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济虽然不是喜欢组织聚会的那种人,但想着都要出门了,和许久未见的朋友们聚聚也不错。
于是一大早,他就钻进了厨房,捣鼓了一个早上,阵阵香味飘满炼器峰,勾得路过的弟子差点走不动道。
品丹会的场地在炼器峰山腰处的最大建筑中,那是一个十分高大深远的大厅,名为“九极殿”。此时布置得十分清雅,玉椅玉案对称分布,掌门他们坐在上首,一脸正气,和来往的人打招呼。
吴济坐在下方,保持着假笑,体验了一把过年被亲戚们亲切问候的场面。
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相谈甚欢,背地里却是暗流浮动,个个传音入密互打颜色,但他看见的就有好几个眉来眼去的。
那边的长老,您的眼睛都要抽筋了,年纪大了就不要学年轻人暗送秋波啊喂!
没有吃的喝的,干聊也是尴尬,过一会就有弟子们上来点心,吴济可是出了一回血,连玉鼎秘果制成的凉糕也拿了出来,没人只能分到几块。
玄煜道尊心不在焉,见上了点心才坐直身子,伸出爪子抢了一块,叹道:“一看就是吴师侄的手艺,小老儿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没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
其它宗门的大小长老自然不信,就差没直接指出他没见过世面,可是真正吃了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加了特技的食物。
玉鼎秘果制成的凉糕色如红宝石,香甜爽口,又加了一些灵花点缀,铺陈在玉色的盘子中,格外赏心悦目。
“好香啊。”太浩岛的一位女长老极为喜欢,“吃完之后齿颊留香,满口生津,确实是我从未吃过的美味。”
“没想到吴小友不光天资过人,厨艺也是绝佳,果真是天才人物,想做什么都能取得惊人成就。”
这人半天没提在厨房寻摸是上不了台面的事,只把它当成兴趣爱好,算是正中了灼天门几位高层的下怀。
连平日里习惯板着脸的玄炳道尊都当着众人吃了,“算不得什么,他就会鼓捣这些东西,所幸没荒废了修为,不然我定不让他进厨房。”
如此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吴济是他的弟子。
在座的都是人精,把吴济提溜出来反复夸了一通,直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立时就能得道成仙一般,吴济听得怪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就逃了出去。
九极殿只允许有身份的人物进入,许多不够格的,只能安排在旁边的广场上,大摆流水席,大家一同吃喝,倒也十分热闹。
灼天门的大厨房自从有了吴济给的食谱,还有时不时从他本人那里得到的亲自指导,早就突飞猛进,大受欢迎。
杨管事如今混得是风生水起,从外面请了不少在厨艺方面有天赋的厨师,多加培养。
食堂时常研发出新的菜式,门派里的弟子们流连忘返,再也不想去山下消遣,为了第一时间抢到那几样珍贵的美食,混演武堂藏书阁的人数都多了起来。
听到是吴济的品丹会,他一改往日不敢冒头的性格,独挑大梁,将整个宴席准备得滴水不漏,种种佳肴都是外面的人闻所未闻的,本来作为摆设的菜品,倒成了真正吸引人的东西,让那些人吃得头也不抬。
作为和吴济一起参加过法会的同辈,章太炎,厉海阳和其他宗门里相熟的弟子被安排在一桌,吴济赶到的时候,那几人早已撑得是肚儿滚滚,瘫在椅子上聊天。
见他过来,连忙安排弟子多加一个椅子。
吴济环视一眼,发现缺了不少人,也多了两个本来不该过来的人。
“林季同,你们过来干什么?”他如今可是金丹修士,丝毫不用给他面子,指着他面前小山高的骨头,更加鄙视,“俗话说贫者不受嗟来之食,你这是上赶着来我这里讨吃的了?”
林季同被气得脸通红,可是他刚刚却是忍不住吃了许多,现在嗓子眼还堵得难受,瞥了一眼旁边不敢说话的人,随手甩锅,扭头骂道:“杨俊拔,谁给你的胆子,在别人的宴会上还敢胡吃海喝,宗门少你几口吃的了不成?”
同桌的人都被他的操作惊呆了,可是他脸皮厚度非同一般,仗着杨俊拔不敢回嘴,气定神闲继续骂,“再说了,你跟在小爷我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就这些寻常灵兽,谁稀罕?”
你稀罕啊!
在座的人都没有说话,眼里都透露出这四个字,韩成栋似是感觉到不好意思,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先前还未恭喜吴道友,缔结一品金丹,历时不到一年,可谓是前无古人的成就。”
一品金丹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吴济身上的光环太多,缔结一品金丹反而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众人只是感慨他修炼的时长甚短,不会对金丹的品质有任何怀疑。
“同喜。”
吴济摇摇一拱手,到底没说出恭喜他结成二品金丹的话,这种往别人心窝戳刀子的事,他在线的情商不允许这么做。
“怎么不见白道友二人?”
今天也是奇了怪了,连林季同和他的狗腿子都死乞白赖地到了场,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白氏兄妹却是一个都没有来。
正好和他见过的面的孟德润在场,连忙站出来说明情况,“白师兄突然失踪了,一直下落不明,白仙子一直在找他,所以没有心思过来,不过她让我捎来了贺礼,还望吴道友见谅。”
“失踪?”吴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月之前,实际上,从凌峸法会回来,白师兄就有些不对劲,时常往外跑,前一个月,更是完全联系不上了。”
“法会......”吴济想起来他们在无定楼之后,白成济独自在外面过的那一夜,又想起突然减少的好感度,隐隐有些猜测,“你们有没有去凌峸法会周围的城镇找,我记得白道友和一个盲女交好。”
“去了,出动了好几个长老,可是那个盲女根本就不是那里的人,也没有家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吴济真是惊了,这种事都能被他们遇到?
他一瞬间脑补了许多,可是又不能亲自寻找,只能暗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