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上了马车,尹芷涵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尤其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只有她和赫君黎两个人的时候。
每每看到那双无比熟悉的眸子,她就仿佛看到了离钧,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此时牵动她情绪的人,是赫君黎!
从皇宫到王府的路不算长,却因为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变得无比漫长。
“你……”
“你……”
沉默良久之后,两人竟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
“咳,你先说。”
赫君黎轻咳了一声,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问问皇上召你前去,所为何事?”
“不过是我与母妃之间的事情,并无大碍。”
“母妃?”
赫君黎答得风轻云淡,可却引起了尹芷涵的注意,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今早,我与母妃发生了争执,不知为何竟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
“为何争执?”话音刚落,尹芷涵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因为昨晚……昨晚之事吗?”
想到昨晚,他们二人意乱情迷之间那些羞人的片段,尹芷涵的耳垂不轻易的泛起了红晕。
“本王的王妃果真是冰雪聪明。”
赫君黎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嘣”的在她额间的兰花上不轻不重的谈了一下,正如宫宴之上的那样,正如——离钧无数次宠溺的那样。
尹芷涵不经意的躲了躲,并未引起赫君黎的注意,只是在心里腹诽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说起这个话题。
然而,赫君黎很自然地将她的表现理解成了羞怯,也收敛了些,态度也正经多了。
“昨晚母妃在我们的锦被上放了合欢香。”
尹芷涵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昨晚的举动,可心里却并未感觉到一丝的高兴。
“所以呢?”
“正因如此,我才与她争执。”
听完这话,尹芷涵更将身子挪的远了些,从赫君黎的话来看,他是嫌自己的母妃撮合他们,或者更直白地说,他不喜她!
这动作不加掩饰,赫君黎自然也注意到了,随即也想到了她心中所想,略带得意的一笑,更向她靠近了一些,在她耳边低声道:
“本就情动,再加药力辅助,我才不小心伤了你,故而生气。气的是母后多此一举,就算没有药,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一番话说得理所当然,也成功地让尹芷涵小脸通红,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正经的人如何能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出如此衣冠禽兽的话。
可是,不得不承认,尹芷涵也在这不正经的话语中得到了一丝欣喜,至少面前的这个人没有不喜她。
看到佳人面色缓和,赫君黎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的浓了,这般因他人而牵动的情绪似乎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接下来的时光里,两人都未再言语,可却一直紧紧地靠在一起,虽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却感觉无比的满足欣然。
“王爷,王妃,王府已到。”
马车外的声音响起,赫君黎随意牵起尹芷涵的手,堂而皇之地手拉手下了马车。
这一幕无论在谁看来都是震惊而又欣喜的,毕竟看之前王爷的样子,这样的事情似乎永远都不会出现,可是如今却……
但从王妃这一年来的兢兢业业来看,他们又很是希望这两个人能有所进展,如今一切已成,他们震惊之余,自然也为王妃高兴。
然而,一旁看着两人执手走进王府的翼风却并未如此想,他只觉得所见之处皆是满目疮痍,正如他此时的心,已被伤得千疮百孔。
而此时,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人正在筹谋着自己的小奸计。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宴之上害人未遂的平阳公主。
她本就嚣张跋扈惯了,受了这般气,如何能轻易咽下,自然要以牙还牙,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只是不知为何,这几日大皇子,也就是她的皇兄,总是在她想要出宫的时候阻止,就好像是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似的,实在诡异得紧。
念及此,平阳便偷偷地跑到了赫景逸的房间,想要看看这位皇兄到底因何故而横加阻挠。
可是,正是这一次的偷偷摸摸,竟让她发现了一件大事。
在大皇子赫景逸的房间里,竟有一幅精致非常的画作,而这画上的人物场景,平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她唯一一次算计失手,反让那人化险为夷,大出风头。
而那画上所作,便是尹沐涵引着绳索舞在空中作画的场景,在旁人看来唯美至极,在她看来却是深恶痛疾!
不过,如今看来,这人非但勾走了赫君黎的魂,还牵动了赫景逸的魄。
想到这里,平阳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尹沐涵,这一次,你得罪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