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忍足鸠占鹊巢没什么形象地斜躺在沙发上,“小景,她是谁?”
“别叫本大爷那么不华丽的名字!”
“嘛。”忍足好脾气地撑了撑眼镜,“她是谁啊?景吾?”
“她是谁有那么重要吗……”迹部景吾用手指划了划刘海,“她是流雅。”
“恩?”流雅?忍足思索了一会,了然地看着迹部,迹部与他对视,忍不住点了点头。
“谁啊?”
!!!!
“……”你是要气死本大爷吗?!迹部的额头隐约可以看见青筋暴露,他没好气地解释,“就是我姑姑的女儿,我表姐!”
“咦?怎么从来没见过?”
“因为我姑姑早就跟那个男人离了婚,她一直跟着她父亲在美国和欧洲那边,这次突然间要回日本来。”
“哦,她是你姐姐啊。”忍足拨了拨杯耳,“那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们都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呢。”
迹部暗了暗眸子,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不知道怎么说。姑姑早就和那个男人断了,一直也没什么消息。这次突然送来了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因为没怎么和流雅接触,他也不是主动去接触的那一方,饶是他迹部景吾也要思量一下怎么介绍流雅比较好吧?难道当着人家的面说,“这是流雅,我姑姑的女儿,对,就是那个离了婚的姑姑。”?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这样不仅伤害了当事人,也强调了姑姑灰暗的过去。
尽管这样,迹部本来也没想过要怎么对流雅。她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一方面,就足以迹部家称她一句“小姐”。体面如迹部家,他们又怎么可能亏待她呢?只是看起来,流雅好像不太喜欢融入这一切。
“这么说来,她就叫流雅?姓什么?”忍足想了想,又问道。在日本两个字的名字还真没听过,难道是中国人?
“她啊?以前的姓本大爷不乐意说,现在,不知道。”她以前姓藤原,但是这个姓太脏了,说出口都脏了嘴。
“以前?现在?”什么跟什么啊,忍足皱皱眉头,不太满意迹部的回答。
“啊嗯,她现在没有姓。”她回日本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她不能再冠有藤原家的姓氏。然而姑姑也没有给她迹部的姓氏。说起来,她这样没有姓的,确实很尴尬呢。
没有姓氏吗?忍足玩味地看了眼窗外,真是复杂的事情呢。
“那群不华丽的家伙在干嘛?”迹部看了眼庭院,迹部家的大网球场里,向日和宍户亮已经开始对打了。当然,他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在场外旁观的少女。
流雅!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眼里是少见的阴霾。
说藤原流雅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她的另外一个名字,可以说如雷贯耳,蒂斯,美国少年网球的球手,蝉联三次大满贯,第四次在最后一局遗憾出局,然后被禁赛两年。球场上的死神,以暴力网球横扫球坛,四年来在她手里夭折的球手数不胜数,她的球赛没有所谓的友谊,她眼里只有输赢,她的手上沾满鲜血。
也是因为她这样的网球风格,让人们追溯到她身后的教练,那个藤原姓的男士。一个亲手做出了机器,去毁掉网球的男人。
迹部一向分的很清楚,作为表姐,他可以给她一切迹部家的宽容。但是作为蒂斯,他绝对不能让她再碰到网球,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和她有过多的接触——一个拿网球做工具,以摧毁当快感的人,不配打网球,不配,和作为球手的他们一起!
“你在这里干什么!”迹部大步走过来。
“看球赛。”流雅抬了抬眼睛,回答道。
“你以后别到这里来,不要接近他们。”迹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长长的刘海下若隐若现的眼睛惊慌的目光,“你,不配。”
流雅的语调有些颤抖,但还算平静,“这……算是命令吗?”
“啊嗯?这是命令。”
“好……”流雅拍了拍裤子,转身,“迹部……我没有犯法。”她只是被禁赛,所以,请不要用那样厌恶的眼神看她,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他不要鄙夷她……
“恩?”什么意思?
“有很多人只是因为生存才赚钱的。”而我也是,为了很多不得已的事……
迹部看着少女越走越远的身影,眼里朦胧了一片,这番话有什么独特深意?
不过那又怎样?
迹部优雅地点了点泪痣,提步向球场走去。
“都来陪本大爷一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