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清晨,只听琅琊山上卢前辈的院落里“噹!”的一声响,随着栾魁敲响起床的铜锣,我直接利索的睁开了眼,这铜锣声响起的时间和我自然醒来的时间正好一样,可能也是因为平常都是这个时间醒,所以习惯了。
一睁眼,我直接翻身下床了,然后开始穿衣服。我边穿衣服边对还在床上赖着不起的长乐说道:“快起来了,长乐,今天还有任务要做,耽误不得。”长乐这才睁开眼,起身穿衣服。
说来也巧,今天正好该我当班干活,我麻利的穿好衣服,然后去了厨房里,先拿着水桶到井口挑了一桶水,然后洗菜,切菜、炒菜、煮米、做饭,很快就把早饭就做好了,我端着早饭,来到正堂,发现餐桌已经让别的师兄弟搬出来了,大家都坐在座位上等着我,我利索的把早饭摆好,然后敲了一下铜锣,叫师傅出来吃饭。
因为一大早就要出任务,所以这顿早饭我做的很丰盛,就是希望出任务前大家都能吃饱,别因为没吃饱导致出师不利。果然,今天早上大家也特意多吃了些,没一会儿,把早饭吃了精光。等吃完早饭后,按照计划,大家又开始各忙各的。也就过了两刻钟,所有人就都到前院集合了。
等我和长乐来到前院,其余是师兄弟已经集合完毕了。我一看,这次大家可都是整装待发,全都准备的很充分,栾魁身穿一套紫装,束发,头上扎着玉箍,背着弓箭,腰间左右各插着一根钢鞭,李阿福穿着一套绿装,头戴逍遥巾,背上背着一口刀,腰间挂着一个镖囊,王德贵身穿一套蓝装,头戴逍遥巾,手里拿着一条钢枪,曲大鹏也穿了一套蓝装,头戴小包帕,后背也背了一口刀。反观我和长乐,我俩各自身穿一身灰色装扮,我背着古剑,长乐背着一把长剑。大家相互问候一句,然后开始拾掇前院的东西,就在这时,师傅从门里走出来,我一看师傅带的武器,吓了一跳。
师傅头上捆上了逍遥巾,身穿红色的紧身套装,后背背着两捆‘柴禾’,我仔细一瞧,那哪是‘柴禾’,是两捆剑!而且全是干柴剑!每一捆少说也得有十五六把之多,这两捆可就三十多把,三十多把干柴剑!一模一样的干柴剑!师傅拿绸缎捆成两捆,背在后背上。
看到师傅拿着这么多干柴剑,我也不干活了,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师傅,其余的师兄弟们也都是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师傅,就连跟了师傅五年之久的栾魁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师傅看我们都站在原地,问道:“干活啊?怎么都不动了?”师傅问完,其余的师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我直接说道:“师傅,我们都好奇,您后背背着的是?”“干柴剑啊?你每次下山寄信,我不都借给你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认识?”师傅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道:“认识,当然认识,不过我从没想到您竟然有这么多把干柴剑。”师傅说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我可从来没说干柴剑就一把。”
虽然师傅已经解释了,但师兄弟们还是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师傅,没动,师傅对大家问道:“好了吗?你们的好奇心过去了吗?”众师兄弟们说道:“过去了。”师傅呵斥道:“那还不干活!”众师兄这才回过神,急忙忙的开始干活。
我们众师兄弟一边干活,师傅一边对我们说道:“你们这群混小子,真是头发短见识也短,没见过什么世面,没听说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吗?我才只是拿出了三十六把干柴剑,你们就被震惊了?真是!太年轻了!你们都知道我的剑叫干柴剑,那你们就没想过,既然是‘柴禾’,会只有一根吗?单独一根不就成了木棍剑了?柴禾吗,都是一捆一捆的,我这干柴剑是一套剑,这一套剑都叫干柴剑,这下你们明白了吧。”师傅这一解释,我们众师兄弟们全明白了。我心里想:我说每次下山寄信的时候,跟师傅借干柴剑,师傅都痛快的借给我,原来是有这么多存货啊,这干柴剑好歹也是拍天下第七十二的宝剑,竟然是一套,还这么多?这不满大街都是了?而且话说回来,即便说这干柴剑有这么多,师傅也不用全拿着啊,拿两三把备用就行了,为什么要一下子都拿着?莫非师傅拿这干柴剑另有妙用?我心里一阵阵的狐疑,但脸上和没事一样正常的干活。
等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搬进屋里了,栾魁把屋子的门小心翼翼的锁上了。然后我们就把马匹、骡匹,从马厩里牵出来,一直牵到院子外,我们所有人也都来到院子外。师傅把院门锁死,我们这几天就不回院子了。
等大家来到院外,师傅也锁好院门了,就准备骑上马下山了,可是马一共有三匹,骡子一匹,大家一共七个人,怎么分配呢?大家开始一起出主意,东一个主意西一个主意,说什么的都有,时间过去了一会儿,事情没有解决,最后师傅拍板钉钉道:“好了,都别说了,这样,我带着两捆干柴剑一匹马,栾魁带着曲大鹏骑一匹马,王德贵带着李阿福骑一匹马,圆宝和长乐骑一匹骡子,就这样吧,动身。”众师兄弟们一起回答道:“是,师傅。”
很快,大家就按照指示,骑着牲口下了山。路上,因为每一匹牲口驮的分量都不轻,所以不管是马匹还是骡匹,走的都不快,也好在大家都不快,没一个人掉队。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我们终于来到了滁州城里,到了滁州城,师傅毫不犹豫,直接带着我们师兄弟去了驿站。到了驿站里,师傅把原先我们骑得这些马匹、骡匹,全都暂时寄放在这,然后又从驿站里选了六匹好马,牵了出来。
等我们这些师兄弟和师傅出了驿站,师傅就把曲大鹏单独叫到了一边,跟曲大鹏说了些什么,曲大鹏就离开了。师傅后来跟我们解释,曲大鹏因为不是专门跟他学习武艺的,所以武艺方面跟我们比都有点欠缺,这次的任务比较危险,他让大鹏回家了。师傅这一解释,我们其余人也自然都表示赞同和理解。接着,我们所有人骑上快马,一路快马加鞭出了滁州城,直奔宿州而去。
宿州离着滁州一百五十多里,快马加鞭得跑一天才能到。出滁州城的时候,城门口有士兵检查进出城的人,我们全都下马配合检查,最后顺利出了城,去宿州的路上,几条大路路口也都有士兵检查,我们也都配合检查,也都顺利通过了,反正总而言之,虽然有检查的,但一路走的也挺顺,不过这也印证了钱守镇之前说的淮南路戒严之事。
去苏州的路上,我们师徒几人一路狂奔,一刻也没歇,中途遇过几个大的城镇,就到附近的驿站里换马,总共换了两次马,一路狂奔,总算在天黑之时来到了宿州。
进了宿州,我们师徒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师傅包了三间房,我们先把行李啥的放到了二楼的客房,然后师兄弟们和师傅全都来到客栈一楼,准备点儿点吃的。本来跑了一天的路,除了早饭外,水饭再没下肚过,众师兄和师傅早已都饥肠辘辘了,找到店小二后,大点特点了一番,让小二赶紧把店里的酒肉都盛来。跟小二一聊,我们才知道,原来厨子们早已都下班了,店里有馒头、还有生肉生菜什么的,想吃饭,先花钱买下生肉生菜,然后跟店里借用锅灶,想吃什么都要自己做。得了,这也是江湖规矩,师傅付下了定金,买了些生肉生菜,然后师傅对我们说道:“今天大家辛苦了,为了赶路一天没吃饭,想必早已没了力气,师傅我还有力气,平日里都是你们照顾我,今天这顿饭为师做给你们吃。”说罢,师傅就起身准备进厨房。
一听师傅这么说,我和栾魁赶紧主动请缨,表示也愿意给大家做晚饭,师傅也没阻拦。我、栾魁、卢前辈一起来到厨房,该烧火的烧火,该洗菜的洗菜,该做饭的做饭,我们三人都是做饭的行家里手,很快便做了一桌美味可口、香气扑鼻、热气腾腾、丰盛豪华的晚餐。
等我、师傅、栾魁把饭食都端下来,大家全都入座以后,大家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美美的饱餐一顿后,大家就散了,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栾魁和师傅一间房、李阿福王德贵一间房、我和长乐一间房。这次一回房间,我和长乐纷纷一头扎到了床上,累的在床上只剩下大喘气了,这一天跑的,在马上整整颠簸了一天,身子骨都快颠散架了,现在头晕目眩,只想睡觉。
这时,长乐从床上爬起来,说他想如厕,然后就出房间了。我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头昏昏沉沉的,状态不好,于是开始运内力调理身子,调理了差不多一刻钟,我便感觉好了很多,长乐也如厕回来了。我俩稍微的洗漱了一下,纷纷上床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栾魁亲自到每个房间,把我们师兄弟们全叫了起来,我和长乐也被他叫醒。我俩随即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从房间出来,来到客栈一楼,一瞧,其余的师兄弟和师傅全在,师傅已经点好了早餐,只等早餐上桌了。
等早餐的过程中,恰好客栈外面来了个卖江湖小报的,正好我也闲来无事,于是出门买了一份,坐在座位上看了起来。其余的师兄弟和师傅都无所事事的等着早饭。
我正看着江湖小报,耳朵里传进了栾魁的声音,栾魁说道:“师傅,我们现在已经在宿州境内了,下一步,我们应该到那里找线索呢?”师傅说道:“为师是这样考虑的,那队官兵既然是把图纸送到东京。那出了宿州以后,应该会往西北方走官道,也巧,宿州西北方的官道就一条,那咱们就沿着这条官道一路找找,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栾魁说道:“师傅,您这样考虑确实很对,但是不是也太对了?前天钱守镇也跟您说过,淮南路节度使李大人已经派人调查两天了,我想,李大人调查案情的时候也一定是按您的思路调查的,但是他调查的结果确是一无所获,换咱们调查,真的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师傅无奈的说道:“你说的也对,但是眼下咱们线索不多,从别的地方也无从查起,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我一边听着栾魁和师傅的对话,内心里也郁闷起来,一边继续看报纸,看着看着,我突然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我拿起报纸,对师傅说道:“师傅,你看这个。”
卢前辈拿过报纸,我给他指了一则新闻,并说道:“您看这儿。”
卢前辈看到这样一则新闻,内容如下:
距我宿州正东方二十里的通戎山,近日发现尸首十余具,经确认,这十余具尸首为上山砍柴的樵夫、采药的郎中和打猎的猎户,他们的死因都是毒蛇咬伤后中毒致死,这也是近期以来继齐横山毒蛇毒死数名樵夫后,第二起毒蛇致死多人事件,当地官府已经进入调查,宿州衙门已经贴出告示,通告百姓,近期内山上毒虫毒蛇活动频繁,不宜进山,望周知。
师傅看完后,疑惑的看着我说道:“你告诉为师这个,有何用意?”
我说道:“师傅,我刚才觉得栾师兄说的对,咱们去西北方的官道上,不一定能查到又用的东西,徒儿认为,这些官兵失踪的消息已经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德迅宫也插手管这事,我想,宿州离着士兵失踪的地点最近,应该是最早开始调查事件的地方,即便他们没查出这批官兵在哪,也应该有点线索,我们何不先找宿州的守镇了解了解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