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进去,这还是熟悉的地方,毕竟是我从出生待到现在的地方。
长行的手很小心的抓着我的衣袖,几次欲言又止,一直快到太后那边的时候,才用很小声的声音,像是喃喃的问。
“公主,您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呀?”
我心骤然一缩,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没有,只是风沙吹了眼。”
这孩子太敏锐了,我用过裴佑晟的药膏,眼前虽然模糊,但至少不是漆黑一片,却没想到会被他敏锐的发现。
“如果我们赘住了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们。”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是认真。
“不会,连你们都保不住的话,还谈什么别的。”
长行不说话了,但是一直耷拉着头。
等直接去了太后那边的时候,却被告知有客人。
被侍女阻拦住,“这轿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因为上边有两个孩子,所以必须得一路用轿子进来,我掀开帘子,微微的抬眼,声音缓和,“本宫在这宫内住了许久,倒是头一次有人来指导本宫礼仪和规矩。”
那侍女扑通跪下,惊恐道:“长,长公主,奴婢不知道是您。”
“里面是谁?”
朝廷内无主,都以裴佑晟为头,这时候的太后可不会像是原来那么吃香,所以来的是谁呢?
“回,回长公主,是四皇子和太妃。”
这么一听,还是合理,我前不久还在想,这皇座空悬,四皇兄既然费尽心思的回来,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继续空悬呢。
心思缜密,足够能蛰伏,不是个好对付的。
我拍了拍长行准备拔剑的手,示意他呆在里面,掀开帘子出去,对着外边的人轻快的说:“四皇兄来了,那还真好,把这个抬到后边去,这可是给太后的珍贵的东西。”
“若是出现差池。”我眯眼扫了一圈,那些侍女顿时跪下,吓得如同鹌鹑。
“阿姐。”
很细弱的声音,似乎是刚睡醒,十三的小手要掀开帘子,被我按住塞回去。
“去吧。”我对着车夫说。
轿子颠簸,去了里面。
“公主,真的要去见吗?”绿柚始终不安。
“去,不去的话怎么对得起我这四哥哥送给我的好礼。”
我能模糊的看到大概,可绿柚还是不放心的紧跟我,随时准备去搀扶我,我刚才的气势一下子驱逐了,对着她无奈的一笑,
“你家公主只是看不见,还不至于残废到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公主。”绿柚埋怨的说。
进去的时候,屋内并没有交谈的多愉快。
“长安?”太后有些惊讶,但是先于太后的是四皇兄。
他显然更加惊讶,“你怎么会来?”
“四哥哥都来了,那我理应该来。”我说。
气氛似乎更加尴尬了,一直坐在四皇兄身边的,应该就是他的生母。
当初跟着四皇兄一起去了封地,到现在才肯回来,一回来便以太妃的身份自居。
“这是长安吧,这么多年没见,出落的是这么的好看。”四皇兄的生母感慨。
她原先是小官的女儿,别人都当她舍不得儿子,才会主动的跟着去封地,可却没人想过其中的不可理性。
后宫内的女人,哪会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当初只是听了一耳朵,就被母后把耳朵捂住,似乎是因为通奸,本来该处死,可她却逃了。
逃了那么多年,等着皇帝驾崩了两代之后,才敢回来,不提以往,似乎从未有哪些不堪。
我不说话,那女人也不尴尬,继续叹息:“这次本不想回来的,但是没想到宫内出了这些大事,阿择还,哎,姐姐着实辛苦了。”
温柔的腔调,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暗藏着得意。
如今拼儿子拼不过,现在子嗣凋零,有个活着的儿子傍身,这才是最有力的。
“哦。”一向是安静的太后,突然接话。
“姐姐担待不起,按岁数和进宫时间,你才是,哦,也不是,当初你们是被驱逐出去的,倒是哀家糊涂了,竟是拿你们比。”
太后出身卑微,心思没那么多转圈,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直白锋锐。
那母子的脸色定然是难看极了。
我拿着茶盖浮了浮茶叶,掩住了笑容。
“当初那是当初,是被人陷害的,先皇几次要我们回来,只是耽搁了,如今长安嫁人了,宫内又出现这些事情,我们回来只是为了帮忙的。”
她有些愤愤的说,语气显然没刚才平缓。
“哦。”太后说。
气氛就继续这么尴尬下去。
“长安是嫁到了摄政王府是吧,只可惜我得到的消息迟了些,没赶得及。”四皇兄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润。
前提是如果我不知道他试图暗杀十三和长行的话,倒是真的以为他单纯的回来呆一段时间。
可野心太足,却没相应的能力,才会显得这份野心过于急躁。
“四哥哥言重了。”我垂眼笑。
好像那些隔阂都不存在。
而另外一边的谈话却更加的锋锐了,四皇兄的生母直接说:“妹妹你在宫内孤单,我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没铺垫,**的表达这野心和意思。
而四皇兄像是得到了什么暗示,轻轻的叹息,跟我说:“嫁给摄政王表面上风光,但是实质却没那么自由,你的事情我听说不少。”
“长安,你总得需要一个强大的助力,这次我回来,不打算回去了,在这边照看你一些,给你做助力也是不错。”
他淳淳诱导,似乎有些痛心疾首我嫁人的事情。
“四哥哥。”我突然一笑,叫道。
“嗯?”
“你喜欢这皇位?”我侧了侧头看着他,放佛单纯不谙的少女。
他的声音都明显一颤,不是很自在的端起茶杯又放下,“并非,只是觉得长安你该有个靠山,不然裴佑晟野心勃勃,这么多年蛰伏,若是真的登上高位,定然不会放过我们。”
“哪里会有我们呢?”我语气轻快,笑道:“四哥哥想多了呢,要倒霉也是你倒霉。”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啊,四哥哥之前送给我的礼物,我都很喜欢,试图谋害皇家子嗣,兄弟残杀,可是一份大礼。”
四皇兄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无凭无据的,这可是污蔑!”
“污蔑?”我疑惑的看着他,“那让他有凭有据不就是证据确凿了吗?”
门外尖叫声,骤然拔高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