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是看过警匪片的,知道要第一时间摧毁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所以在妇人坐下后,她表情严肃,气势大涨,沉着声音吼:“说,姓啥名啥,半个时辰前在干嘛?”
妇人抖了一下,磕磕绊绊的道:“奴,奴婢,奴婢贵芳,是针线房的,在做老夫人要穿的鞋子。”
“鞋子什么款式?有什么人看见?”林淼继续问。
妇人微微抬了一下眼皮,低声道:“黑底金线绣云纹,阿贺家的当,当时也在。”
“她当时在做什么?你们可有聊天?”
“聊了,聊了两句。”
林淼等了一会不见下文,抬头看她,“聊了什么说出来。”
妇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
林淼用森冷的声音道:“再不说就先打三十大板。”
妇人神色有些慌张,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妇人咽了咽口水,猛然抬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奴婢说太太抠门,掌家半年一次赏都没有,还克扣月钱。”
“嗯,阿贺家的说了什么?”林淼看了眼黑沉着脸的谢大太太,再随手把这段话记下。
妇人见没有被斥责,人放松了些,道:“她说太太整天一张黑脸,难怪老爷又纳了姨娘。”
谢大太太脸更黑了,阴郁的眼神盯着妇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林淼伸手拍了拍她,“别生气,想开点,世上没有不被说闲话的上司。”
谢大太太一把甩开林淼,含恨的目光移过去,“你这个小贱人,你羞辱我。”
“冷静冷静,我什么时候羞辱你了,她们说的如果是事实,你就改进,如果不是你就当没听到就好了。”
谢大太太更恨了,认为林淼不止羞辱她还嘲讽她,气得巴掌呼过去。
林淼抬手抓住她的手,来了最熟悉的一招,关节脱位术,无奈的摇头:“好好讲道理为什么不听,非要使用暴力?”
谢大太太冷汗连连,嗷嗷大叫:“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淼慢悠悠的道:“你问这个啊,医学术语叫关节脱位,大白话叫脱臼。”
说着从怀里掏出针包,熟练的打开,快速的捻起一根,微笑道:“过来。”
谢大太太频频后退,颤着声音道:“快,快,叫大夫。”
小贱人拿着针让她上去,她才不傻。
林淼屁股一抬悠闲的坐到桌子上,淡淡的开口:“请大夫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时辰,你确定要等?这脱臼可是会越来越疼的,而且据我所知,春陵还没有大夫会脱臼还原。”
“你个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谢大太太颤抖着喊:“来人,来人,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拿下。”
屋里唯一的丫鬟绿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扶着谢大太太,“太太,你还好吗?”
“你是死人啊,快去,喊人进来。”
“哦哦,”绿意连忙点头小跑出去,防着林淼把她拦下,特意绕开了跑。
“你们都进来,太太让你们…”
绿意话没说完,屋外的仆妇刚要动,陈秀玲就从房间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脸色还很苍白,人看着也缺了些生机,但是在她的注视下,没有一个人敢动。
叶青迎上去,“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姑娘让你好好躺着的。”
陈秀玲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道:“伤害我的人,我要亲自揪出来,让她知道我陈秀玲不是好惹的。”
这才是她认识的小姐!
叶青:“小姐,姑娘在厅里审问。”
陈秀玲点头转身朝厅走去。
绿意着急的跺了一下脚,想到什么,快速的飞奔出去。
厅里,谢大太太喊不进人,更气愤了,“这到底还是不是我们谢家?”
陈秀玲走进去:“谢家永远是谢家,没有人能夺了去,大舅母不要急。”
林淼闻声扭头,“秀玲你怎么来了?”
“我要亲自审。”陈秀玲说着走到椅子上坐下。
林淼从桌子上下来,朝谢大太太走去,“秀玲身体虚弱,今天就放过你了,以后好好做人,不然…”
谢大太太慌乱的后退,以为林淼又要怎样她。
“放心,我是过来帮你复原的。”
片刻后,两人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椅子上。
林淼坐在中间,把笔墨纸砚移到面前接着问道:“阿贺家的当时在干嘛?”
妇人简直傻眼,这姑娘打了太太就这样过去了?
林淼敲了一下桌面,“发什么呆?快回答?”
妇人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回答道:“她在给二小姐绣帕子。”
“什么样式的?”
“蝴蝶恋花式样的,蝴蝶是蓝蝴蝶,花是紫花。”
林淼停下笔,“行了,到一旁站着。”
站着?不是应该出去吗?
妇人愣愣的没反应。
林淼站起来,指着两米外的墙,道:“背对墙站着,快去。”
妇人猛地站起来,磕到桌子,哎呦的一声,眼泪直飚。
就在这时,谢云梦跑进来,人都没看清就冲过去喊:“娘,你那里疼?”
妇人吓得疼也不敢喊了,她可当不起大小姐的娘。
…………
审问进行得很顺利,最后进来的是耳朵有痣的妇人。
妇人姓黄,夫家姓张,把她放在最后,是为了让她慌,慌才能露出马脚。
待她坐下,林淼发问:“后厨的人说你中途离开去了茅房,这可是真的?”
张黄氏瞥了站在一旁的谢云梦一眼,心很定,点头:“是真的。”
林淼站起来逼近她,冷声道:“所以你就是利用上茅房的这个时间去伏击的秀玲。”
张黄氏身子后仰,“奴婢没有,奴婢拉肚子所以跑了茅房,除了茅房那里都没有去。”
“拉肚子?”林淼冷笑,“后院的茅房一个时辰前一直有人在用,难道你跑的是前院的茅房?”
谢云梦眼里闪过一丝急色,抬手想阻止张黄氏说话。
可惜,张黄氏嘴太快了:“没错,奴婢跑的就是前院的茅房。”
其实后院的茅房根本就没有人在用,有人在用的是前院的茅房,今日人多,那些公子带来的小厮,连着上茅房。
林淼坐回椅子上,嘴角勾了勾,道:“说吧,主谋是谁?”
张黄氏神情莫名,怎么突然就说到主谋了?
“什么,什么主谋,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坦白从严,抗拒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