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所有的计划,都无从遁形。
这时候再伪装也没任何的用处了,我抬头看着他,也干脆懒得继续伪装。
“王叔能来的地方,难道我就来不了,这也未免太过于**了,况且我又不是要继承皇位的,端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有什么用处。”
我每个字都是冲着他来的,字字锋锐。
不敢有理没理,反正强词夺理都得是理,瞪眼看着他。
但是这种我自认为恶狠狠的瞪眼,压根没任何的用处,他照旧还是不避讳的微弯腰看着我。
我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本来是想着找到裴佑晟,可谁知道来这边看到这种情况,最开始的那些想法都没了。
我本来应该四处看看,哪怕找不到裴佑晟的位置,能摸透了这边的情况,也算是不错。
这地方,光是这么瞧下来,可没那么简单。
能在帝都这种地方开的那么好,保密性极好,还都是权臣的地方,背后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招惹的。
我心里隐约的有个答案,却不敢确定。
阿奴没拦着我,但是这一路进来,走的我却有些忐忑不安。
我怎么也想不通,我的人亲眼看到裴佑晟进来的,这短短的时间内,他能去哪里?
难不成这边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地方,或者是密道?
越是想,越是觉得心惊。
笛声越来越近,我才骤然的停住脚步,没继续的往前走。
刚才只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才会顺着进来,但是越是往里面走,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是强烈。
我停住脚步,笛声反倒是近了。
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所有紧绷的神经,都在这一刻断开。
“谁?!”
我厉声的喝道,下意识的反击。
可却被箍住。
“哦?”我听到淡然的轻笑,“你不是在找我吗?”
声音淡漫带着骨子里的寒凉。
隔着衣服,我甚至都能感觉的出来他手心的凉意,直接透了过来。
我侧头一看,看到的果然是他。
裴佑晟。
他手里还拿着笛子,身上穿着的是藏色普通的衣衫,他的身形愈加的挺拔修长。
正在垂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往旁边不着痕迹的避了避。
紧张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我易容了。
一路上都没人能认的出来我,我还怕什么。
况且我的暗卫随时都等待着听命,没什么可怕的。
“谁找你了,爷可是对男人不感兴趣。”我压低声音,让嗓音听起来更加的粗粝,不虞的说道。
挥开他的手,准备走。
跟他相处的分分钟里,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哪怕我的本意是看到他,可在看到的一瞬间还是后悔了。
易容的再成功,看到他深邃黑浓的眸子的时候,也总是觉得自己*裸的站着,丝毫的秘密都没有,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走?难得长公主来这边一趟,不好好的玩一下,不就对不起这费劲的心思了吗。”
我下巴被勾起。
裴佑晟手里的笛子,勾着我的下巴,淡笑着说道。
但是这种笑容分毫没蔓延到眼睛里去。
这一声‘长公主’,叫的我骨子里都在发冷。
可不等我回应,他的笛子收起,放在嘴边,看着像是随口一吹。
发出来的声音清脆悠扬,却也锐利无比,像是在战场上的那种感觉。
气势骤然的变化。
我没想到会那么快被识破,但是想想也就释然了。
在裴佑晟的眼皮底下耍花样,我的确是早了那么几年。
“只是来看看王叔过的怎么样,不过现在看起来日子过的还算是不错,那本宫就放心了。”
我端着该有的架势,仰头看着他。
不甘示弱。
笛子吹完,他的视线才重新的落到我的身上来,只是极淡的眼神,却像是无比锐利的刀刃,直逼而来。
“放心?放哪一方面的心?连我的私生活都要管,你说你是拿什么身份操心的,还真是操着摄政王妃的心思?”
他弯腰靠近我,薄唇离着我的耳朵很近。我缓缓的说道。
但是语气里的锋锐,却丝毫的没少。
我差点被她那几句话给激出怒火,可最后那火气还是被压下去了。
火气压下来,理智紧跟着而来。
外边窸窣的脚步声,是我派去的人回来了。
我让他们站在门口是通风报信的,但是现在人却进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在这些人垂头丧气的来的时候,顾玟岚的肩膀挺直了几分,似乎更是有了底气。
我听了那几个人的话,才清楚了意思。
虽然是查到了裴佑晟的位置,但是可惜的进不去。
戒备森严,保密性很高,我的人只查到了位置,但是很难钻进去查清楚了具体。
但是这些就足够了。
比解决顾玟岚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民间自发组成的组织,呼声更好,一致都是高呼,对于摄政王裴佑晟,是完完全全盲目的信任和追随。
若是那些大臣就算了,民间这种呼声越来越大,甚至血书都出来了,我不能再继续这么看着。
“长公主?”
旁边的粗使婆子迟疑的看着我。
顾玟岚虽然是故意的做出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下颚却是咬合的很紧。
并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清高和冷淡。
呵。
“带回去,就带到我寝宫里去。”我说。
可顾玟岚挣扎的更厉害,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真的动手。
顾玟岚被带走的时候,屋内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我攥紧的手心,都要被掐破了,疼的厉害,疼痛直窜脑袋里去。
顾玟岚刚才临走时候的话,还像是最恶毒的赌咒,一直盘旋在耳边。
“你当初也不过就是我的顶替品,要不是你的话,我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陈谨安,没人会承受的住你的坏脾气的,没有人会爱你。”
后边的讥讽的话没说完,顾玟岚就被连拖带拽的送上马车。
说话带起来的灼热的呼吸,也在烫着我的耳朵。
“查到想要知道的东西了吗?”他问我。
我警铃大作,懒得虚以委蛇,回头厉声的喊道:“绿柚……!”
可却没任何的动静。
树林里还是寂静的空寥,只有我高喝的回音。
甚至连我早就吩咐好的暗卫都没任何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