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姮娥完全醒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吴济，手上积攒起雄浑的鬼气，就要向他扑过去。

“啊！”主仆契约是受到天道认可，根植于识海中的东西，任何人不能违抗，天姮娥作为契约中的仆从方，对主人任何不敬的行为都要受到惩罚。

她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将要发出的招式被强行打断，她确实在吴济的帮助下顺利突破到了鬼将军的修为，但结果绝对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主仆契约和主宠契约不一样，这种契约形式本就没有公平而言，所以签订的条件没有那么严格，只要双方同意，就能订立契约。

且这个契约基本上是对仆从的那一方有所限制，若是伤害主人的那一方，将会遭受灵魂方面的惩罚。

“卑鄙！”天姮娥此时的眼神如同淬了毒一般，吴济却半点也不在乎，摊手道：“你之前想杀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过是最终的胜利者罢了，收起你的眼神，用不着那么不甘心，你别忘了，没有我，你还只是一个在别人手下苦苦求生的鬼物，而不可能又如今的成就。”

天姮娥愣了一会，竟然开始大笑了起来，“我竟然会以为你和于视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个体，你们自私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大姐，大公无私的人在这样的世道可活不下去，很可惜那种基因早就被淘汰了。”

天姮娥没听懂他之后的话，反而被前面的称呼气到爆炸，不顾契约的痛苦一拳向他挥过来，恶狠狠道：“你叫我什么？”

“姑娘，姑娘行了吧？”吴济赶紧躲到他师尊身后，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

女人的关注点真是奇怪。

与面对着他不同，天姮娥对着玄烨道尊十分拘谨，甚至到了畏缩的地步，连一个幻影都不敢直视。

玄烨道尊低下头，伸手拿过了她的本源之镜，随手修补了一番，又扔回给她。

“你先去鬼域，利用所有镜面查探情报，我之后会找你。”

这种完全命令性的口吻若是吴济说出来肯定会遭怼，但天姮娥在玄烨道尊面前丝毫不敢放肆，恭敬地低头道了声“是！”便大步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地步。

“等等！”吴济叫住她，坦然伸手，“把我的东西给我再走。”

面对着契约和师尊的两大威胁，天姮娥纵使不愿，也只能愤愤把咎将军的令牌和书信等物交给他，临走时还狠狠瞪了他一眼，触及到玄烨道尊身上就赶紧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吴济对他师尊的本事难免望洋兴叹，但也知道这是实力打下来的威名，他还差了许多火候。

看着那女人还有些蹒跚的背影，猜想到她身上的伤势应该是没好，吴济想起最后一道雷光，感慨道：“师尊，多亏你出手相救，不然那最后一道雷劫绝对要把我给劈死。”

谁知玄烨道尊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我才刚来。”

“难道您不是一直守在我身边等着危机时刻再出来吗？”

玄烨道尊用手指弹他的额头，“想多了，你又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是你老父亲。”

“那最后时刻是谁给我挡住的？”

“不如你去宠物空间看看？”

“二哈！”他一拍额头，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也顾不上师尊还在，赶紧潜入宠物空间，看到的那一幕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条灰白色的狗正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几乎是奄奄一息，朱流夔马在一旁给它疗伤，可是收效甚微，只能堪堪止血，修复不了内脏的损害。

吴济的双眼被全部沾染上血迹的狗毛刺痛，都不敢大声叫，只是走过去轻轻碰了碰狗鼻子，发现那上面已经不再湿润。

“小灰，你能动吗？别害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对于治疗宠物他没有经验，但也知道人在重伤之时不能轻易挪动位置，所以用灵力在二哈下面布置了一个全方位贴合的“担架”，控制着给慢慢从宠物空间抬出去。

此时他对灵气的控制力度几乎到了极限，担架的升起和降落没有出现一丝轻微的颠簸，他小心翼翼将狗子放在地上，请求师尊给它治疗。

玄烨道尊自然不会不答应，当即上手给它检查。

吴济在旁边还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明白，为什么二哈要在最后一刻出来，它明明知道这道灭世之雷很可能会要了它的命，果然，宠物对主人的忠诚大概是人类永远不能理解的东西。

除了检查，玄烨道尊还拿出了不少药液，放入石缸中，将二哈的身体泡在里面，绿色的药汁染上了血，透出一种诡异的灰色，吴济走近，问：“师尊，它......有没有生还的机会。”

“它虽说替你受了一遭，但本身体质特殊，带有一些中古兽类的血脉，所以不会被直接劈死。”玄烨道尊拍拍吴济的肩膀，安慰道，“早就说你这只战犬不凡，三域难找，恢复力很强，你不必太过担心。”

最后吴济跟着玄烨道尊回了灼天门，宗门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多半会不见人影，玄煜道尊把自己关在炼丹房，不让人打扰，说是要完成一件大事，他只好把受伤的二哈托付给玄烑道尊照顾。

有安律在，他基本不用担心什么。

解决完这些事，吴济垂头丧气地跟着师尊来到炼器峰的山巅，也就是他突破金丹期的地方。

玄烨道尊和他走进同一个山洞，将唯一的入口封住，沉着脸看他，“大战在即，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你必须抓紧修炼。只有真正到了元婴，到时候才算是有自保之力。”

“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玄烨道尊摇头，“据通道完全开启只剩不到七天了，四大鬼王已经派出了先遣部队，正驻守在通道附近，我们布下的阵法被他们破坏了好几个，通道后面的鬼军正在集结，此事已成定局。”

“那些鬼将军呢？他们有什么打算。”

“这道不必担心，他们十二个被你灭了两个，力量遭受到了重大打击，基本上不会出来。妖域的四大凶兽可不是吃素的，听说穷奇大圣修为又进益了不少，他们恐怕自身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