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吭、
吭、唔、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嘶嘶唔”
子明紧紧攥着衣袖,脑袋靠在床上,抽泣声越来越大。心疼啊,这得多痛苦啊。远在平安镇的自己浑然不知。在打着小算盘,怎么蒙骗这个哥哥,逃避责备。为了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愧疚难当。
十三轻轻抚摸一下子明的头:“本来不想说的,你们远道而来,年节就该高高兴兴的不是?你看,现在搞得悲悲切切,岂不是没了年味儿了?萧近,给他取条湿毛巾来擦擦脸。”
半天没回过神来的萧近木讷地站起了身:“…是。”
“哇呜呜呜哇呜呜……我不管,都是你的错,你不告诉我…呜呜……你不告诉我…”
十三:“没事了,不要担心了,最难的时候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嗯?”
子明:“唔嗯”
十三:“别哭了。”
“别哭了。”
“还哭!”
“再哭滚。”
“滚呐!”
子明:“唔……我不哭、哭了…唔。”
十三想着:什么人呐,还不如寻儿坚强,切!寻儿都没这么哭过,你也不算算自己多大岁数了,哼。哭得好难听。耳朵,啊我的耳朵。
十三撇开话题:“沈丘艳分舵怎么样?有什么麻烦事吗?”
子明下意识摇摇头,示意没有,停顿一下,一抬头眼睛里分明想到了什么。
十三:“起来,坐下说。”
子明慢慢吞吞说道:“按照帮规,处死了六人,受罚的就更多了。其他的情况都还好。”
十三:“一个月,六人?”
子明:“嗯是。”
十三:“多些。”
萧近:“不过属下来的时候特意去看过,状况真的很不错,精神面貌有很大改观。”
十三:“慢慢来吧,不急,不过到底是人命,能少则少。你多多照看着,知道吗?”
子明:“嗯。”
十三:“笑一个。”
子明:“嗯?”
一抹明亮的微笑挂在了十三的脸上,对着自己的小兄弟,展露了稀有的温情。
子明带着温暖,咧开了嘴角,几颗洁白的牙齿透过红润的嘴唇,与空气相接触。
十三:“今年不能陪你们喝酒了,但是依然老规矩,不醉不归。”
子明:“嗯!”
常大哥,做你的兄弟,真的很好。虽然很累,担惊受怕,躲避着恐惧与危险,但这一切都无法和温暖相比。
只要在常大哥身边,就会有一股强大的感觉,两个字——踏实。
十三:“管好嘴,我的伤莫要在兄弟们面前提了。”
子明、萧近:“是。”
萧近将账册整理好,特意吹掉不知有没有的灰尘,重新放在床头。他问道:“帮主,属下想知道,您是不是想对石门动真格的了?”
十三:“等明日再说吧。今天先过节。”
守卫造访:“禀帮主,于护法与晁领舵使求见。”
萧近:“那属下先下去了。”
十三:“你与子明先去歇着吧。”
“是。”
二人行礼之后便告退了。
于禾火药味儿十足,带着满身的寒气便往里面冲!
晁泗紧随其后,分毫不落后!
于禾急匆匆来到侧房,正对着常十三,撩起长袍,双膝落地,动作一气呵成:“帮主,属下有冤情!帮主做主!”
晁泗动作一模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喊出:“帮主,他不讲道理!恶人先告状!”
等一等……
你们是两岁小孩子吗?
成何体统?
不像话。
为什么天云山派如今这么没规矩?
嗯?
于禾怒目而视:“晁泗!什么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不讲道理!”
晁泗嗓门更高:“和我抢人你还有理了?”
于禾:“怎么着?不服接着打呀,比完剑法,我们可以接着比拳脚!”
晁泗:“谁怕谁!比就比!”
常十三揉揉自己的耳朵,当真是被吵死了。别看这二人跪着,那气势绝对可以冲破屋顶。
常十三:“闭嘴!”
于禾:“帮主命你闭嘴!听到没有!”
晁泗:“帮主分明是命你闭嘴!”
常十三扶着额头:“来人!来人!”
一声令下,五名守卫瞬间推门而入:“帮主吩咐。”
常十三:“把这二人的嘴给我堵上。”
守卫不敢确信地抬眼看了一下:“这……”
于禾这才意识到,冤情还没说呢,怎么把正事给忘记了。都怪晁泗!
于禾急忙说道:“哎,帮主等一下,属下有冤情!”
晁泗火急火燎:“属下也有冤情,属下先说!于禾你给我闭嘴!”
常十三狠狠瞪了一眼守卫几人:“还等什么?”
阴森的眼神透着彻骨的寒冷,没错的,他们家的帮主真的很气愤。
守卫:“得罪。”
上来几人将于禾、晁泗手臂一压,这二人不敢反抗,守卫手脚麻利,三下两下便把这二人的嘴巴用布片给封了起来。
“帮主、唔唔…”
“唔…”
“唔唔、唔……”
两个人押着于禾,两个人押着晁泗,剩下尴尬到别能再尴尬的气氛。
什么差事?
居然是堵住护法和领舵使的嘴巴,这年头守卫也不好做了啊。
屋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常十三揉揉脑袋:“于禾说话的时候,堵住晁泗的嘴。晁泗说话的时候,堵住于禾的嘴。现在,于禾先来说。”
晁泗双眼瞪圆,表达着无比的不满。为何不是我先说?发言权很关键的。
帮主你偏心!哼!
于禾的嘴巴被解放,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帮主,您太英明了,就是应该属下先说。晁泗手下的新人名叫王若,属下早早就看中的,连续观察了小一个月了,刚刚决定来和帮主申请收徒,结果晁泗居然拉着王若要开宗堂拜师!这收徒弟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属下盯了这么久,怎么就成了晁泗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