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择语气都加重了,放佛尤嫌他情绪不够糟。
我站在陈启择的前边,咬牙跟他对峙。
他手里是数十万精兵,而我手里不过只有这个国家的空壳。
我拿什么跟他硬对硬的。
“的确是该找个更好的太傅了,或者是该提前物色个好的皇后人选了。”
裴佑晟没往前走,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让他整个脸看起来更加的冷薄。
他做事从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似乎只需要抬抬手指,我这边就完全的招架不住了。
这才是差距。
“王叔于这个国家不顾,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忍心看到生灵涂炭,难不成这些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就不值钱了吗!”
我这边试图稳住裴佑晟,可谁知道后边陈启择的声音却更大,句句逼问。
裴佑晟的眉头挑了挑,似笑非笑的。
薄唇张启的时候,冷冷的声音蔓延出来。
“别人的命好不好本王不管,但是玟岚落到这个地步,我总是要帮她讨回来的。”
“她的孩子没了。”
后边的话,说的声音很轻。
可又很重的砸下来。
我后背骤然的紧绷。
本来想要解释的,但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也说不出来了。
谁会相信呢。
那天顾玟岚仓皇的冲进来,半跪在地上说救命,紧跟着小产孩子没了。
换做是别人,也没人会相信我的解释的。
还不如不解释。
我的骄傲从未给我带来过什么,却总是用在这种不该用的地方。
“王叔。”我尽量保持平静的看着他,说:“边疆那边失守了,损失了一个城池了。”
垂在身侧的手狠狠地攥起,指甲掐的我的手心疼。
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发生的快且猝不及防。
我总感觉这是我一场睡不醒的梦。
但是我永远也不知道醒来是什么时候。
他突然嗬笑了起来。
神情淡淡的看着我,嘲弄也冰冷,“可是跟本王什么关系,你们陈家的人真的就相信以德报怨的事情吗?”
我早就想到会是这样。
却没想到,他会这么不拿这些当回事。
血液都像是冻僵了,现在还不算是很冷,可我身上却像是凉透了。
“你这是……!”
身后陈启择稚嫩的声音满是怒火,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厌恶和愤怒。
我厉声的回头说道:“把皇上带回去!”
那些人强行把陈启择带回去。
不管是他愿意还是不愿意,我的人虽然不如裴家的精干厉害,但是却是有更加高层次的忠诚。
只听命于我。
“王叔这是忘记了咱们之间的约定了。”
我早就习惯了,裴佑晟这幅样子了。
他从未敬畏过皇权,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前父皇尚且在的时候,他的头都从未真正的恭敬的低下。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可以跟他抗衡的,更是知道他对于整个皇室的厌恶,尤其是顾玟岚故意陷害的事情,更是激发了这样的矛盾。
可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这日子总是要继续的。
我生在皇室,身上的责任也是一起而来的,我卸不掉,只能负重前行。
“人我还给你了,不管你是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可边疆那边的事情,就算是你不想出面,也总是要想办法制止的,一事论一事,王叔总不会这点担当都没有吧。”
“除了激将法,你还会用什么?”
他弯腰看着我。
挺拔的鼻子差点就擦过我的鼻尖。
我更近距离的看清楚了他的五官。
完美到极致,很难挑剔出来任何的问题。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完美,再加上他平时不苟言笑的冷寒,让无数的女人痴迷,却又没人真的敢染指。
冷贵和杀戮并存,我再没见过第二个跟他一般的。
“陈家的天下不会没的,毕竟当初我保证过。”他说话带起的呼吸是温热的,可是每个字却比刀尖还锋锐,字字刺过来。
逼着我一次次的回想起不想去想的问题。
“对了,突然想起来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这次混进来刺客,你就不想想,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调动人?”
不好的预感骤然的升起。
就像是当初他‘清君侧’时候说的话。
那种不安的强烈的感觉更重,我下意识打断他的话,根本不想去听,可是他唇角扬起的弧度,反而是更大了些。
不急不慢的说道:“国舅一家啊,可真是不消停,上次国舅叛变的事情宽宏大量不处置,现在又出来一个卖国通奸的。”
一个晴天霹雳,轰然的炸开。
这段时间的事情过于的紧促,我还没抽出世间回去解释清楚。
现在却得到这样的消息。
舅舅一家的,是谁?
是真的,还是和上次那样,又是被‘叛变’?
我眼眸瞪大,死死的盯着裴佑晟。
恨意侵袭的时候,带来的却也有无数针扎的刺痛。
“裴佑晟,你敢!”
我咬牙说道,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却不足以表达我的怒意和**。
他却没解释的意思,反而有些意兴阑珊的。
一身暗紫色的衣袍,衬的他更加的冷贵沉冷。
“信与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本王可没工夫在这上边编造谎言,浪费时间,不过我倒是很感兴趣,真面对这个事情的时候,你会选择隐瞒还是会选择大义灭亲?”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的都是悠闲散漫,似乎面临的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而是普普通通的争执而已。
我提着裙摆,挡在他的面前,昂头逼视的看着他,一步步的往他的面前逼近。
“交换吗?拿我自己交换还不够吗,是我不够美还是身材不够好,难不成满足不了王叔你?”
“那么久王叔都不碰我,难不成是有难言之隐?”
他一动未动,我却步步逼近。
逼到很近的地步了,他还是垂眼看着我,睫毛很长,也是低垂下来,瞳孔浅淡却也蕴着无数的浓沉。
他的锋芒都是内敛的,肃冷而凌锐,强大的气场几乎无人能够抗衡的住。
“你这身骨子又硬又傲气,等你什么时候真正的学会了低顺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有点交换的意义。”他启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