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几乎是陷入癫狂。
完全是疯了。
为了这皇帝梦,他是疯了个彻底。
刀子直刺我而来。
我虽然身体下意识的绷紧,可是却没躲闪。
有那么一瞬,甚至有种阴暗的想法,想如果真的就这么没知觉了,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一种解脱,是不是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活着,可真是太累了。
我几乎是放弃了挣扎,就这么站在这边,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兄狰狞的刺过来。
还有陈启择瞪大的不可置信的眼睛。
就在刀尖刺过来的时候。
却戛然而止。
三皇兄本来就狰狞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只不过是刹那,他就翻滚在地上,捂着胳膊不停地哀嚎,破口大骂。
他的手臂被刺穿了。
是一支箭。
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胳膊,血淋淋的。
看着都是吓人。
而那边的裴佑晟,手里的弓箭才收起来。
脸上依旧没情绪,弓箭用完都被随手扔到一侧。
三皇兄的脸色更难看,一边疼的打滚,一边咬牙切齿的问。
“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不都是说好的吗,现在反悔了?!”
几乎是字字咬着来说的,有足够的恨意。
好像恨不得就这样咬牙切齿的,就这么硬生生的咬碎了,连带着血肉一起吞下去,才解恨。
“反悔?”
裴佑晟笑了。
在这种修罗场的地方,在满地鲜血横流的地方,他的笑声,听着更是冷更是诡异。
“本王可不记得跟你有过什么约定。”
裴佑晟说。
听了这样的话,地上的人更是要挣扎的起来,可是无果。
因为下一秒,剑锋对准了他的脖子。
裴佑晟脸色生冷,身上的气势也像是陡然的变化。
若是说刚才那是*的淡慢,现在则是锋芒毕露的阴戾,带着一种索命的阴寒,让人浑身骨子里都带着一种下意识的敬畏。
“并且……”
“本王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威胁。”
惨叫声响彻这边。
三皇兄的胳膊硬生生的被砍下来了。
“若是我成功了,就会允你至高无上的地位,甚至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为什么不肯?”
三皇兄的胳膊被砍下来,我才看清楚了。
原来他里面穿着的早就换成了龙袍。
龙袍加身。
他想要谋权篡位很久了,并不是一时兴起。
“若是想要的话,这天下都是我的,何必要为你谋位。”
裴佑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反问。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都说的自然而平淡。
可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若是他想的话,皇位分分钟都会拱手让人。
如今,只是他不想。
之前是,现在也是。
“那为什么选他不选我?”
“他根本没能力担当起来这个国家,可为什么?!”
三皇兄的声音很微弱了,还是求生欲很强。
胳膊都被砍断一个了,还是不死心的挣扎起来,试图给自己止血。
手脚慌乱,带着无数的恨意和埋怨。
他在埋怨,裴佑晟既然不想当皇上,还扶持太子上位。
明明可以扶持一个更好的,却偏偏扶持这种还未成年的毛孩子,这简直就是荒唐。
裴佑晟没任何的怜悯。
声音还是平铺直叙的,像是在简单的叙述。
“国家兴亡,跟本王有什么关系?谁来坐这个位置,我也不关心。”
“况且,若是真算起来的话,他比你合适。”
三皇兄还不死心,都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依旧还在奋力的挣扎。
“王爷!”
那边的三王妃过来。
跑过来,跪在他的身边。
那戚戚然的语气,听着似乎是在感同身受的心疼。
三皇兄甚至也愣住了,有些意外。
但是……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看到众叛亲离,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布置的全都废了的样子,是不是心里很高兴?”
三王妃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声音愈加的尖锐,“那我呢,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听到了不该听的,就都死了,我父亲也都被你陷害了,我哥哥都被你害死了,你说我怎么甘心!”
尖锐的声音之后,就是止不住的笑,她甚至笑趴在了三皇兄的身上。
笑的颤抖的在说话,声音都因为这样的尖锐,变得有几分的怪异。
“你肯定不知道,就算是这次你成功了,你也活不过多么久,我早就在你的饭里下毒了,你的皇帝梦注定是实现不了,并且,这次的证据,可有大半都是我帮忙的呢。”
三王妃说话的声音轻缓下来。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的轻缓。
地上的三皇兄怨恨愤怒的要起来,却被刺穿了胸口。
三王妃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的短刃的刀,干脆利索的插在了他的胸口。
像是蓄谋了很久,也像是自己私下准备了很久的动作。
这一刻做的干脆利索的,没有任何的迟疑。
“你当初也对我好过,怎么人说变就变呢。”
一巴掌狠狠地抽到她的脸上来。
三皇兄用尽了力气,才抽了这么一巴掌。
可现在却成了不可挽回的败势。
胸口在汨汨的流血,他的胳膊也同样是。
所有的生命力,都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流,他的气息都开始变得薄弱,说话声音都断断续续的。
极其的不甘。
这一巴掌太狠了。
三王妃的头发都被打乱了。
但是笑的却更加的灿烂,眼角全都是泪水。
伸手环住他,用最后的力气又狠狠地压了一下那刀。
刀锋更刺进去了。
三皇兄的眼睛瞪大了,死不瞑目。
而三王妃也是安静的伏在他的身上,一声不吭。
“这人?”
我本想过去,拉起三王妃。
现在皇兄死了,她也能自由了。
虽然谋反是要抄家的,可今晚我就能提前把她送出去安置好了。
这样也不枉费她当初的心血和帮的忙。
可我手腕被攥住。
裴佑晟的手指冰冷。
这世间的温度半点都传递不到他的身上来。
整个人像是常年浸泡在寒冰中一样,那一下子,冰冷像是透过皮肤了一样。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
可他却在看着那对尸体。
也说不上来有什么情绪。
大概他这样的人,也是没什么正常人喜怒哀乐的情绪的。
“她也去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