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三节:回家的旅途 三
作者:五岛岛主      更新:2019-07-21 20:03      字数:4134

八月——滁州城东南方离琅琊山很近的另一座山上······

“师傅,我想,我应该走了。”

师傅听我说完,微笑着看着我,轻声慢慢说道:“好!什么时候走,定下日子了吗?”师傅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温暖,我看着师傅,内心中有股难以言表的激动,我哭了出来,跪倒在师傅面前,抽噎着说道:“徒儿不孝,学艺成功后要离开师傅,不再伺候师傅了,请师傅恕罪!”说罢,我“唰”的一下给师傅磕了个头,额头贴在地上不再抬起。

“起来吧,你呀,太年轻了,你来学艺已经给过为师学费了,现在学艺已成,离开为师另谋生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谈不上什么对不起我。”我猛地抬起头,眼里泪光莹莹,懵懵的看着师傅,说道:“这么说你不怪我?”师傅笑呵呵的说道:“不怪不怪,快起来吧!”师傅边说着话,一边把我扶了起来。

师傅扶我起来后说道:“为师不光不怪你,还特别的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师傅说道:“因为现在你学成艺满,要下山闯出一番事业,出人头地,为师当然要替你感到高兴,师者父母心,哪一个当师傅的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有出息啊,又怎么会阻止自己的徒儿去奔向大好前程呢。”我高兴的抱拳说道:“谢师傅成全。”

师傅说道:“不用谢,不用谢,你把为师压箱底的功夫全学到手了,是我所有徒弟里最有本事的,你这算是学出徒下山,对于为师来说,这也是成就啊,而且为师的直觉告诉为师,你在江湖上闯荡一番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侠客,到时为师也能跟你沾沾光啊。”我不好意思的抱拳说道:“多谢师父祝福。”

师傅语重心长的说道:“来,跟为师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我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也得过了八月十五啊。”师傅说道:“十六?”我边点头边‘嗯’了声。师傅说道:“好,我心里有数了。记着,圆宝,走之前再见我一面。”我说道:“是,师傅。”

紧接着,师傅问道:“对了圆宝,你要走这件事,跟其余的人说过了吗?”我难为情的说道:“不瞒师傅,还没说呢。”师傅又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呢?”我思索着说道:“大概这几天吧。”师傅继续问道:“你是准备一下子都告诉他们呢?还是一个一个告诉他们呢?”我思索着说道:“大概······,一下子都告诉吧。”师傅点了点头。

我俩在树林里聊了会儿,一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俩骑上马,回到了琅琊山的院落里,然后各自离开了。

晚上吃饭,李阿福敲响铜锣,我从房间里来到正堂,我一瞧,师傅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我叫一声“师傅”,师傅说道:“坐吧。”我便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大伙都坐下了,师傅也没动筷子,大家疑惑的看着师傅。师傅对我说道:“圆宝,你不是有什么事要跟大家说吗?”其余人全看向了我。

我赧然的说道:“哦,我跟师傅说,过几天回老家一趟,可能······,可能不会回来了。”“宋师弟,你要走?”“你这就要走了?”“怎么,要走了?什么时候?”“你干嘛要走啊,再者不是挺好的吗?”“宋师弟,你舍得离开大家吗?”我刚一说完,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得了,饭也不用吃了。

面对大家的询问,我难为情的说道:“各位师兄弟,你们先听我说一句,要说我宋圆宝想不想继续跟大家待在一起,我是一万个愿意,但我的家在沧州离这里千里之遥,我出来学艺,三年未归,家里的父母担惊受怕,为人子的于心何忍?”李阿福说道:“那你回去看望你的双亲,就不回来了?”我说道:“家中父母日益老迈,我,我想以后也走不开了。”我说完,众师兄全都叹了一口气。

这时,师傅说道:“好了,都别哀声叹气了,人家圆宝要去要留自己说了算,怎么,还要有人替他做主吗?”王德贵朝师傅一抱拳,说道:“师傅,我们不是要替宋师弟做主,只是这几年大家朝夕相处,亲如兄弟,所以舍不得宋师弟离开,师傅,你不是也舍不得宋师弟离开吗。”

师傅说道:“快行了吧,别什么事都扯上为师,圆宝要走,为师不光舍得,还很欣慰,人家圆宝现在能为大了,不知比你们强出多少!人家现在学成艺满,理应下山。而且圆宝就以现在的能为,下山后肯定能闯出一番成就,为师高兴都来不及呢!你们一个个的成天大眼瞪小眼,让学习不好好学习,让练功不好好练练功,你们不看看你们差圆宝多少?哪天你们也练到圆宝这个水平,要下山,为师也笑脸相送!”师傅说完,众师兄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了,我也是满脸大红脸,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师傅又说道:“好了好了,吃饭吧。”师傅说完,大家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等吃完饭后,一切都很平静,大家各忙各的。我一个人来到前院里练拳。

一个人打拳打的太投入,一时忘了时间,天越来越黑了,我打的渐渐没了气力,停了下来。我刚一停下来,只听前门处有人拊掌,边拍手边说道:“好!好极了!”此人离我很近,我借着月光一看,是栾魁。

我高兴的朝栾魁打招呼,跑到他身边,我说道:“栾师兄,这么晚了,还没去睡觉啊。”栾魁说道:“这个时间,我喜欢到处转转。你这不也没睡吗。”我说道:“哦,我这是锻炼呢,晚上再练练功。”栾魁说道:“嗯,我刚才看见了,打得不错。”我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栾师兄谬赞了。”栾魁微笑着说道:“我可没谬赞啊,你刚才那几招,要是打在我身上的话,我估计我撑不过十回合。确实啊,你现在学成艺满了,是该下山建立功名了。”我赶紧说道:“不敢不敢。”栾魁继续说道:“你准备几号走?”我说道:“大概十六号吧。”栾魁说道:“好,我明白了。”我疑问道:“栾师兄,你明白什么了?”栾魁打哈哈的说道:“哦,没事,那啥,宋师弟,时候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我说道:“好,好,你请便。”栾魁转身走了。

我站在门外稍微吹了一会儿凉风,也进了屋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房间里,我就看到一个人窝在床上,身子靠在墙上,头捂在怀里,整个团成一个。我进了门,这人根本没听见,还捂着头呢。我三两步走到靠墙角的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喝。我边喝水边看着床上这人,两口水下肚,这人抬起头,我一看,这人整个脸都攥成一个了,咧着个大嘴,这是······,长乐?

长乐咧着大嘴,哭哭啼啼的对我说道:“师兄~!你回来了!”

长乐这副模样直接把我逗笑了,我说道:“哈哈,怎么了长乐?怎么这副模样啊?失恋了这是?”然后长乐说出了一串我也没听懂的语言。我笑着说道:“长乐,长乐,长乐。”叫了三遍长乐,长乐还是情绪激动,边哭边说,一点也没停。我大声的说道:“长乐!你先别说了,你先缓缓,缓过来再说。”长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从床上慢慢的爬到床边,拥着我的腰哭了起来。

少时,长乐的哭声渐渐小了,他放开了我,我给他拿了一张手绢,倒了一杯水。长乐擦了擦眼泪鼻涕,喝下那杯水,情绪稳定下来。我说道:“来,说吧,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听着。”长乐看着我的脸,又激动起来,刚刚擦干的眼角又流出泪来,他抽噎着说道:“师兄!师兄!你要走了,我怎么办?”我笑着问道:“你想怎么办?”长乐说道:“要不,要不我和你一起走吧!”我心情沉重的说道:“你舍得离开这里吗?”我说完,长乐又大哭起来。

长乐边哭边说道:“我舍不得啊,师兄。师傅待我如亲子,师兄们待我如兄弟,我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欣慰说道:“太好了,长乐你找到家了,师兄我过几天也要回家了,以后保重啊,长乐。”

长乐哭着说道:“恩公!是您多次在我危难时拯救我,是您在我落魄时接纳我,还是您,让卢前辈这样的高人收下我,更别提您平时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心,是您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让变成了一个有价值的人!您的大恩大德,长乐我没齿难忘!我原本以为在这山上,能日夜陪伴恩公,鞍前马后伺候恩公,与恩公相互学习,共圆大侠梦,没想到我刚有了点本事,能报答恩公了,我就要与恩公分别,我······,我盖长乐大恩未报,舍不得和恩公离别啊!呜呜~”

我平静的说道:“还提那干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我的已经还清了,不欠我什么,你不必再觉得有愧于我,唉~,其实从一开始,我也没想让你报恩什么,从一开始,那些拯救你的举动就只是我顺手做的,这既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还因为,我觉得你还不错,是个可塑之才,所以,你以后在师傅身边,替我也为你自己好好的孝顺咱师傅,在社会上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我说完,长乐再次拥着我的腰,哭嚎道:“师兄!”······

就这样,等长乐情绪稳定下来,我俩各自睡下,我终于结束了沉重的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该训练训练,该上课上课,该干活干活,就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身边的师兄弟们对我客气了很多,师傅也对我非常和蔼。长乐、李阿福、王德贵都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问了我要离开的时间,我也都如实告诉他们了。

八月十五这天·····

按照师傅的计划,我们师兄弟几人早早的起床,该做饭的做饭,该打扫屋子的打扫屋子。经过一早上的忙活,大家吃了早饭,然后再稍微一收拾屋子后,各自带上自己要拿的,全都来到院子里,把屋子门锁上,再到马厩里牵上马,来到院落外,把大院门锁上。大伙一人骑着一匹马,一起下了琅琊山,来到滁州城。今天是中秋节,师傅邀我们一同到他家里赏月,过节。

早上的滁州城是热闹的,一进滁州城,师傅先领着我们去驿站放置马匹。等把马匹放置完毕,师傅在大街上,把我们召集起来,宣布给我们放了半天假,让我们到城里玩,中午时刻到师傅家里吃饭,师兄弟们应下后,全都散了。

说来也怪,这次放假明明是我最后一次跟大家聚在一起了,等师傅遣散我们后,没有一个人和我一起玩,连长乐也不在我身边,全都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留下我一个人在大街上逛。

八月节了,明天就要离开大家归乡了,我可不能穿的那么寒酸,于是,我先给了自己买了两套新衣服,一套纯绸缎的,非常漂亮,一套是江湖上的行头,穿着十分合身。接着我又找了个澡堂,好好洗了洗澡。等洗完澡,我换上了那套纯绸缎的华丽衣服。从澡堂出来后,我一看,时候也不早了,于是赶紧急匆匆的往师傅家赶去,在路上经过市场的时候,我一想,这么空手进师傅家也不太好,于是,我到市场上买了些点心、日用品,捎带着来到师傅家里。

“啪啪啪!”我在师傅家门口拍了几下门,叫了几声,少时,门开了,开门人正是栾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