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守望
作者:银标赛事      更新:2019-07-21 19:22      字数:4224

在墨林城闲住的三日,给了张良足够的时间整顿自己的思绪,思考自己在未来战争中的定位,思考召唤术,译读手中的言灵古书,同时,闲暇之余,张良也感受着机关城内和谐稳定的生活,总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所谓的人间气息。

除此之外,张良还在等待,等待机关城的事变那一夜与墨子深谈了机关城的境况后,张良冥冥之中感到了一股不详的气息在向机关城靠近。

他曾破译言灵古书二十余载,意识也在古书的预言中浸润了二十余载,因此,他的意识本身就已经拥有着某种接近预言的冥感这种感觉使张良相信,机关城的战争,已近在眼前。

但韩信确是早就坐不住了,他心中顾虑垣子山下的非法势力对道路的封截,同时又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久别千日的王昭君,在机关城暂住的三日令他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向墨子辞行,还硬拽上了张良。

此时,韩信和张良就站在墨家八棱房最里边的一个隔间门外,在这里住了三日,他们对墨家的布局早已熟悉,这个最里边的隔间就是墨子平日的休息室。

韩信伸出手,神色坚定,态度俨然地在门上轻敲了三下,古朴的杉木门上发出三声轻响。

韩信静静地等着,但那三声门响过去后,一切就变得分外的寂静了,门内竟没有传出一点动静。这时,韩信不由地想起刚进墨家时在熔炼隔间遇到的尴尬景象,说不定墨子就在里面静静地坐着,但丝毫不闻外物。

一想到着,韩信就觉得尴尬不已,于是他下意识地推了木门一下,然而他一推,门就开了。

韩信和张良好奇地向门内望去,但里面却是只有几张木椅,一张案桌,桌上铺满了各种机关器械的设计图纸,室顶上挂着一只机关照明灯,钛白色的灯光给这个布置简约的隔间渲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美感。

两人下意识地走进了屋里,但却没有看到墨子的身影,看来他确实是没在。但两人也不急,而是将目光移向了那张屋里仅有的案桌,显然他们的注意力是被那桌上铺满地机关设计图纸给吸引了。

他们自然地走近桌前,扫视着桌上凝结着一代神匠智慧结晶的神秘图纸。突然,两人的目光都默契地停在了一处,在那张各种图纸散乱摆放的案桌上,有一沓图纸却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了案桌的中心,使韩信和张良一眼就注意到了被特别对待的它。

韩信拿起那份图纸,凭着一个外行人的眼力故作严肃地注视着图纸上复杂的图案与信息。

“咦”韩信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异,没错,是真的惊异,“这图上的铠甲我好像在哪见过”

没错,韩信手中拿着的,就是一张铠甲的设计图纸,纸上各种的专业图案与文字他当然看不懂,但当他看到那第一页上概括性的总图时,脑海中却流过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我想起来了”韩信用力地思索着回忆中有关联的图像,突然,惊叹道,“这是战争魔铠大元帅白起的战争魔铠”“那不叫战争魔铠它的名字是非攻战甲”

墨子沉重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令私自闯入休息室的二人都不由地一颤。

“不好意思墨老前辈我们不是有意闯进来的只是那个门”韩信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墨子,吞吞吐吐地解释道,然后他又立即切开话题“对了,墨前辈。你刚才说的是这张纸上的铠甲吗我曾见过的,是元帅白起身上的战争魔铠,没想到那件名响世间的铠甲就是出自前辈手”

“它叫非攻战甲”墨子硬着严肃的面庞,再次强调道。“可是我确实见过”韩信一脸疑惑地看着墨子,却没有在这一个名字上继续执着,他实在是不想再听到墨子那毫无表情地重复强调了。“白起是当今秦楚军力的大元帅白起吗”这时,张良突然问道,打破了即将陷入沉寂的尴尬局面。

“嗯。”韩信看着张良点点头,趁此机会拉开了尴尬的语境。

“我听闻此人身披锐甲,手持镰刃,睥睨战场,嘲讽八方,是个实力极其强大的人。传言他身上所披的战争魔铠是件万刃不入,妖魔不侵的魔甲,没有人能伤到身穿战甲的他,因此他也从不脱下战甲,是个永远都包缚在战甲中的强者。”张良目光凝思

“没错白起实力极其强大,身为三军元帅,又与楚王汉王处在同一权位级别,同时,他还是秦皇最为信任的心腹大将。”韩信继续说道,开始把话头渐渐拉远。“哼不过是个不辨是非的屠夫罢了”墨子站在一旁,冷冷说道。

“墨前辈,听你所言,你与元帅白起相识是吗”张良抬眼望向一脸冷硬的墨子,认真地问道,“他的战甲,也是你造的吗”

墨子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走到韩信身边,将那叠图纸拿到自己手中,钛白色的灯光照在纸上,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纸上,光线重合间,仿若一簇星芒,缀亮了图纸上字迹陈旧的“非攻战甲”。

夕阳曾染红断崖,见证了年轻二人的相遇。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坐在崖上”布衣男子看着那个裹着斗篷,坐在断崖上的怪人。

“我是王宫里的人。逃出来看夕阳。”裹在斗篷中的人孱弱地说道。“为什么要逃”

“他们说我有病,说我是怪物,不许我离开笼子。”““一个盛满血的池子。”“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

“因为我是怪物”布衣男子不再说话,只是在断崖上坐下,陪那个裹着斗篷的人一起看夕阳。第二天日落,布衣男子来到断崖,又看到了那个裹着斗篷的人。

“你好。”布衣男子只说了这句话,就在旁边坐下,静静地看夕阳。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一天,布衣男子都会来到断崖,看到那个裹着斗篷的人,说一句“你好”,然后坐下,静静地看夕阳。终于有一天,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别的人都欺负我,你怎么不这样。”裹在斗篷中的人出声了。

“人活在世,就该相互尊重,相互爱护,对别人好,这叫兼爱。”“我听不懂但我很高兴,你对我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他们都叫我怪物,但阿政说,我叫白起”“阿政”“他是我最亲的人,每天下午都会打开笼子,帮我逃出来看夕阳。”

“很好。”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墨翟,但大家都习惯叫我墨子。”年少的二人成了朋友,他们每天都会在断崖上相聚,无话不谈。

“你将来想干什么”裹在斗篷中的白起问道。

“专研机关术,为人们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可是会有战争,有战争,生活就不会美好。”

“我会抵抗战争,守望平生。”“好厉害,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没有理想吗”“没有我身上有怪病,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会好起来的。”“我也希望自己好起来。”夕阳在断崖上轮回,无数的黄昏过去了,墨子变得成熟了,白起也变得成熟了。

“我要走了。”白起依旧将自己裹在斗篷中。

“我也要走了。”“你去“带人们去找一个宁静的地方,建造机关城,创造和平的生活。”

“真好。”“你呢要去哪儿”“阿政要逃出皇宫,召集军队,征讨徐福,匡扶皇室,然后成为秦楚的新皇帝,建立新制度。”“他会是个好皇帝吗”

“他会的他是我心中唯一的皇帝”“你对他很忠诚。”“嗯,我永远不会背叛阿政”

“很好。”“我也找到了自己的理想,就是帮阿政实现他的理想。”墨子没有说话,彼此沉默良久。

“你就要走了,在走之前,让我看看你的脸吧。”墨子出声了。“我是怪物,很丑陋”

“没关系,你是我的朋友。”“我”终于,白起还是揭开了斗篷,他的脸是灰白色的,浑噩的眼睛上方带着一条黑色布带。他将布带解下,露出了眼睛上方的另外两只眼睛,他有四“你还有多久离开”

“还有一个多月。”白起将布带缠回额上,又遮住了那两只眼睛。之后的一个月,墨子没有再来,但白起还是每天都来断崖,不再是看夕阳,而是等墨子,他觉得,墨子一定还会再来。

直到白起来断崖的最后一天,墨子终于来了,带着一件暗蓝色盔甲。“你要跟随嬴政上战场,我给你打造了一副铠甲,这是我毕生机关术的最高杰作,它能保护你不受伤害。”

“嗯这样我终于能为阿政献出一份力量了”“你记住,它叫非攻战甲。”“什么是非攻。”“不杀伐,不屠生。这就是非攻。答应我,往后在战场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但不要屠戮生灵。”

“我答应你”白起从墨子手中接过战甲,发现头盔上有四个浅蓝色的目镜。

“把布带解下来吧,往后,你再也不用戴它了。”“嗯。”白起将布带解下,随手递给了墨子。“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这条布带我戴了三十多年,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把它留给你,算是个念想”

白起走了,跟随嬴政踏上征途;墨子也走了,带领人们去建设和谐幸福的机关城。

他们从此天各一方,再没相见,但战场的捷报确是传响了秦楚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的捷报中,墨子都能听见,白起带领多少人,斩杀了更多的多少人。白起杀神与人屠的威名开始传响四方,他金刚不坏的战甲也随之成名,人们称其为万刃不入的战争魔铠。

当所谓战争魔铠的名字终于传到墨子耳中时,他将手中一直紧握的布带丢入了火炉中。没人知道,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夕阳再次染红了断崖,划上了两人的诀别。“轰”一声巨大的炮响从天边传来。

墨子的思绪还来不及从回忆中拔出,无故而生的巨大炮响就炸毁了他最后的念想。

不等惊诧的张良释放感知探察炮响的原因,墨子就沉着脸,平静地说道“敌人来了。”春分卯月,苏生的新绿点满了瑞雪才消的茫茫大地,风带来春的暖意,唤醒着土壤里一只只幼嫩的根芽,也唤醒着地面上一个个沉睡的生命。

地上的人,自然也在这万物苏生的时刻醒了,只不过,唤醒他们的并非春暖花开,而是号角声响。阳光从万里高空投下,为所有生灵带来温暖,但披覆在战争魔铠中的男人感但披覆在战争魔铠中的男人感受不到。

但他也不屑感受到,冷锐的四目凝望着前方沉静据守的燕城,杀伐之气不掩尽现。白起手握着暗蓝色的大镰,骑乘在一只高大的黑色猎豹上,暗蓝色的披风在春风里摇曳,映出猎猎的杀机。在他身后,是全副武装的五万铁甲军军,而他身前,是抗拒皇政,坚守不降的燕城。

他们已经蓄势待发,城上的人又何尝不是准备良久,虽然双方都沉寂着,但只要白起镰刃一策,一声令下战争,就开始了

这时,一个士兵越过严阵以待的重重大军,快步跑到白起跟前,俯首跪地抱拳说道“禀报元帅,您派出那一万兵马已经抵达了墨林城,并遵从元帅所令,对其展开了试探性攻击”

“知道了。严加注意墨林城的战场,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我禀报。”白起沉声说道。“遵命。还有,边城垣子山那边来了一个人,传讯说,安插在垣子山附近一条道路上的百号人战力被人全歼了”

“是什么人干的”白起掩在战盔之下的四目一凝,厉声问道。“一个樱红色头发,手拿巨剑的女子。”士兵说道。

“知道了。”白起闻言,眉头立即舒展了几分,如果是花木兰突破了他们布置在边城到内国间的防线的话,倒没什么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