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茉莉先醒了过来,看着躺在旁边的秦谨言,“你丫真是个白痴!”茉莉心想着,“你一个不会修行的人,居然能够突破结界塔的结界,居然不顾性命救自己,居然真的击退重伤了三友大师还有那位中年人。你这个白痴,这么拼命干什么,你是故意要让我欠你一辈子吗?”
想着秦谨言能够重伤三友大师,茉莉知道那应该是威力极大的符咒,能让普通人就能激发的符咒,威力有这么大,那位制符之人,境界该有多高深,对秦谨言又该是有多重视,看来你也是个有秘密的人啊。
不过这些都跟自己没关系,自己更不会在意秦谨言是什么人,秦谨言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这就够了,茉莉下床来,握住秦谨言的双手,默默地看着他那俊逸而苍白的脸庞。
“他的伤有些棘手”,大主教宋光身着红衣,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茉莉瘦削的肩头,“你用寒气封住了他的经脉,又用心血护住了他的心脉,我用圣光给他疗伤,他性命已经无忧,他之所以没有醒过来,是因为他的血脉有些问题。”
“血脉?”茉莉很是疑惑。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其实是你师兄……”
“师兄?”,茉莉感到很震惊,“你是说老师就是他的师父?”想到秦谨言从小住在教会,又能在星屋观天书,身边还有威力绝伦的符咒,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你是我师兄……老师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你别怪你老师,他本身就是这样的性子,其实他对秦谨言是很好的。”似乎知道茉莉在想什么,宋光解释道。
想到连老师那样的大修行者都无法解决秦谨言修行的问题,茉莉真心可怜起秦谨言来。
“现在要让他醒来,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天启!”
很多年后,历史学家认为新时代真正的开篇就是宋国那一场盛大的天启,那一场改变历史走向的天启。那场天启拯救了圣皇,让圣皇开悟,也拯救了天下,拯救了人类。
上元节,除了齐宋边境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外,整个天下都在欢度节日。
宋国皇宫的禁军把教会围了个水泄不通,教会内,黑衣执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主教镇守在教会的关键位置上,茉莉盘膝坐在雨宫外面,把星府里的元气全部调动起来,随时准备雷霆一击。朝廷首辅颜真卿大人也是守护在雨宫之外。
雨宫里,宋光看着平静躺在床上的秦谨言,“神座大人,既然这孩子一直无法修行,这次经历生死之间的大考验,茉莉那丫头献出处子心血给他,我就用圣光再给他添把火,看看能不能冲破天命的禁锢……”
宋光伸出一根手指,一点光明从指尖浮现,并不炙热,就像圣光一样,瞬间雨宫光芒大作,一轮耀眼的红日出现在夜空中,照亮整个星空,胜过了所有星星的光芒。
盘膝而坐的茉莉看着那轮红日,微微的眯上了眼睛。
“这是?”正在大宴群臣的秦国国君秦仲易,从龙椅上豁然起身,看着天空中那轮明亮的红日,宋国使臣两天前都到了,正奇怪宋国为何突然提出结盟的请求,看来宋国一定发生大事了,居然有人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天启,一定是红衣宋光,“传朕旨意,立即与宋国结盟,让休假的将军们都给朕回军营去,休息了这么多年,儿郎们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齐国皇宫,并没有过节的欢乐,气氛有些压抑,除夕夜三友大师和亲王齐先云身受重伤,直到昨天才刚醒过来,诛杀宋国那朵花的计划失败了,大年初三,宋国人就在边境发了疯一样,越过国境线攻了过来,由于准备不足,战事十分不利。
“大师,我们准备的十分充分,怎么会失败呢?”齐国国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精气神明显衰退了,显得有些丧气,有些凄凉。
三友大师虽然醒了过来,但脸上身上的剑伤却清晰可见,一只手臂被衣袖遮掩,显得空荡荡的,他知道自己身受重伤,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也许此生再也无法超凡了。
“马上派人去青山,面见圣司神座,求他出面,化解这场干戈”,说完这话,三友大师似乎放下了心事,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他叹了口气,“一切皆是天意,一切皆有定数,我等凡人妄图揣测天命,本就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我和亲王亲自去诛杀茉莉,没想到那丫头天赋居然那么强大,小小年纪就已经凝星了,自然不好杀,更没想到的是,我们天天观察她身边那个不会修行的小道童,居然是个透明之人,能够无视一切的结界桎梏,居然身上有那么强大的剑符……都是天意啊。”
陈国京都枫城,最南边的小镇西海镇,一座高大的大山矗立在这里,漫山遍野的枫树,在这初春里,似乎畏惧这倒春寒,还没有发芽长叶。
青山,青天道道门坐落在山巅,教皇寝宫在最顶端。教皇寝宫有个很优雅神圣的名字,叫青云宫,意喻直上青云,直至青天的意思。
青云宫里,教皇坐在宽大的白色圣椅上,身着白袍,看起来很年轻儒雅,就像四十多岁的书生,但他看向面前那人的眼睛,却饱含着岁月和历史。
“我的神座,你有多久没回青山了?三百年还是五百年?”
“陛下,是五百年。”
“五百年了,你既然躲了本座五百年,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我回来,是要向天下宣布,圣光有了传人。”
“哦?”教皇感到有些诧异,他知道圣光神殿自有自己的一套传承,连自己都不能干涉,但他更知道圣光要找一个传人是多么的难,因为思无尘,心无垢的通透之人,千年也不见得能出一个。“难道就是宋国教会那个孩子?他不是不会修行吗?”
“能修行的时候,自然便能修行。”
“那本座倒是要恭喜你了。”说完这话,教皇抬头凝视东方,他面前那人却豁然转身,看着夜空中那轮红日。
“是宋光吧,这么盛大的天启,也许要消耗他百年功力啊。”
王道人右手食指不停地颤动,似乎是在推演着什么,然后他转过身来看着白衣教皇,“我的陛下,你还真是让我吃惊……我早就应该想到,这天下又哪有能瞒过你的事情,不过天意如此,你我也无法改变,除非你能斩天。”
“天道卷早已随着那人遗失,本座可不会那一招。”
“我们都看过天道卷,结果却是……”
“老朋友,既然你有了传人,本座倒要送你一份礼物,把渔丫头许配给他吧。”
“陛下,你知道,我还有个不记名的徒儿,也是个很不错的小丫头。”王道人说道。
“不行,这个事必须听本座的。”
“陛下啊陛下,你还是没变,总是想掌控一切……”王道人不再争执,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青云宫。
教皇凝视着东方,又像俯视着整个天下,“黑衣,你也看到了吧,既然新的时代必将来临,那我们就斗上一斗,也好了结这千年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