碗的边缘,就这么从里面跳了出来。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伸手想要去将这代表刘子文的布娃娃拿出来,胖子却一把将我拦住了,朝我使了个眼色,说道:“千万别,碰到这些蜡烛的光,他就得魂飞魄散!”
我赶紧缩回了手,而布娃娃也好像知道这一点一样,只走到了蜡烛的边缘,就再也不上前了,仰着脑袋,看着我。
直到此刻我才终于明白,胖子布置的这些蜡烛的作用,竟然是一片小型‘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