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刚从菜地里走出来,跺了跺脚上的泥土,就听见厨房传来那人厌烦的声音,不禁拧了拧眉。
这边傅凌风还在喋喋不休训斥五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只见他口中的女人,手提一篮子的青菜,缓步走了过来。
傅凌风阴郁着脸,正待要张口和女人讨论,关于她独自上山的事情,可女人竟毫不停留,径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走进厨房。
傅凌风本就阴郁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了几分。
柳媚儿才不管他如何想法,侧身挤进厨房,和五郎打了声招呼,弯腰把菜篮子,随手放到水缸旁。
便走到灶台处,见外锅上方雾气腾腾,闻着扑鼻的浓郁肉香味,心知兔肉炖的差不多时候了,再炖下去,肉质怕就要老了,便让五郎把火熄灭。
走到碗橱里,拿了个盛饭的大盆出来,把兔肉全部盛到盆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柳媚儿到水缸旁蹲下择菜,傅凌雨便自发的从灶底起身,把外锅仔细的涮洗一遍。
傅凌风脸色暗沉站在门边,见屋内两人配合默契,像一对久经岁月的老夫老妻,不禁怒火中烧。
这女人对他一贯爱理不理,从认识到现在,他们也只寥寥说过几句话。
他也想和她和睦相处,可是她呢?却连丝毫机会都不留给他。
这边傅凌风生着闷气,那边的两人却还相谈甚欢。
在那人毫不隐晦的目光下,柳媚儿丝毫不受影响的把青菜炒好,用锅铲盛到碟中。
叫五郎把米饭盛出,柳媚儿弯腰刚要端装满兔肉的盆子,不成想眼前出现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把肉盆端了去。
柳媚儿望着那人高瘦的背影,怔怔出神。
缓过神后,摇了摇头,把桌子上的青菜也端起来,走了出去。
待饭菜都摆放到屋中,几人都落座,柳媚儿夹了一块肥硕的兔肉,放入五郎碗中,含笑望着面前的少年,“五郎,来,给你解解馋。”
“谢谢媚儿。”傅凌雨清澈如水的眸中,透出点点星亮。
“给,傅大哥。”柳媚儿转身又夹了一块兔肉,放入傅凌云碗中,满脸笑意的说道,“今日运气好,逮到只兔子回来加餐。”
“今日倒是辛苦柳姑娘了。”不止要去挖草药,又要忙活晌午饭。他却只能在炕上干坐着,丝毫帮不上忙,傅凌云心中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傅大哥客气了,媚儿借住在此,应当力所能及,帮忙做些事情,何来辛苦一说。”
柳媚儿收回筷子,瞥见那人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兔肉,不禁有些疑惑,这人想吃肉,自己夹就是了,盯着看,那肉自个儿还能跑到他碗里不成。
柳媚儿瞥了一眼,便不管他,低头端起饭碗,夹了一块兔肉,轻咬一口,浓郁鲜美的肉香味,便在口中弥漫开了。
这兔肉虽然没有放入过多调味料,但是因为是野生兔子,纯天然,肉质鲜美,口感劲道,再加上是土锅烹煮而成,吃起来味道着实不错。
傅凌风见女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瞧都不瞧他一眼,顿时怒不可歇,筷子往桌上一撩,就起身走了出去。
坐着的三人,闻到一声‘唰’的响动,便都抬起头来,只见傅凌风疾步走出门外。
柳媚儿抬头望了一眼,即又端起碗,吃了起来,见五郎放下碗,起身要去寻,便拦了下来。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这么大人了,又不是三岁孩童,难道还要人喂不成。
傅凌云倒是喊了几声,见三郎不搭话,便也歇了声,他晓得三郎为何生气,可偏这事他又不好插手。
想起昨夜三郎满脸自在必得的神色,索性让他受些挫折也好,让他知道柳姑娘本就不是他们兄弟能攀附的上的,不要再痴心妄想。
想罢,便也端起碗吃了起来。
饭后,一阵困意袭来,柳媚儿便去西屋歇息。
享了十来天与世无争的日子,身子就娇贵起来,采了半天草药,倒是感觉有些疲累了。
柳媚儿自嘲的笑了笑,便脱了鞋子,上炕躺下,没一会了,就酣然入睡。
睡意正浓,突然,柳媚儿被一阵酸痛感惊醒,待感觉到腹中一股热流,往下涌出,柳媚儿不禁有些懊恼。
她的生理期一向来的准时,前后最多相差两日,她猛然穿越到异世,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轻轻把薄被掀开,见炕上垫的被褥上,沾了些许血迹,柳媚儿微微皱眉,不用说裤子上,肯定也染满鲜血了。
她现在来了月经,在这异世的古代,肯定不会有卫生巾和棉条。
她又不知古代的女人,是如何应对每月一次的月经,倒是一时为难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柳媚儿坐在炕上,不敢挪动位置,她怕稍有动作,腹中的鲜血,会更加快速的涌出来。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响动,柳媚儿知道这定是五郎在扫院子,便开口唤道,“是五郎吗?你过来一下。”
“是我,媚儿,有什么事吗?”正在清扫院中落叶的傅凌雨,听到娇糯的声音,从西屋传来,便放下扫帚,抬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柳媚儿便捂着肚子下了炕,紧闭双腿,缓慢的走到门后,伸手把门打开,看着面前的单纯少年,难免有些窘迫,但还是开口说道,“家里有旧布吗?”
“旧布?媚儿要旧布做什么?”
望着面带疑惑的五郎,柳媚儿将要出口的话,倒有些梗住。
她倒不是怕羞,她一个现代人,还不至于为了女人月经的事,而难以启口。
她怕的是在古代,礼义廉耻,封建制度,这些对女人的要求着实苛刻。
她要是对一个男人,说女人生理上的事,不知会作何反应。
这时体内的热流,又涌了出来,柳媚儿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开口说道,“我来月经了,家里有破布吗?”
望着五郎还是懵懵懂懂,疑惑不解的样子,便又焦急的解释道,“就是月事,葵水,见红,女人每个月来一次的那个,会流血,家里有布吗?我急需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