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门口人满为患,挤的后方来的人都没法前进。
“你们快点把人都迎进来,安排坐好。”院子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傅凌风吩咐着旁边的伙计。
伙计应了一声,就跑向院外。
不多时,外面拥挤的人群陆续的向院中来。
有些是帮忙干活的工人,有些是前面车队的家人,还有些是来打秋风蹭吃的村民,傅凌风随意招呼了两声,就吩咐人安排他们坐下。
这边刚把客人安顿好,就见门口又涌来一大批村民来,他们一进院子,二话不说,逮到空位就坐下,将留给车队和自家伙计坐的位置全部霸占。
这些都是平日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的人,他们专门来蹭吃蹭喝,傅凌风心中怒火高涨。
刚要差伙计将人赶走,就见那些村民拿起筷子大吃了起来,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桌子上只剩残羹剩汤。
傅凌风深吸一口气,叫住了一个来上菜的少女,“厨房还剩多少菜?”
少女回道:“三东家,菜都烧的差不多了,估摸着还能凑两桌。”
该死的!傅凌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扫了眼被糟蹋的惨不忍睹的饭桌,“先紧着烧好的菜上。”说完,就向院外走去。
正巧一队牛车向这边赶来,最前头赶着牛车的魁梧男子缓缓停下,“三郎,都安排好了?”
“菜不够了,二哥,你去周围村子瞧瞧。”现在去镇上采购已是来不及了,只能去周围村子看看谁家有留着过年杀的年猪,他花高价买过来凑合一下。
傅凌寒指着后方的牛车说道:“车上有备用的菜,你找人搬进去吧。”
傅凌风有一瞬间的诧异,稍后一想,又明了,“是她让你准备的?”
“嗯。”傅凌寒回了一声。
“她倒是有先见之明!”傅凌风突然间笑了起来。
不远处向院门口走来的女子听见他们的对话,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她就知道风骚男抠门的德行,虽然不至于饭菜简陋,但也不会多加备用,她要是不提前给傅二哥打一声招呼,今个傅家怕是丢脸丢大了。
到酒窖中,亲自搬了一坛好酒,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就见院子里的人又增加了一倍不止。
“东山村和南山村的人怎么都来了?”从前面村子里回来的傅凌霜,瞧见坐满桌席的人不满的说道。
傅凌风脸色已经黑的堪比锅底,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又加上来蹭吃蹭喝的人太多,他真想将这些来占便宜的人都给撵出去。
“让护卫看好牛车,其他人都进来,将院门给我关严实了。”傅凌风咬着牙说道。
伙计应声,忙小跑着出去唤人。
门就要被关上了,柳媚儿抱着酒坛便向外而去。
傅凌霜瞧见她的身影,唤住她,“媚儿,马上吃饭了,你要去哪?”
“我和五郎在家吃。”柳媚儿回道。
傅凌霜忙道:“我也回家吃。”
傅凌风瞥了他一眼,“蠢货,你想去哪?”
“三哥,我不在这里吃了,我要去陪媚儿回家吃去。”傅凌霜瞅见她怀中抱着的酒坛时,更是想和她一起回去。
“今天你哪里都不能去,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笑话,他忙的都不能回去吃,哪里能让这个憨货得这个便宜。
傅凌霜不乐意了,“三哥,凭啥不让我回去?”
这边两人还在吵着,那边院门已经有好些伙计走进来,眼看着门就要被关上,柳媚儿抬步向前走去。
“媚儿,别走,等等我!”后方传来傅凌霜洪亮的大嗓门,她却没有停下脚步。
出了院子,柳媚儿抱着酒坛径直向楼阁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瘦弱男子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酒坛子,“媚儿,菜快凉了,我们回去吃吧。”
“等急了吧。”柳媚儿笑了笑,同他向院内走去。刚进了院子,就反手将院门给关上了。
傅凌雨不解的望着她的举动,“媚儿,大白天的,你关门做什么?”
酒坊闯进一大半吃白食的村民,傅凌风现在吩咐人把门关上,她担心那些占便宜的人进不了酒坊的门,反而来这个院子找事,便将门关上稳妥些。
柳媚儿把这顾虑向五郎说了一遍。
傅凌雨听言,忙赞同的点头。
果不其然,在两座院子刚关上门没多久,就见通往前方的道路上,一窝蜂的涌来数不清的人。
站在院门两旁的护卫,见到他们过来忙伸手阻拦,却抵不住人潮被挤在一旁。
没了护卫的阻挠,不代表他们就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
当着一大批人伸手去推两扇院门时,门却丝毫未动,可见其坚固。
门后面站着两道身影。
傅凌风嘲讽的说道:“咱家今个可真是头一回来了这么多人,不止前面村里的村民,就是东山村和北山村的人都来了。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觉咱傅家这么受欢迎?”
傅凌寒皱眉不语。
外面的人还在坚持不懈的推门,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动静渐渐没了。
傅凌风刚要松一口气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
“三哥,你这是咋的了?”傅凌霜手抓着只鸡腿欢快的啃着,向这边走来。
傅凌风没有回话,速度极快的把门栓卸掉,将门打开,疾步走了出去。
见他向楼阁方向走,傅凌寒也反应过来,大步跟了上去。
一堆混杂着男女老少的人群挤在楼阁的院门口,手拍着院门啪啪作响,而里面的人却坦然自若的坐着吃饭。
“媚儿,他们会不会闯进来?”傅凌雨眼中还是有一丝担忧。
柳媚儿自信一笑,“无碍,他们进不来的,饭菜就要凉了,快吃吧。”自己倒了一杯酒浅饮着。
傅凌雨放下了心,目光带着渴望的看向桌上的酒坛子,“媚儿,我可不可以……”
“五郎,喝酒伤身,你不能喝酒。”柳媚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傅凌雨咬唇,刚要说她为什么可以喝酒时,就见她半眯着眼睛说道:“所以就让我一个人把这苦楚受了吧。”
傅凌雨额间划过一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