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赞同的看着她。
然后用慈祥的视线看向我,说:“既然人选还没定下来的话,那再商讨也不是不行。”
“长安,这是你的妹妹。”
太后难得语气这么和善的跟我说话。
似乎是忘记之前因为后宫的事情,跟我针锋相对的时候了。
忘性可真大。
“换个也不是不行,又不是指名道姓的非要和安。”
“你瞧,当初你父皇定然也是希望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好点的,不然也不会起的封号都那么相近。”
和安,长安。
的确是相近。
可父皇当初可没存着这样的心思。
“不要和安的话,那谁更加合适?”
我反问太后,“上边比她年长的,早早的都嫁做人妇了,下边比她年纪小的,玉嫔的女儿,甚至都未及笄,唯一合适的便是和安了。”
“我不!”
和安的情绪顿时的激动。
很抵触这样的婚事。
“母后,我不嫁,我就是不嫁!”
和安的眼圈通红,一直晃着太后的袖子。
“为什么长公主可以随意嫁人,还嫁的那么好?!”我不知道裴佑晟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个问题。
他再度的问道。
但是我弟弟的眼里却有点红血丝,看着疲惫而倦怠的,一直在看着我。
很可怜,像是被遗弃的动物一样。
罕见的依赖。
自从我一次次的拦着他,甚至划清了界限,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之后,他就很少像是原先那样时不时的来找我。
可是我却听人说,他一般在外边的台阶上坐到凌晨三点左右,身上沾满了露珠,才回来。
披星戴月的。
“你怀疑是他做的?”
我突然就理解裴佑晟的想法。
这么反常,定然是有点什么问题的。
“嗯,我们回去。”
我不顾裴佑晟的那些兵力,执意要走。
“皇叔,难不成找不到你想要的人,就得一直耗在这边?”
我看着他。
裴佑晟打了个响指,那些人才退开一条路。
不问不吭声,完全都是听着指令来的。
完全的顺从服从,裴佑晟手底下的人,果然是被训练的极其规整。
我要走的时候,一个奴仆被带出来。
“长安,不要动一些没用的心思。”
他是在提醒我。
这人是被我派出去打听邻国事情的人。
也不是刻意的去打听的,当初就没想着选多么专业的人。
现在被发现了,也不是多么的吃惊。
“皇叔怎么就知道这是没用处的呢?”
我跟裴佑晟的距离不算是很远。
抬头看着他。
身高的差距,他不管气势还是本身的身量,都是压我一头。
鼻梁挺拔,眼窝深邃沉黑,似乎所有的优点都汇聚在一起了。
一身简单的衣袍在他的身上,就穿出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大婚在即,做什么事情才叫做有意义的?”
我微微的垫脚凑近他。
他微不可见的皱眉,侧了侧头。
我顿住动作,复而笑了笑。
“皇叔,您瞧这婚约有什么用处,您碰都不想碰我,娶我回去难不成就是为了当个摆设?”
“既然如此的话,还不如取消了婚约,你去过你的神仙眷侣的日子,我去找我未来的伴侣。”
“强扭的瓜不甜……”
他开口,接上了后边的话。
“瓜还没扭下来,你怎么就知道甜不甜?”
这问题还真是问住了我。
我疑虑的看着他。
毕竟在我印象中,这个皇叔从来都是人狠话少的,很少会这么来接话的。
尤其是这样的话,听起来还像是废话。
他只是警告我别动没用的心思。
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我强撑着周旋完了,心脏才稍微的回落。
怎么会不动心思。
这边也许是我唯一可以见到曙光的出路。
我不得不去动心思。
但是要保证在大婚之前,完全的瞒住他。
“即使如此的话,那我哦可是很期待,毕竟难得皇叔肯给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我眼睛弯曲的弧度更大。
对着他笑了笑。
我挥手示意让地上那个‘探子’跟我走的时候,还被裴佑晟的人给拦着。
我嘴角的笑容,完全的敛起来。
厉声的说道:“滚。”
可不愧是裴佑晟手下的人。
压根不为所动。
我这长公主做的可真是失败,就连个人都使唤不动。
地上的人依旧跪的笔直,一动不动,像是个难踢的铁板子。
“怎么?”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上的人,然后又挑眉扫了一眼裴佑晟。
“若是长公主的身份使唤不动你,未来摄政王妃的身份,是不是能让你滚开了?”
地上的人终于是迟疑了几分。
抬头有些不确定的扫了一圈。
却还是没动。
我走到裴佑晟的面前,伸手摸向他的腰间。
他的手才要卡住我的手腕,我干脆踮脚尽量的跟他的眼睛齐平,笑眯眯道。
“既然刚才皇叔都说了,我使唤你的人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何必要规规矩矩的等到那一天呢,是吗?”
“瞧我的鞭子都坏掉了。”我惋惜道:“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练练手了。”
“就是不知道哪一日啊,皇叔彻底的厌烦了,还要写和离书,那可真是麻烦。”
我说话的功夫,从他的腰间解下来那一枚玉佩。
代表着他身份的玉佩,一直带在他的身上。
我摘下来的时候,他身边的贴身侍卫甚至脸色都变了,要阻拦。
却被他给拦住。
到最后委委屈屈的把话都憋回去了。
玉佩攥在我手心里,我没旁的想法,只是想要离开这边。
不然继续对峙下去的话,我没几分的把握能把自己的心事藏的严严实实的。
那玉佩拿出来。
也不知道是玉佩起了作用,还是人有了作用。
本来阻拦的人,也都不情不愿的离开。
我甚至在想,这玉佩难不成是谁留下来的,或者是什么纪念性意义的?
不然怎么会被他整天的带着。
那‘探子’也被我带走了,后边的裴佑晟都没拦着。
陈启择一路上都是很安静沉默。
龙袍上都是鲜血,干涸了。
我才准备跟他说话,却听到他说:“阿姐,我一点都不喜欢皇帝这个位置。”
声音不算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