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不会这么做。
顾玟岚的哀泣,曾经是战无不胜的利器,但是现在却成为了一无是处的噪音。
一直被送回去的时候,顾玟岚依旧是不可置信的震惊,喉咙里滚出层层的哭腔和凄哀的话,但是也没用。
“皇叔可真能狠得下心。”我道。
饶是他不说,我也知道这是他之前所谓的再等等,只是如今等到了,心里却也觉得有多么的高兴和爽快。
反倒是想起之前整个顾府被高高捧起的样子,当初有多么的高不可攀,如今就摔得多么的惨,甚至有些同样的哀然。
我向来不是个自怜自弃的人,站在旁边的岩石上,比他高出来个半头。
外边的嘈杂的动静,有人来报,邻国公主又来了。
那邻国公主自从来开始就没消停过,这是我见过的最奔放的女子,甚至能够潜到摄政王府内,直接把自己当做是礼物,给送到了床上。
只可惜那公主消息不灵通就算了,脑子也不好使,得错了消息,进错了床,直接上了我的床上。
导致我那晚上掀开帘子,看到的不是绿柚铺好的床铺,而是一个几近**裸的女人。
还真是越挫越勇。
我展开双臂,下巴瞥了他一眼,“抱。”
整个人如愿的落在他的后背上,搂住他的脖子,我在他耳边轻声说:“西边守地异军突起,是齐言的人,若是想要打压,可以从流寇荒山入手。”
裴佑晟微微侧头,嗓音低沉,“你想打压他?”
大概是我快滑下去了,他伸手托了托我,温柔沉稳的让我一个恍惚,又被他略凉沉的嗓音激醒了。
贴在他耳边,恶意的呼了一口气,“不是我如何,是你如何想。”
他对于这个却不是很在意,稳稳地往前走,直击重点,“你今天心情很不好,在想什么?”
我都想好了如何将得到的消息,婉转的指出,让他能大概的靠着我想的方向走,却没想到冷不丁的就听到这话。
“没想什么,只是当初想过若是死同衾的话,那算不算是善始善终,但是如今看来,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只剩个你死我亡。”
他不赞同的低声唤我。
外边就闯进来人了,那公主行事肆意霸道,大约是被娇宠多年,宠的连脑子都没了,莽撞的冲进来,那高扬的声音比人先到。
“摄政王!你竟敢不见我!”
这口气,我趴在裴佑晟的背上,都忍不住的笑出来,想起来这公主近日来种种做法,竟是觉得有些好玩。
只是笑了片刻,我环着他的脖子,重新的低头埋进他的颈窝中,鼻尖充斥的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笑意逐渐敛起。
“不是说好尊贵的客人吗,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那公主气愤的闯进来,声音戛然而止,带着颤的怒意,“她怎么会在这边?”
语气控诉的,我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插入的小三。
“本宫怎么会在?”我懒懒的重复了一边,又笑:“只怕有些人忘记了爬床的经历了。”
那公主尖叫了一声,愤愤没办法。
“皇叔艳福真多。”我笑眯了眼,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他的耳尖,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又道:“阿鸾真是羡慕呢。”
就连他托住我的手,都猛然僵硬,又不动声色的让娃娃脸把那公主给赶出去。
我抬眼扫了一圈周围,视线在一个角落的时候,定了定。
看到角落处一个不甚明显的黑影,我眯了眯眼辨别,大概是琳琅。
这可真是一场好戏。
裴佑晟压根不管那打闹的公主,背着我继续往里走,清冽的嗓音透过嘈杂的声音,直击我耳朵,“你不怨?”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的,就连我也是思忖了一会儿,才大概的能琢磨清楚他想问的是什么。
我从他背上跳下来,在屋内的桌子上找到了宣纸和毛笔,拽着他的手过去,靠在他的身上,“我教你写字啊,我哥哥的字体,我也会。”
他的手冰凉,被我抓住一起攥住毛笔,感受到一刹的僵,可只是一瞬,快的像是幻觉。
一笔一划,都是我熟悉的烂到骨子里的比划,我跟白桓从来都是一个老师教导的,学来他的字迹并不奇怪。
他反客为主,把我抱在他的腿上,扣住我的手腕,“我知道十三回到皇宫了,你若是想,我刻意捧她上去。”
“白府有她护着的话,也不会出事,长行也会是最好的守护者。”
我佯装没听到,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有多么灿烂,心里沉的就有多厉害。
拿着最熟悉的暗号去试探,我并不是没想到,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去相信他,才没有真的去试探,也或许是我自己的躲避。
一笔一划,最终飞扬的比划收尾,‘安好’跃然其上。
比划收尾的一瞬,他扣住我的腰,把我给翻身过来,低头咬住我的唇,大肆侵略,带着比之前更为霸道的力度,像是恨不得把我给吞噬到骨子里血肉里。
我唇被咬的生疼,冲着他笑的艳艳,“皇叔不怕我以身为毒,害死你?”
“甘之若饴。”
低哑的嗓音落下,紧跟着就是更加灼热的霸道,屋内斥满了麝香的靡靡味道。
“刚才写的那个,帮我给我哥哥。”我嗓子都沙哑的不像样,半撑着起身,唤来绿柚。
绿柚手里端着的是一碗药,大概很不满或者很心疼,喉咙里发出哼哼的动静。
“这是什么?”
裴佑晟扣住那一碗药,语气顿时沉了下去。
“药啊,省的你再去吩咐人做,我作为摄政王妃,自然是要分担这个麻烦的,况且也不是多麻烦。”
我自觉的弄好了避子汤,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惹怒他。
他闷不吭声,可是那一碗药却掀翻在地上,我只是指尖触了一下药汁,再也没碰到分毫就没了。
“皇叔后悔了?”我偏头看着他,问。
他低低叫了一声,外边就来人了,又是熟悉的苦涩的药味,我本来不自觉飞扬起来的眉眼,逐渐的落下,笑容也是变得寡淡。
端来的依旧是之前的避子汤。
“这跟我吩咐人做的有什么不同吗?”我问。
我不是很精通药理,绿柚学来的也不过是皮毛,药渣也没拿到,根本看不出来,这里面添加的还有什么。
我问了之后就坦然的顺着他的手,把那碗药喝干净了,温度恰好,这不是才熬好了,而是刚才就备好的。
心口像是被刺了一下,疼的引得我唇角往下弯了弯,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