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独处与自己卧室中的悠真,心不在焉的翻动着手中的手札,思绪却飘向它处。虽说现如今最让他焦心的是自己原本身体下落,毕竟自己到东瀛来已经有了数月时间,当初和自己老妈报备是以先出去走走增长见闻。
因为对老妈说增长见闻的方式是穷游驴行什么的,是可以解释一段时间的失联毕竟驴行就是往深山老林里钻,虽说有卫星电话什么的,但长途跋涉出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啊。
可如今已经连续数月都没有向家里报平安,虽说令狐缘应该有帮忙自己向家里解释,但自己数个月的时间都不向家里打个电话,老妈她不怀疑不瞎想才有鬼呢。
可是就算怎样焦急,关于自己的肉身的下落悠真却是暂无头绪,想在没有信息渠道的前提下找一具肉身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在派遣有狐色紫前往将车祸现场附近的医院停尸房之类的地方找了一遍无果后,悠真估计自己的肉体应该是被人收敛了。如果被当成无名尸体直接埋了那还好,只不过悠真他估计被人拿去做标本切片解剖的几率应该更大一些。
毕竟这么长时间了,悠真不想信自己身体的异常能够不暴露。其它不说,单凭一连数月时间中身体不发生任何改变,头发胡须指甲等等都缓慢地如同没有生长一般,相信只要是个拥有正常的常识的人都可以发现不对,如果落到那些渴望长寿的无趣家伙的手中,悠真不由想起过去遇上过某个有恋尸癖的家伙,一想到自己的身体有可能被人又摸又舔当下就有些不淡定了。
但在人海茫茫中找一个无名无姓的人都很困难,更何况是一具有可能被人特意藏起来的‘活尸’。在找到令狐缘拿到自己寄放在她那里的精血之前,就算是在如何焦急悠真都只能忍耐着。
虽说寻找自己原本的身体很重要,但对于眼下的他来说有关儿玉贤太郎的事却是要优先于找回身体的。毕竟眼下自己还要以‘犬养悠真’的身份生活,儿玉贤太郎陷害自己一次未果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于儿玉贤太郎的处理,悠真却是有自己的顾虑,但这不表示儿玉贤太郎就十分难对付。真想对付儿玉贤太郎的话,就凭现如今刚刚冒出‘性骚扰’丑闻的狮子王学园来说,其实只需要放出一些风声,对儿玉贤太郎就是不小的麻烦,而且只要操作得当未必不能够杀人于无形。
可惜这种法子对于悠真来说是最省心的,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一把双刃剑。悠真很清楚,流言蜚语固然能够成为将败德的家伙在社会上诛杀利剑,也能够成为要了受害者性命的快刀。
这种丑闻一旦爆发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犯罪者的伏法,更多的是对于受害者的二次伤害,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悠真他可以不在乎儿玉贤太郎怎样,也可以不在乎狮子王学园在丑闻爆发之后将陷到何等不利的地步,哪怕狮子王学园等同于他现在所在的犬养家的私产,但悠真却不能够不顾虑一旦这件事爆发之后对受害者女生们的伤害。
毕竟儿玉贤太郎在狮子王学园任教也不是一两年的时间了,以悠真对其的感觉来说,儿玉贤太郎这家伙绝对是个惯犯,从他任教的时间来看那些被他下手的女生肯定有已经结婚生子组成家庭的。
一旦儿玉贤太郎的事情败露了,对于这些受害者来说定然是不小的伤害,坏人伏法受到应有的惩罚固然大快人心,但却要曾经的受害者们因此在受到二次伤害,更有甚者做出什么让人生憾的过激的事情却不是悠真他所希望看到的。
只是固然对于可能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的情况有所顾忌,但悠真却明白若是因此束手束脚放任儿玉贤太郎反而是更加不可取的。
“对于受害者们来说,被儿玉贤太郎骚扰过的这个事,就像嵌入肉里的刺,不管是化脓还是隐隐作痛,都是在提醒她们曾经有这件事的发生,但毕竟刺已经嵌进肉里并且已经和肉长到一块了,她们也只能试着无视试着遗忘,而我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在将她们已经和血肉长到一块的刺给拔出来一样。”
漫不经心的翻动着书卷悠真默默地想着:“只是儿玉贤太郎现在已经成了长在狮子王学园的不少女生们,她们人生道路上的一株长满了狰狞倒刺的植物,这些女孩们在路过这株名为儿玉贤太郎的‘植物’时都难免会有被倒刺扎伤的可能,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株植物会越长越大,被它扎伤的女孩们也只会越来越多,因此是需要将这株恶植连根铲除的时候了。”
“至于,对那些已经被刺扎伤的人嘛,扎进肉里的刺总需要拔出来的,只不过是大刀阔斧的使用粗暴手段,还是小心翼翼用针挑刺的细腻手法的问题而已罢了。”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雪琪帮忙想想办法吧。”从来就明白自己不是个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物,更加了解自己是个缺乏决断的人,悠真立马向寄宿在自己体内的林雪琪求助道。
听到悠真的求助,林雪琪想了想之后提示到:“那个上户女警官。”
听闻林雪琪的提示,悠真翻动书籍的手当即一停,思考起那名上户女警官插手的可能:“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单从那次那位上户女警官审问我时的表现来看,这个上户女警官到是很有些正义感的样子。”
“让警方插手的话,到是有些便利的地方。只是,”眉头紧皱,悠真有些迟疑的向林雪琪问道:“雪琪,虽说警方保护受害者的隐私是应为之事,但一旦将事情告知警方这件事也就相当于半公开了,一旦一个不好说不定事情就会泄露出去了。”
“同为女性将心比心,那位上户女警官应该不会让事情暴露出去的,”听到悠真的顾虑林雪琪劝到:“而那个败德老师的事情也是宜早不宜迟,既然这样的话不如相信和受害者们同为女性的上户女警官吧。”
被林雪琪劝说之后,悠真想了想说道:“也好,那我明天就去找她吧。”
“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一定晚了一两天说不定就会又有女孩落到他的手中,所以还是尽快行动吧。”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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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原本准备今天就去一色町的学园町警局找那位上户女警官的悠真,却遇上了突发的要紧的情况不由得心生感叹道。
一大早起身准备先进行例行的晨练,然后到学校请假,在到学园町警局去找那位上户女警官的悠真,却在开门的瞬间和来犬养家的师父常夏夕颜正面遇上。
因为身为悠真退魔师道路上的‘引路人’,需要时常出入犬养家的缘故,因此悠真现在居住的这栋一户建的钥匙常夏夕颜她是有的,所以常夏夕颜她进入这个家是不需要提前和别人打招呼,直接就可以用自己的钥匙开门的。
本来嘛,虽说是悠真的引路人但到底是别人家,以常夏夕颜的性子来说还是做不到那种,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那般随意出入,因此常夏她每次过来都会提前打声招呼的。
但今天的时间毕竟是有些不巧,而且估计这个时候悠真和白石丽她们应该已经在晨练了,因此常夏她就没有提前用电话通知悠真他们,而是直接用悠真给自己配的钥匙打开了犬养家的院门,哪成想一开院门就和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悠真照了面。
虽说悠真的样子到像是没有在意,但常夏夕颜她自己却有些陷入了不请自来的尴尬中,就连对悠真‘都这个时间了为什么还在家里没有去晨练,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自己的外出,没有人监督而产生懈怠’,这样问责的话语常夏她话都来到嘴边了也因为‘不请自来’的尴尬没有能够说出口。
虽说在东瀛这边光是前后辈的关系就可以让前辈对后辈不需要有多少顾虑,更何况现在常夏她自己和悠真是类似师徒的关系。常夏她完全可以不在乎自己这种不请自来的尴尬,而且也可以用对悠真劈头盖脸的责问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但毕竟个人性子的关系,常夏夕颜她还是做不到那种前辈的‘优越性’,虽说悠真他有懈怠锻炼的情况,常夏她这时候也很在意,但自己现在总归是不请自来,因此常夏夕颜觉得现在就过问悠真他对晨练懈怠,反而有些像是自己在掩饰自己尴尬的心虚举动了,所以常夏她将路让开好让悠真他通过去晨练。
“罢了,关于悠真君懈怠体能训练的事情稍后再说吧。”心中这么想着,常夏夕颜对悠真说道:“悠真君你快去晨练吧。”
“哦。”对于常夏夕颜的心思悠真自然是不知道,但他却因为这个突然变故有些楞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向院子外跑出去。
如果是多日不见的师父常夏夕颜她突然杀到,对悠真来说倒算不上什么突来变故。毕竟悠真他又不真的是刚刚学习退魔术的新手,会害怕师父的突击检查什么的,真正让悠真他在意的是那个被常夏夕颜背负在身后的木匣中的东西。
“你确定?”
“没错,虽说隔着盒子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隔绝着,但我自己的东西的气息我不可能分辨错的。”
一边晨跑着,悠真和林雪琪进行交谈着。在听到林雪琪的疑问后,悠真仔细回忆了刚刚和常夏夕颜擦身而过时,感受到的从对方背负的木匣中透露出了丝丝气息,然后肯定对林雪琪说道:“绝对不会错的,那个气息绝对是我的‘溯雪风’的煞气。”
听到悠真肯定的回答后,林雪琪不得不感叹道:“那还真是突来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