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贾琏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是因为天香露？”

他也不傻，通过刚刚戴权说的话，多少品一些来。贾琮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但还不至于能让皇上低头认错。除非……有让皇上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就天香露这种旷世奇珍了。

至少在贾琏眼里，现在这天香露就是旷世奇珍。王熙凤就不只跟他说过一次，这天香露如何了得，如何值钱，说若是拿出去卖一瓶至少一百两银子，甚至还要更多。他这几天当然也都闻到了，确实是沁人心脾，让他跟王熙凤床笫之间都多了不少的乐趣。夫妻俩的感情都好上了不少。

换了他是皇上，有这样的好东西，也不想错过。这可是贵比黄金，甚至比黄金还贵的天香露。

“你说对了。”贾琮点头道，“正是因为这天香露。这天香露炼制不易，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人会。之前皇上就很觊觎这天香***着我跟他合伙要做这他天香露的买卖，我没法只好答应了。由我供货，皇上则找人在外面开了间香水铺售卖。如今，已经卖到了二百两一瓶，获利颇丰。他自然舍不得这条淌着金子的财路就这么断了。”

“这……皇上有些过分了吧？”贾琏一听这买卖居然被皇上抢过去了，顿时大为心痛。实际上，他这几天就在想着怎么开口跟贾琮合伙做这天香露的买卖。只是因为要每天去皇宫上班，一直没来得及。却没想到被皇上捷足先登。

“是啊。他是皇上，九五至尊。我也是没办法，才跟给他供货。大头都被他给占去了。你说我心里不气吗？只是一时间也不可能跟他断了这买卖。刚好，他让我给他的后宫妃嫔们每人定制一款不同香味的天香露。我要是这么做了，大姐在后宫的优势就不明显了。我当初之所以炼制这天香露，主要就是为了给大姐在后宫争宠，除了她之外，我只答应了给牛贵妃也定制一种专属香味的天香露。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姐能够在后宫连横纵和。

若是每个妃嫔都有了专属自己的香味，那我们大姐还怎么弄。所以，我就拒绝了。最后，我便借此直接丢了官帽子，这官不做了。跟皇上天香露的生意自然也黄了。若不是这天香露的巨利，我此时早就被皇上拿下打入天牢了。”

贾琏听完贾琮这番解释，怔愣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苦衷我明白。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放着这么一条大财路，皇上怎么可能甘心断掉。下次若是他再派人来请你，你还不去的话，他肯定羞恼成怒，真的将你打入大牢了。”

“下次的话，下次再说。”贾琮无所谓的说完这话后，便转开话题道，“现在，我们就将这盒千年人参送给老祖宗吧。”

贾琏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拉回来，双眼有些放光的盯着那装着千年人参的锦盒。

“这千年人参，以前我还以为是传说中的东西，毕竟谁都没有见到过。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就像戴公公说的，这千年人参有钱也买不到。我们家倒是运气。听说病入膏肓之人，只要短短的一根参须就能起死回生。”

贾琮直接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这千年人参药力极强，若是身体亏虚之人服下一点，很可能就七窍流血而死。因为虚不受补。只有加入其他药材，中和它的药性，才能服用。必须要名医配药才行。”

贾琏一听还有这种说法，不由愕然。不过仔细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好，我们就将这宝贝去献给老祖宗吧。总之，这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肯定要当传家宝一样，仔细收藏起来的。”

兄弟俩说着，起身便向贾母院走去。贾琮亲自拿着这盒千年人参。

没多久，两人便进到了贾母院。

贾母这边跟以往一样，莺莺燕燕的一大堆女人。因为都是自家人，兄弟俩也没有什么避讳的，直接就到了大厅门口，由鸳鸯提前通传了一声，就一起进去了。

“老祖宗，皇上御赐了一株千年人参给你。”

两人行过礼后，贾琮就双手捧着锦盒，递了上去。

本来大家还以为他们兄弟俩一起过来干什么呢。结果却是因为这个，一个个都是不由将目光盯在了他手里的锦盒上。

贾琏也开口道：“老祖宗，这人参我也看过了，长得像个长须老头，栩栩如生，千年人参无疑。还请老祖宗过目。”

鸳鸯这才回过神上前，将这锦盒接了过去，递到贾母面前。

贾母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看千年人参，而是带着疑惑的问道：“我刚刚听说宫里的戴公公来家里了，难道这千年人参就是他送过来的。”

两人齐齐点头应是。

贾母更加疑惑了，诧异道：“皇上怎么无缘无故的送我老婆子这么贵重的礼物？”

贾母的政治嗅觉还是非常灵敏的，马上就想到了这点。

贾琏和贾琮对视了一眼。贾琮开口道：“可能是我这次向宫里进献了一批天香露的缘故。这千年人参算是回礼。”

贾琮不想让贾母担心，也不好将自己跟皇上一起做买卖的事情说给这大帮子女人听。不然，很快贾府的人都知道了，然后，可能京城的贵族圈都知道了。

消息从他这里泄露显然不好。

贾母和众人听了这才恍然。贾母这才让鸳鸯打开锦盒，瞧看这千年人参。其他人也都纷纷侧头过去，希望能敲个稀奇。

贾母见此，便笑道：“看你们一个个伸长脖子的，行了，你们各自拿着看看吧。这千年人参，我这老婆子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这次算是见着了。也是托了琮儿的光。”

闻言，大家都是纷纷出言奉承起来。

王熙凤笑道：“这还不是老祖宗你的福气，有这么出息的孙儿。”

薛姨妈也笑道：“琮哥儿还真是有本事的。我们薛家经商多年，曾经在关外偶得过一株800年的人参，这已经非常难得了，最后被江南一大户五万两银子买走。当时，我还心疼着呢。而这株千年人参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只要家里有的，谁舍得往外卖往外送的。没想到皇上如此恩遇琮哥儿，如此敬重老祖宗，送了这千年人参。真真是，皇恩浩荡。”

薛姨妈这番话倒也没有说错，这千年人参一般人谁舍得往外送？往外卖都舍不得。

这千年人参关键的时候，确实是可以救命的，或者说吊命。这是古代的医学常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弥留之际，嘴里喊上这么一片人参，就能将你的一口气给吊住。让病人能够有充足时间等到名医过来抢救，或者有充足时间交代遗言，免得留下遗憾。或者能够等到一些孝子贤孙赶回来，送老人最后一程。

当然，若是有名医的话，也可以用这千年人参配制一种救命丹丸。反正千年人参的作用非常大，是救命的东西。大家看着都眼馋。

众人看了一圈后，贾母便让鸳鸯仔细收好。别给耗子啃了。这话无疑是双重意思。鸳鸯理会的点点头，匆忙去了。

由此可见，贾母对鸳鸯的信任了。这么宝贵的东西，都交给她来收藏。

贾琮和贾琏在这里，又待了一会儿后，便一起告辞离开了。

出了贾母院，贾琏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三弟，我觉得你还是尽快服个软吧。他是皇帝，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与其等他来硬的，大家彼此难看，还不如现在就主动入宫服软。”

贾琮笑道：“二哥，你这可是小瞧我了。他是皇帝没错，但他背后还有个太上皇呢。我在太上皇那边也是挂了号的。他若是真的过分了，我完全可以去太上皇那边喊冤。他也是忌惮这点，才对如此。不然有可能早就对我来硬的了。”

贾琏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得院子里一阵喧哗之声，好几个奴仆急匆匆的朝这边跑。

兄弟俩见此都是不由微微一惊，以为出什么事，都是齐齐向着院子里小跑过去。

“怎么回事？瞎嚷嚷什么？”贾琏首先上前大声呵斥。

就在这时，便听得大门外一声锣响，隐约听见了一声“会试高中榜首”，贾琏顿时就傻在那里，接着脸上便显出狂喜之色，转身一下子抓住了贾琮的肩膀，大声道：“三弟，你高中了，榜首！”

贾琮倒是很淡定，他有系统帮忙作弊，不想榜首都难。除非那些阅卷的考官集体作弊，不然榜首是板上钉钉的。

只是，今天是会试揭榜的日子吗？他印象中揭榜的日子应该还有两天才对。

“快快快！快开中门！准备赏钱、炮竹。快去通知老祖宗！老爷！”

贾琏激动的大声命令，拉着贾琮就往大门处跑。

其实不用他命令，贾府上下便都喜气洋洋的忙碌起来了。

荣国府大门很快便打开，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为首的几个做公差打扮的差人，其中一个拿着锣在敲着，大声报着贾琮高中会试榜首的喜讯。

贾琏上前二话不说，给他们一人就是一张银票，名额都是一百两的。一共五个人，一下子就给出了五百两。这手笔看着贾琮都有些惊叹。

而那五个差人也没想到贾琏居然如此大手笔，连忙齐声道谢，奉承和恭喜的话，不重复的从他们嘴里说出来。

贾琏便又请他们入内奉茶。拿着差人递来的喜报乐不可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中了会元呢。从这点上来讲，他这个做哥哥的确实是为贾琮这庶弟高兴。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贾琮跟他这个嫡兄实际上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何况，此前贾琮已经明确跟他说了，不会跟他争家族继承权。如今贾琮高中，没有了利益冲突，那就只有一荣俱荣的好处了。他这做哥哥的面子上也非常好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个做哥哥的以后还得仰仗贾琮这个弟弟呢。贾琮更加出彩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能跟着沾光。

所以，如今贾琮高中，而且还是会试会元，将来状元可期，这么长脸的事情，他能不高兴吗？

炮竹声很快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更有荣府的家仆抬着一箩筐的铜钱，在大门口往看热闹的人群撒，赢得现场更是哄闹一片，更多的人都朝着这边聚集过来。

荣府抬着一箩筐的铜钱发喜钱，这种抢钱的事情，谁不愿意过来。而且这种喜钱是沾了贾琮这位解元、会元的喜气和文气的，古人最是迷信，如今都已经笃定贾琮这位贾府神童是文曲星下凡了。若是用这样的铜钱串起来给小孩，甚至大人随身佩戴，就能增长灵慧和才气，读书会进益不少。

因此，现场抢喜钱的状况很激烈。尤其是那些大妈大婶，那叫一个凶残，很多男人都抢不过她们。

好在场面虽然有点混乱，倒也没出现什么踩踏情况。

而荣府这边将几个差人请进大厅喝茶之后，贾赦这位亲老子也终于气喘吁吁，满脸喜气的赶过来了。

接着便是贾母、贾宝玉都赶了过来。王夫人、邢夫人这些女眷倒是不好抛头露面。贾母因为是老太君倒是没有这个避讳。她一过来就搂住了贾琮，老泪横流，嘴里一个劲的喊着乖孙和祖宗显灵。

贾琮这次确实是争气了。此前他虽然当了官，还被皇上御赐了翰林，但毕竟不是正儿八经自己考来的。而现在贾琮正儿八经的考了解元、会元，眼看着就可能是状元了，贾母能不激动吗？

做为荣国府的真正掌舵人，她虽然年老了，但还没有糊涂。在贾琮没有显露之时，她当然也意识到了荣国府的危机。实际上，贾政也意识到了，所以他才逼着长子贾珠一心走仕途。结果，却是害得贾珠英年早逝。

而贾珠这代除了贾珠也没有一个出息的，贾母倒是觉得宝玉肯定出息，但也只是个念想。

而现在贾琮却是真的出息了。给了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想到他们荣国府能够继续绵延几代，她觉得自己即使现在下了黄泉，也能对得起贾府的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