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场拍卖会,是由我长白仙族一手把持,天地四方,海纳六合,千族之内,唯青莲马首是瞻,称之为天地王!”
长白仙母发出一声轻笑,眼神愈发的危险:“我长白仙族,上奉长生云神,尊青莲一族。
上万年来,从未做过越规矩之事。
我族崇尚正道仙气,求浩然长存,一心秉持开天三族的大道,只为正义二字。
血魔长老,由我长白仙族把持的拍卖会,是否无稽之谈,由不得你说。
而今拍卖结束,小魔君必须交给七王妃,否则我将以长白族长的身份,正式逮捕你。
我知你已堕邪,但邪不胜正,你脚下的土地还在千族内,你就得乖乖地遵守千族的规矩。”
“再问一声,堕邪血魔,你放不放人!”
长白仙母两眼一瞪,陡然暴喝。
轻歌轻抱小包子,眸光妖冶,邪佞一笑,随即抱着小包子朝外走去,背部对着数百道仙气箭矢。
长白仙母冷笑:“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自己寻死路的!”
轰!赫然间,凝固住的仙气箭矢,刷的一声,铺天盖地冲向了轻歌的背部,欲贯穿她脆弱的身躯。
每一根箭矢上都氤氲着乳白色的烟雾,散发出淡蓝的光。
杀气重重,拔地而起。
箭矢猛冲,快如疾风。
道道箭矢撕裂长空,破风声响在众人的耳侧。
轻歌脚步顿住站而不动,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她只巧笑嫣然,低头垂眸温柔地凝望着小包子。
她伸出手轻拍小包子,嘴里哼着不知何时学会的小曲儿,试图让小包子睡得更加安稳香甜。
短短的一年里,轻歌并没有学会如何去当一个温柔的母亲,但她知晓,愿为怀里的孩子付出一切。
“长老!小心!”
九楼雅房里的临天城主等人,全都瞪大眼睛惊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紧缩着瞳眸担心地看着这一幕。
对于席位上的无数看客来说,眼前出现的画面,宛如一场惊天地的视觉盛宴,似那远古的壁画。
仙气箭矢杀意凛冽,风暴将至,雷电光现,本该一身弑杀之气的女子,却抱着可爱的小孩,低头时,最是那一抹温柔的笑。
杀戮和温柔的并存,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灵魂,撼动着他们的心!妖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又露出了诡异的笑,长白仙母出手,血魔必死无疑。
临天城前十声贱骨之辱,妖后不把这口恶气给出了,永远都睡不得一个好觉。
一道身影,斜掠而来,出现在箭矢之前。
翩翩如玉,风华灵修,男子长袖一挥时,斩灭了所有的箭矢。
箭矢化作烟往下掉落,姬月与轻歌背对着而站。
“夜殿,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她是堕邪之人,你怎可……助纣为虐?
!”
长白仙族震怒。
“若非尔等相逼,魔渊怎会堕邪,这一切的罪过,难道不该在你们的身上?”
姬月嗤笑一声。
夜族姑姑重新回到雅房,朝老祖宗点了点头后,扶着老祖宗跃出九楼,落向高台。
“凤族冰慕何在!”
老祖宗高声喊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冰慕皱眉,满是疑惑地走上了高台。
“你便是冰慕?”
夜老问道。
“正是。”
“抓起来吧。”
老祖宗说完,挥了挥手,霎时,夜姑姑飞掠了出去,迅速擒住了冰慕。
冰慕惊慌失措:“姐姐……救我……”冰翎天观察了会儿,迅步而来,问:“夜老,冰慕是我的妹妹,不知慕儿何时得罪了前辈。”
“得罪?
什么得罪?
此女盗走我族梦神图,实在是罪该万死!”
老祖宗怒道:“真女凤族,好歹也沾了个凤字,怎么尽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
冰翎天下意识地望向冰慕,冰慕连忙摇头,否定了老祖宗的说话,急道:“我没有……”“夜老,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冰翎天耐着性子解释道。
夜老嗤鼻一笑:“证据确凿,何来的误会?
数日前冰慕踏足我夜族,后被吾孙赶出去,当晚梦神图被盗。
夜族诸人追踪多日,才找到证据。”
夜姑姑拿出一枚玉戒,放在侍卫的托盘之上:“冰慕姑娘圈养面首之事也不稀罕,姑娘一直有个习惯,看上一个男人,便要给这个男人送上凤族独有的玉戒。
夜族地宫角落的夹缝里,有这么一枚玉戒。
冰姑娘,可有话说?
现在,是不是该把梦神图还给我族了?”
梦神图,便是被老祖宗拍下的画,堪称神作。
老祖宗对梦神图的爱惜程度之强,早已闻名千族,二十年前,青莲摄政王亲自拜访夜族,只为欣赏梦神图,都被老祖宗婉拒了。
而在数百年前,有一场大火,由岩浆灵火形成,会伤人筋骨内脏,烧毁了夜族的地宫。
那时,老祖宗匆匆赶来,不顾众人的反对,冒着大火冲进地宫里,把梦神图拿了出来!梦神图被盗一事,千族无人知晓,这会儿都是懵的状态。
冰慕看着放置在托盘上的玉戒,眨了眨眼,突然惊恐地伸出手,自己手上的玉戒,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她的确有个癖好,炼制不同的玉戒,戒内有凤族独特的气息,每一枚玉戒,都是全然不同的。
这几日里,冰慕身受重伤,容貌被毁,夜晚被梦魇摧残,白天虽郁郁寡欢却还要着手准备拍卖会的事,竟连玉戒丢失了都不知晓。
冰翎天感到了事情的棘手,以她对妹妹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是冰慕做的,但托盘上的玉戒,的确是冰慕亲手炼制而成。
“夜老,慕儿没有盗走梦神图的理由。”
焦急之下,冰翎天只得如此说。
“没有盗走梦神图的理由?
你是在说笑吗?”
夜族姑姑冷喝:“你与青莲仙姬是闺中好友,传闻仙姬为了权势地位不惜爬人榻子,连医师都不放过。
仙姬效仿梦族长,想以梦神舞来洗清那些传闻。
听说,关于梦神舞的资料,是你亲手为仙姬找的。
这便意味着,你让妹妹冰慕盗走梦神图供仙姬欣赏观看!”
冰翎天头疼异常,亦不知为何矛头指向了自己,面对夜族姑姑咄咄逼人的责问,冰翎天无法反驳。
“梦神图藏在你夜族地宫,又是夜老珍爱之物,以我的实力,如何盗得走?
!”
冰慕反问:“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高楼之上,珠帘后侧,曼妙的轮廓身影摇摇欲坠。
夜歌轻咬着唇,神情焕然,眸光颤动,那份淡雅高贵再也维持不住。
哗啦一声,珠玉碰撞。
夜歌大怒,蓦地起身,一手撑在窗台,另一只手掀掉了珠帘薄纱,低头冷视夜族姑姑。
一个卑微的奴,竟敢当众诋毁她!她用心良苦的一支舞,因为这个女人的话,前功尽弃!夜歌面容渐而扭曲,伸出的手紧攥着珠帘,猛地一个用力,拽下了整块珠帘。
夜歌无力地坐靠在窗台,痛苦地闭上眼。
对面雅座里的摄政王,漆黑如洞的脸,似有一双无形的眼,深深地看了眼夜歌,随后跟上青莲王走下高楼,去往高台。
青莲王的出现,引起轩然大波,冰慕仿佛看到了救星,推开夜族姑姑的束缚,朝青莲王跪地磕头行大礼:“青莲王,夜族族人所说,俱是子虚乌有之事,我从未盗过梦神图,还望青莲王为我主持公道,还我们一个真相。”
“摄政王,你要处理吗?”
东陵鳕问。
摄政王眼皮一跳,拱手低头:“臣恐怕没有这个本事。”
“七族老!”
东陵鳕说罢,白发苍苍的七族老便带着一列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拜见吾王。”
“夜族梦神画被盗一事,你即刻去查个清楚。”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