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出是谁了吗?”
“我的意思是,若是查出是谁,那可是要好好地惩治,省的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三皇兄不管怎么弥补,脸上的表情都足够的僵硬。
大抵是有裴佑晟在这边,他不敢造次。
没有跟刚才那么强势,非要进去见皇上。
“摄政王可真是勤勤恳恳的,吾等应当学习。”
三皇兄进退维谷,临走之前这么说。
说这话的时候,牙缝都是咬紧的。
像是在恨恨的说话。
裴佑晟的几度逼近,几度放过,不像是巧合。
更像是有意为之。
像是放长线,钓大鱼。
“皇叔好雅致。”
我扯了扯唇角,扬起一个连笑容都算不上的弧度,说道。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最大的威胁。
权高位重,权势滔天,有足够的能力,随时就能变更朝代。
可偏偏就有雅致,来辅佐,而不是占据这个位置。
若是我说他是当初逼宫的是他,想要用另种方式来报复反叛的是他,只怕没一个人会相信,我甚至会被万千百姓给唾骂成千古罪人吧。
“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
他说。
那一瞬间我福至心灵。
不等他说完,我就知道接下来是干什么了。
“是继续要放血,还是有了新的办法了?”
我反问。
手腕上的伤口一直不见好。
可奇异的是,也从来不会继续腐烂,更是不会发炎。
那蛊虫的作用一日明显过一日,我真怕哪一天敌不过那蛊虫的话,自己整个人就彻底的成为没意识的傀儡了。
“你用过什么药?”
在我动动唇准备讥讽的时候,手腕被攥住。
宽大的袖子滑下手腕,那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裴佑晟的声音冷厉,带着几分的凌肃。
手腕上的药膏早就擦去了,只剩下边缘还有一点发绿的痕迹。
着实是找不到办法压制体内的蛊虫了,我找了老御医,剑走偏锋,直接找了个方子也不全的办法,试图以毒攻毒试试。
可这样的办法,定然是有利有弊。
蛊虫倒是暂时的压抑住了,可是我体内却多了第二种毒。
“不会影响皇叔你的试验的,这只是一种草药而已,暂时的舒缓,不然皇叔肯定也不想看到我因为疼痛难忍就死了吧?”
我想要抽回手腕,可是手腕却依旧被攥的很紧。
抽不出来。
裴佑晟的手指冰冷,那种冷意传到跟我接触的肌肤上。
让我伤口周围灼热的肌肤,暂时的舒缓了几分。
“草药?”
裴佑晟冷冷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冰凉的指尖擦过我的伤口。
捻起上边残余的草药渣。
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断魂草?”
我怔了一下,没想到他是真的认识这个东西。
这东西生长条件很苛刻,找了不少的地方才找到那么几株的。
不过这样以毒攻毒的办法,似乎没起到多少的作用。
“你还是真的敢乱用。”
裴佑晟的嗓音更加的浓沉。
眼睛微微眯起的时候,都像是带着一股战场上的冷锐和杀戮。
这是寻常人身上没有的压力的气势。
“谁给你的?”
他脸上的表情都很冷,在问我。
这种语气,我丝毫不怀疑,只要我说出来人名,下一秒那人就会人头点地。
“皇叔?阿姐?”
在僵持的时候,陈启择来了。
自打上次的事情,他似乎是在证明自己的做法,更加的变本加厉。
他的到来,才稍微的打破了这样的尴尬。
这话题没继续下去。
我才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跟裴佑晟对峙起来的时候,脖颈后边都似乎是带着点冷风。
像是无形的刀锋就悬在脖子上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落下来。
可几日不见,陈启择脸上的血色似乎又少了几分。
若不知情的人,这么看起来,还以为是纵欲过度呢。
“过几日的宴会,皇叔会参加吧?”
陈启择问。
大概是长个子的原因,陈启择看起来跟原先的小豆丁不是一个样了。
黄袍在他身上更加的得体,虽面色略微的有些苍白,可是却掩不住身上本有的气质。
举手投足之间,隐约的有了点皇帝的气势。
“自然是会。”
裴佑晟说。
“那就好,我还担心皇叔不来呢,毕竟这次听说蛮夷那边会派来人,我听闻皇叔那边有像是蛮夷那边的客人。”
“若是皇叔喜欢的话,这次蛮夷送来的贡品,可以分过去一些。”
陈启择年纪虽小,可说起来话却半点都不落气势。
这样的你来我往更像是打哑谜。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了当的问。
摄政王府内,能跟蛮夷扯的上边的,就只剩下给我下蛊虫的那个人了。
我本来以为能借机查清楚那人的来历,顺便找出驱除蛊虫的办法,却没想到,计划还没开始实施,那两个蛮夷先被掳走了。
“不必,既然皇上对那人感兴趣的话,赶明找人送来就是了,左右不过就是个会点医术的人罢了。”
裴佑晟说。
回答的都是很随意。
似乎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那可以,我前几天听说的时候,还比较的感兴趣,会蛊术的人可不多,若是皇叔不在意的话,那我可是不跟皇叔客气了。”
陈启择笑了。
丝毫不客气的就接过这个话茬。
人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要来了。
比我转了好几个圈,费尽周折的去打探都来的更快。
那么一瞬,我突然就不懂得裴佑晟行事的风格。
在乎、不在乎,似乎都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在宴会之前,三皇兄就按耐不住,先在家办了个酒宴。
只是宴请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
裴佑晟。
暗卫汇报完之后,就重新的隐匿在黑暗中。
绿柚也为难的皱眉。
“公主,您之前猜测的的确没错,的确是叛变了,之前汇报来的消息,没准就是假的。”
绿柚愤愤的摊开手,里面几枚玉钗。
“奴婢就说,这女人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在摄政王府做探子,原来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这几枚玉钗里,有几个是我赏赐的。
打开里面竟然是中空的。
几枚里,只有一枚还有没来得及销毁的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