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盛宴,以dōngzhōu攻下神域落下帷幕。
紫云宫主犹豫再三,终究没有提及逮捕令的事了。
临走前,紫云宫主意味深长地说:“紫云逮捕令在九界是非常重要的事,女帝,你既要为雪女出头,便要去九界走一趟了。”
“滚吧。”轻歌懒懒散散,指腹摩挲着酒杯,丝毫不把鼎鼎有名威风凛凛的紫云宫主放在眼里。
紫云宫主不怒反笑,甩了甩袖,愤然离去。
“女帝,这李元侯如何处置?”柳烟儿问道。
数日里,李元侯失血过多,几经昏厥,都被轻歌用丹药吊着命。
她要李元侯亲眼看见神域的失败,看见他的无能。
“他不是喜欢为奴为娼吗,学院女弟子如何屈辱而死,便要他尝一遍。”轻歌冷酷地道。
女帝说话时,露天宫殿内的众人都打了个冷颤,怕的发抖。
柳烟儿明白了轻歌的话,将李元侯拖下去。
这个世上,有一群人,是断袖之好。而在这群人中,隐藏着一些极端的变.态。
柳烟儿便把用丹药吊命的李元侯丢在了这个地方,当夜,传来李元侯痛苦的声音,他如堕深渊,惊恐不已。
李元侯一直活在姐姐的羽翼下,从未经历过什么事,又怎承受得住这样的折磨?不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在慢慢地崩溃。
十几年来,这夜,是最为恐惧的。
他落入了魔鬼的手中,竭尽全力也逃不出去。
他在内心深处呼喊:姐姐……元儿想你了……
荣华富贵有过,锦衣玉食不愁,权力巅峰也握了,最爱的,却是最贫苦的那段日子。
有山有水有姐姐,即便饥寒交迫,却也活得自在,不似现在,备受煎熬折磨。
次日,某个府中丢出了一具男尸,随意地抛进了枯井。
人间再无李元侯。
dōngzhōu死亡领域,已经着手建立新的夜神宫了。
轻歌去了一趟青月学院,今日是几名被辱而死青月学院女弟子火化的时候。
女弟子们封在冰棺,风锦、阿娇和小九亲自把她们推出,表情严肃而痛苦。
其中一名女弟子的尸体,青黑可怕,两眼死死地瞪着前方,刻骨的恨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
可想而知,生前,她经历了什么。
“开棺。”轻歌说道。
“大师姐……”小九颤声。
尸已入冰棺,直接火化了,再开棺,不吉利。
“开棺。”轻歌重复这两个字,说。
风锦忍着泪把棺盖移开,轻歌立在冰棺前,右手贴在胸脯,朝几名女弟子弯下了腰,许久都没有抬起身。
“抱歉,是我无能,没有护好你们。”
轻歌起了身,分别把一坛断肠酒放在了冰棺,“这是我最爱的酒,黄泉路上,请饮一杯。”
她看了眼那名死不瞑目的女弟子,伸出báinèn纤细的手,轻覆在女弟子的眼睛。
“小师妹,我们已经试过了,她经历了太可怕的事,已经不能闭眼了,就让她这样走吧,原来生能一生平安,不遭受这般的苦。”风锦哽声说。
青月学院的弟子和柳烟儿等人不忍再看,眼眶红了一大圈。
林越掩面而泣。
棺中,是她最好的师姐。
她舞水墨长袖,师姐弹奏高山流水,俩人是知音。
却不曾想,阴阳相隔,生离而死别。
林越丢掉了拐杖,在火化的木堆旁,跳一支水墨舞。
长袖抽动,丝绸如水流,没有了师姐的琴音,她的水墨舞充满了萧瑟凄冷,如国破山河,一曲离人,只剩枯草繁芜。
那侧,轻歌覆在女弟子眼皮上的手,缓缓朝下移动,动作非常的温柔。
许久过去,每个人都惊了,睁大眼睛,错愕不已,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师姐的眼睛,阖上了。
她,瞑目。
终于,再也没人能控制住翻涌的情绪,热泪流满了整张脸。
她等来了女帝,终于可以安心赴死。
大仇得报,九幽门前,痛哉快哉。
轻歌见此,呆呆地站着,神情有些恍惚。
她眼尾滑下的一滴泪,落在女弟子的睫翼,女弟子在轻泣。
轻歌袖衫下的双手,死死地攥着拳,怒火滔天而起,无比的愤然。
即便李元侯被千刀万剐,也救不回死去的弟子。
哪怕用王府数百人口来陪葬,天地院的师兄弟们也活不过来。
这便是轻歌残暴的原因。
既然意难平,那便让他们尝一遍,那该死的苦难!
秋风起,满地枯黄的落叶飞扬,离奇的是,数朵美丽的罂粟,别在了女弟子们的发间。
轻歌白皙的手背,罂粟花的图腾隐隐发亮。
轻歌闭眼,垂眸,沉声道:“闭棺。”
冰棺封住,送上火化地。
大火将冰棺湮灭,焚烧了她们的身。
火光映照他们的脸庞,眼底倒映出火堆旁跳水墨舞的林越。
她穿着水墨长衫,身上有许多的伤,这一舞,惊艳四方。
林越的身体到了极限,她跌倒在火旁,流着眼泪看向了火中融化的冰棺,大声喊道:“师姐,一路好走!来生,你我还是知音。”
多想再听一遍师姐抚琴,多想再跳一遍温婉静好的水墨舞。
远处,夜倾城弹奏一曲《世愁》,送女弟子们上路。
无数的人,不论身份的尊贵卑贱,全都倒满了酒,沿着地洒了一杯,再鞠躬,停滞十个瞬息后才起身。
那时,只剩下刺目的火了,再无冰棺和尸体。
人死如灯灭。
轻歌在青月学院的主殿住下,她睡了整整三日。
这件事,是她的痛,甚至成了心魔。
若她再机警一点儿,这些弟子,就不用死了。
手中的剑再是锋利,若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又有何用呢?
轻歌把自己关在屋子,许久不曾出门。
等她开门后,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她看着门前的夜倾城等人,笑了笑:“我没事。”
“梁萧找到了。”柳烟儿道。
“带我过去。”
“……”
青月侧殿,梁萧一看见轻歌便哭哭啼啼:“女帝,我还以为,你不要dōngzhōu了。”
“你去何处了?”轻歌问道。
“我想去找宫主,结果迷了路。”梁萧泪眼汪汪。
轻歌:“……”这个不靠谱的东西。
梁萧无辜地看着女帝:“女帝,萧萧想死你了。”
“……”看见宫主手里的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