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通早就对沈丘艳的作风习以为常,而且他非但不会反感,还会很受用。
十位总领值,每一个都受到过沈丘艳的特别“优待”。
柴通:“堂主,属下想问,您真的会去给常十三道歉吗?”
沈丘艳的兴致,被这一句话顷刻浇灭!
沈丘艳盯着柴通的双眼:“谁告你去道歉一事?”
左蒙道:“堂主,大街上传得沸沸扬扬,只要您出门走走,立刻就能听到。”
王云鹏:“是啊堂主,聋子都快要知道了。他们都说您要上门给常十三磕头赔罪。”
沈丘艳脸色难看起来,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紧紧攥拳。
柴通:“堂主,我等就是想问问,堂主心中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沈丘艳咬着后牙根:“赔罪,我何罪之有,凭什么给他们赔罪?打赌赌输的是门主,最后分堂被赔了进去,反倒成了我的罪过,哼哼哼,太可笑了!“
沈丘艳一天的好心情被彻底击碎了。
柴通:“堂主,您若是不去赔罪,门主会怎样?”
沈丘艳抚摸着衣袖:“爱怎样怎样。好歹老娘也是在江湖上一路拼杀出来的,命可以不要,最后一点儿颜面老娘可舍不得丢掉。”
左蒙:“堂主,这样的门主,我们兄弟为何还要效忠?”
突然
枝头上的鸟群瞬间飞起“嗖、嗖”
沈丘艳大喊一声:“谁!”
青霜瞬间从腰间抽出!
树枝上没什么生机,显得光秃秃的,依靠在屋顶之处。而屋顶的临近处,此时江蠡正在暗中监视。
江蠡一着不慎,微微抽动一下双腿变换了一个姿势,没有想到竟然惊飞了枝头的鸟群!
沈丘艳轻功施展,一个点脚飞跃至屋顶。
江蠡虽然躲闪及时,并没有和沈丘艳打上照面,但是他离开的背影却万万全全地印在了沈丘艳的眼帘之中。
这样的轻功高手、这样的身形个头沈丘艳与江蠡共事多年,一眼便认出了身份。
江蠡,石化纯的贴身守卫。只听从石化纯一人的调令,多少年来对石化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不用说!
江蠡一定是来做石化纯的耳目!
如此,刚刚那些对石化纯不敬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达到石化纯的耳朵里。
石化纯对于不听话的下属一贯都是下手狠辣,不留情面。
更何况,刚刚的对话已经不是在抗命左蒙的一句,已经涉及到了“叛主”这样严重的不能再严重的话题!
一条狗,对主人的忠心若是没有了,那等待它的唯有死路一条。
柴通等人大惊失色!
他们明白这个道理,沈丘艳也明白。
沈丘艳手中的青霜剑微微抖动,她再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现在她该想想,如何才能解释清楚,如何才能重新获得石化纯的信任,甚至如何才能保住这些兄弟的性命!
她动作迟缓,收回青霜剑。
是时候商议一下何去何从了。
石化纯人住在平安镇中央客栈,离着他最近的石门分堂,那就要数青山城的石渊所部。
平安镇分堂的实力远远比不上青山城分堂。
如果真的要清理门户,那沈丘艳一众人没有得胜的可能!而且石门内力纷争,其他帮派只会隔岸观火,没有一伙势力会站在沈丘艳一边。
……
……
……
三天时间,眨眼之间。
林寻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快,师徒二人也回到了分舵。
早课晚课恢复正常。
虽然常十三越来越离不开林寻,但是每次指导林寻剑法,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严肃、不苟言笑。
每次林寻烦扰头顶的时候,他还是嫌弃地不得了。
心意更近,这自然是好。但是要彻底改变常十三对待他的方式,不知道还要过上多久。
林寻能不能做到少安的地步,在常十三心中成为最重要的人之一,完完全全融合到常十三的骨子里这还要看他自己的表现。
林寻剑法的确大有长进,但不管他怎样出色,常十三从没有说过一句夸奖的话。
也许是因为他的要求太高,总是不尽满意。
也许他从不习惯说些好话。
林寻一身利落的黑色长袍,长发随着剑势在空中飘舞。
脸上透露着少年的坚毅果敢,每一次出招已经看不到半分犹豫。
他再也不是第一次在天云山派总舵和虞青对决时候的那样稚嫩。
身形、腿法,以拂柳剑法为功底,灌以天云山派剑法。
除了速度、轻功这些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才能打造的硬功夫,林寻的每一个细小的变换转接,已经能够做到敲到好处。
身形轨迹,已经能看出常十三的几分影子。
这样的突飞猛进,那是常十三在一旁拿着鞭子打出来。不然林寻这样顽皮的性子,就算练上三年也达不到如此成效。
常十三在一旁负手而立,目不转睛紧紧看着林寻的没有个动作细节。
一整套剑法完成,常十三竟然一次没有喊停。
林寻收剑,此时的他已经是全身发热。尽管天气寒冷,但后背已经满是细汗。
林寻抱拳:“师父!”
常十三微微皱眉,盯着林寻。
林寻:“师父指教。”
他准备好了每日必备的一道最让人头痛的程序。
常十三皱眉,并不是觉得有哪里不好,只不过就是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这样的身形动作,和墨阳剑是绝配,二者严丝合缝地符合。
不过,林寻手中是普通的硬剑,总会让常十三感到突兀。
若是软剑,似乎又柔地活了度。
常十三:“你拿墨阳,再来上一遍。”
林寻猛一抬头:“墨阳?不不不,寻儿怎能用师父的剑!”
剑,对于一名剑客来说,那是不生命更为重要的存在。只要是一把剑认了主人,那它便只属于这一个人,再也不是一个孤魂野鬼了。
不仅是林寻,在众人心中,这把墨阳剑就和常十三本人一样,庄严地不可侵犯。
墨阳,只属于常十三,也正是常十三,让它得以天下扬名。
这人,这剑,只是一个罢了。
常十三问道:“为何不能?”
林寻吞吞吐吐:“墨阳是师父的,寻儿…不配。”
常十三比林寻高出半个头,他稍微弯下腰:“不、不配?呵呵……呵呵,你脑子进水了吧。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该痛快的时候比谁都墨迹。马上给我再来一遍,利索点儿!”
手中的“威胁”利器,已经不由自主的朝着林寻招呼上了。
不过,这次仅仅限于威胁。
这玩意儿,就是比干巴巴的嘴巴有说服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