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初二,是过年走亲戚的日子,在山城稀稀拉拉的炮竹声中,楚铮满身疲乏的起了身,窗外仍然是一片银装素裹,但雪此时已停了下来。
楚铮洗涑完毕,穿上厚厚的羽绒衣,准备出门。
今天也是他走亲戚的日子,其实楚铮真正的亲戚不多,特别是楚家家道中落,以前的所谓的亲戚几乎都断了来往。
但楚铮受了父母的叮嘱,今天却要去了一个他最不想去的亲戚家。这个亲戚就是楚妈的亲哥哥,楚铮的大舅家里。
由于前世大舅因楚家欠了他的钱,就带人抄过楚铮的家,所以楚铮对大舅印象很差,甚至到了痛恨和厌恶的地步,但没办法是父母的交待,楚铮也只好硬着头皮到这位自己非常厌恶的大舅家里走一遭,尽尽后辈的礼仪。
楚铮大舅家住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小山村,离蒸阳一中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楚铮坐着小巴士在不宽的县道跑了两个小时,下了车。随后便步行向大舅家里走去。
县道离大舅的家还有近半个小时的山路要走,楚铮走在连绵起伏的山间小路上,看着被雪染白的各处山峰,真有种千山鸟飞绝的感觉。
此时,楚铮无意的回头一望,看到两个陌生而又有点熟悉的身影,便停了下来。熟悉的身影为是一对父女,父亲40多岁,穿着黑青色大风衣,围着一条深蓝色丝稠围巾,带着一双黑的亮的皮手套,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整个人显得意气十足,而又风度偏偏。
走在旁边的女儿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头带着白色公主帽,脖子的围巾已经把嘴马庶住,只露出长长捷毛和一眼闪动发光的大眼镱,女孩虽然穿的臃肿,但庶不住非常高挑的好身材。
中年男子名叫肖建国,以前可是楚家的常客,在楚家还兴旺的时候无论逢年过节,还是楚家谁过生日,只要是个日子,肖建国都会带老婆,女儿来楚家拜访。所以楚铮虽然有两三年不见肖建国,但脑海里还是有些印像的。
肖建国跟楚铮大舅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肖建国以前是位小学教师,经楚铮舅舅介绍,便辞职跟楚铮老爸一起干起了建筑施工。
肖建国上过高中,在老爸那年代,算是高级知识份子,肖建国办事能力也非常强,而且非常的会钻营,很快取得楚铮老爸的信任和重用。
只是楚铮老爸后来去开煤矿,肖建国没有跟着过去,而是接收了楚铮老爸留下来的建筑施工队人员和人脉,继续干着建筑施工。
后来楚铮老爸没落,但肖建国却是发了起来,在建筑行业干的有声有色,听说蒸阳县政府办公楼,就是肖建国的承包修建的。
最后楚铮老爸走投无路时,去找过肖建国帮忙时,被肖建国拒绝,便再没了联系。
站在肖建国旁边是他女儿,叫肖云,肖云楚铮就是更熟悉了,以前两个小学就是在县城一个小学上的,只不过楚铮比肖云高一年级。肖云以前几乎就是楚铮的跟屁虫,楚铮后来去市里学钢琴,肖云也跟着过去,只是她学的是舞踏,可能正是因为肖云学过舞踏,所以身材才会这般高挑。
楚铮对这对父女没有太多兴趣,正想转头走开,却看见肖建国正好用目光看向自己,楚铮又不得不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肖建国走近。楚铮面着微笑的说道
“肖叔,新年好”
肖建国上下大量了一翻楚铮,眉头皱了皱,用带皮手套的手拍了拍肩上的残雪,随意的说道
“嗯,是小铮呀,几年不见,都长高了,你父母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们还在羊城,今年比较忙,没时间回来”
肖建国听到这话不由的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回应道
“嗯,记得帮我给你爸妈问声好”
“好的,谢了肖叔,我先走一步了”楚铮看了看肖建国的表情,没有太多波澜,平静的回应后,像大步的向前走去。
站在旁边的肖云,自始自终没有出声,看了一眼楚铮之后,便把头挑向了别的方向,像是在欣赏山间的风景。等楚铮走远以后,脸才挑了过来。
“爸,你说楚家还有能像以前那样不?”
“不会了,楚国华这辈子算是完了,他儿子,呵呵,现在就算去外面打工,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自己”
“呀,现在楚铮已经去外面打工了?真浪费他以前学了那么久的钢琴”
“钢琴?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我想楚国华现在一定后悔,要是当初安排楚铮到我工地上搬砖,现在可能还会有一番蛮力,应该可以养活自己吧,楚国华也可少操点心,享点小清福吧”
“呵呵……。”肖国华的玩笑话,听的肖云哈哈大笑。
不会儿,楚铮来到大舅的家门口,楚铮看着这山边一栋三层楼高的农房,虽有点旧了,但在这个村算是比较出彩的了,这栋房子还是楚铮爸资助盖起来的。
楚铮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农楼大堂的门,
“来了,来了,小菲,快准备鞭炮,可能是你肖叔过来了”里面一个中年妇女欢喜的声音传了出来。
中年妇女打开门一看,不由一愣,刚才还开了花一样的脸庞,突然像是被强力北风吹一般,花一下子全面凋谢,只留冷的不能在冷的颜色和眼神。
“舅妈,新来快乐,恭喜发财”楚铮早有心理准备,平静的说完,随手便递上了两袋旺旺雪饼。
“小铮呀,你来了呀”舅妈非常冷淡的说道,随后给他女儿小菲使了个眼色,告诉他鞭炮就不要放了。
舅妈也没过多理会楚铮,便进了里屋,楚铮则进了大堂,大堂来了不少大舅的亲戚,大部份楚铮都还有印象,只是这些亲戚对楚铮大都透着冷意和嘲笑。
“哟,这不楚大公子吗?不知楚大老板,现在在哪发财,连来亲舅家拜年的时间都没有呀”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中年声音传了过来。
楚铮回头一望,一个满脸皱纹,脸色有点腊黄的中年男子正冷笑的望着自己。
“楚国华,他要是把欠我的工钱还给我,这门亲戚,来不来,走不走,认不认都没关系,关健是把欠我的钱赶紧还我,都托两三年了,也不知道托到他死那年会不会还给我”突然一个冷硬的声间从大堂后面传了过来。
楚铮知道这是大舅的声音。
楚铮大舅想着前几天,在楚铮以前出租屋顶着寒风蹲守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收获,家里的高档家具家电不知所踪,一股涛天怒气涌上心头,便有了前面那一翻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