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作者:那梦无      更新:2019-08-04 01:47      字数:2178

赵守成脸色微变,见朱钰向他投来询问的眼神,便站起身,拱手回道“王爷,外有差役急报,周斐在刑部大牢里自裁了。”

一言既出,众内阁辅臣倒不觉如何意外。

本就是犯了死罪的人,年后便要处决,又因为服用神仙逍遥粉,每日与发作的瘾头对抗,又能支撑到几时?唯有一死,还算是得到了一个解脱。

朱钰也不甚在意,只淡淡道“知道了。”

然后又将户部尚书的人选议了一回,众内阁辅臣虽向来畏惧顾延江权势,但是周斐的死也算是提醒了他们,户部,周珩父子,都与顾延江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周珩一旦受审,难保不会供出他与顾氏一族之间的那些隐秘之事,顾延江是否会因此而受牵连,那就很难说了。

因此在商议户部尚书一职之事上,无人赞成顾延江所提议的左侍郎徐英。

顾延江一人独立难支,最后商议定下,户部尚书一职由户部郎中张清阳暂时接任。

后又再议北营驻军将领之事,顾延江皆落下风,由得朱钰和朱铄两人往北营里安插了数名心腹亲信之人。

内阁里才稍稍安定了些,锦衣卫指挥使袁斌带着查探结果,从迁安县回来了。

朱钰将袁斌所查结果看过,算是证据确凿,而后又与众内阁辅臣看过。

顾延江冷笑,道“好得很,今日正好是商议官员任职之事,不如就将新的兵部尚书人选也一并议了吧。”

朱钰又岂会如了顾延江的意,不以为然的笑道“顾首辅此言差矣,锦衣卫虽然带了迁安县的审查结果回来,但是董玉山罪名尚未确定,顾首辅又何必如此心急。”

他又问袁斌“人证带回来了吗?”

袁斌拱手答道“都带回来了,皆已收押在锦衣卫署衙里。”

朱钰就站了起来,理一理身上的湖蓝缎金丝绣如意云纹夹绵长袍,对屋内众人道“今日官员任职之事便先议到此处,诸位散了吧。”

………

内阁议事散后,朱钰要往锦衣卫署衙去,才走出内阁没多远,朱铄在身后唤住了他。

“四皇弟,”朱铄似笑非笑地看着朱钰,“你骗得我好苦呢。”

朱钰不解,笑道“三皇兄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明白……不过我倒是想问三皇兄,近日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怎么像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

朱铄不答,目光紧盯朱钰脸庞,沉声道“当初你并未碰过那女子,却为何要骗我……还说得那般……”

朱钰愈发不解了,不禁蹙眉反问“三皇兄所言究竟何意?什么女子?”

朱铄冷哼一声,拂袖道“就是那名唤红拂的女子。”

朱钰这才明白过来,不禁失笑道“原来三皇兄说的是这件事,我不过是和三皇兄开个玩笑罢了,怎么三皇兄还当真了?”

他不知朱铄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但是他也是昨日才得知,他这位三皇兄把那名唤红拂的女子送给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安贵。

其中之意自是不言而喻,但是他也懒得去深究。

不过瞧他这三皇兄落寞失意的模样,难不成是与那红拂有关?

但是朱钰很快否认了自己的这个猜想,他对这位三皇兄再了解不过,他风流成性,可不是那等多情之人呢。

朱铄不知朱钰如何腹诽,只觉被他欺骗这么久,实在是憋屈的很。

还有那内阁次辅孙宏义,也是一样可恶,沽名钓誉,假装圣人。

但是他在恼怒之下,又觉得有些庆幸。

红拂……那样美丽的女子,终究是他的人。

朱钰还要往锦衣卫署衙去,不欲与朱铄多言,拱手一礼,告辞而去。

…………

朱铄却不急着出宫,在宫内漫无目的地闲逛。

冰天雪地,身后随从都冻得受不住,哆嗦着问他“王爷,您要去哪?可是要去给淑妃娘娘问安?”

朱铄不答,兜来兜去,却来在了司礼监。

站在司礼监大门外,朱铄犹豫了许久,终于迈步走了进去。

安贵甚是清闲,在值房里烤火,一旁桌上三五碟小食,他就着一盏滚烫的热茶,正吃吃喝喝的自在。

突然见了朱铄进来,安贵吓了一跳,忙搁下茶盏站起来拱手行礼不迭。

“这样冷的天,王爷怎的到奴才这寒陋这地来了?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打发个人来告诉奴才就是,奴才必定为王爷分忧,尽心尽力而为。”

朱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由着安贵相让,在一张干净的雕花楠木椅子上坐了。

“本王无事,只是方才内阁里议事,吵得头疼,出来走走,散一散,就走到你这里来了。”

说着,瞟了安贵一眼,“公公倒是清闲,竟比本王还自在逍遥些。”

安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王爷莫取笑奴才,奴才不过是忙里偷闲罢了,这会儿御前不需伺候,待晚些时候皇上传唤,奴才忙都来不及呢,不过也比不得王爷政事繁忙,操心的都是家国大事。”

朱铄淡笑不语,只瞧这安贵神情欢喜,待他的态度又比从前更为恭敬,心里便也知道是投其所好投对了路,这本就是他的目的,如今目的达成,他自觉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一想到红拂……他就只觉得怅然若失。

更况她还要服侍这阉人,也不知她可还好?有没有受苦?

朱铄与安贵闲话了几句,终于还是忍不住,假装无意的问道“……那女子,可还合公公心意?”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安贵脸上顿时大放光彩,咧着嘴笑道“甚好,甚好!说起来还要多谢王爷,将如此可意的妙人儿送给奴才,奴才也算阅女无数,可还从未遇上此等尤物呢。”

朱铄听了,只觉恶心。

一个阉人罢了,既行不得男女之事,又何来阅女无数,体会滋味?

他虽觉恶心,却也不能表露出来,勉强的笑了笑,又道“公公喜欢她便好,只是她娇得很,公公还需多疼疼她才好。”

安贵闻言,笑得猥琐至极“王爷放心,奴才夜夜都疼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