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者……集天地污秽之气所生……?”
“在僵尸所在地方的左近,天地间的污秽之气会一反常态的变少甚至是没有。这是僵尸依照本能吸附污秽之气来温养自身……”
“那不就是活性炭吗?”提笔欲往笔记本上书写的悠真忍不住开口道。
“哇~!”
“虽然比喻有些恰当,但上课时间随便开口是不对的,”用手中的粉笔命中悠真的额头之后,刚刚还一副摇头晃脑的老夫子做派的年轻女老师,现在突然变成了和哥们打闹的死党一般,笑嘻嘻的对着自己的学生说道:“而且,僵尸才不是活性炭那么无害的东西,就像……”
“老师,还在上课,,还请不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带着昂扬的兴致,准备侃侃而谈的年轻女教师,却被自己学生的话打击的有些萎靡的说道:“是,好的,你是课代表,你最大!”
看着被打击了谈兴后,整个人都有些焉了的老师。所有学生都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向着课代表投去看待降世女神一般的崇敬的目光。
“……人的灵魂在我国的公认体系里,分为三魂七魄。啊,就像事物有正反两面一样。魂魄中,魂主导人的善行,而魄则主导着人类的……
人死后所变成的僵尸为什么为恶?就是因为僵尸是没有主导善行的魂的。
我老家湘西那边的那帮修行祝由术的家伙们,他们虽然也像我们这些修道的一样,在修行时涉及到人的灵魂方面,但是和我们专攻三魂不同,他们专攻七魄……”
思及过往学校所学,此时狂性入脑的悠真也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说,僵尸的躯体内是没有魂只有魄的,那些湘西的赶尸人,之所以将死者的灵魂中的一魂用朱砂封在尸体中,就是期望主导善行的魂压制主导恶行的魄。
可也没有见过,哪个赶尸人会将整个人的三魂七魄全部封到尸体内的啊。”
“喂,女人!”思索无果之后,悠真向着一口叫出眼前东西来历,此时却如同一头担惊受怕的兔子一样的天野操问道:“这东西和地缚灵是一种种类吗?”
看了看,明显忌殆着悠真的灵和尸缚灵一眼。犹豫一会儿之后,天野操主动靠近悠真身边然后解释道:“地缚灵的形成的因素之一,就是因为灵对某个地方有着深深地执念,因此活动范围被束缚在这个地点无法成佛,从而滋生出怨念,最终堕落成恶灵。
而尸缚灵,束缚它的不是地点,束缚住它们灵魂的是它们生前的身体。也就是人死后,灵魂被束缚在尸体中无法解脱,就会变成尸缚灵。”
“原来如此,”听了女孩儿的话后,点头表示了然的悠真突然又向天野操问道:“怎么,你好像很害怕?”
“成为尸缚灵后,人的灵魂将被束缚在尸体中,如果被火化到没什么,虽然肉体和灵魂都会灰飞烟灭,但痛苦却只是一时的。但若是没有被火化,而是被人直接安葬,如果还是在头七之内安葬的话,那这将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身躯微微的颤抖着,天野操对着悠真说道:“由于人死后的头七日的时间里,灵魂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
因此如果在这个时候就被人将束缚着灵魂的尸体安葬,会让它有自己被人活埋的错觉。
自古以来被活埋之人的怨气都是颇重的,而这种误解的活埋所产生的怨气也不输与真正的被活埋的怨气。
由于在头七之内被人将束缚着灵魂的尸体安葬,这些亡者的灵魂会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虫子啃食,慢慢的败坏腐烂,如此所积累的怨气可不是地缚灵所可以比拟的。”
老实说,天野操现在真的害怕了。这并不是对尸缚灵本身的害怕,而是为尸缚灵所产生背后的人为因素而害怕。
“小操,你要记着,尸缚灵天然形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天野操现在还记得,当初自己的师父,也是自己的母亲是这么对着当时只有七岁的自己这么说的。
“人的灵魂和肉体的关系,就好比这块磁铁,”穿着一身素雅吴服(和服)的天野菊江,手中拿着一块条形磁铁,一边对着自己女儿说着一边将磁铁在小几边角上一磕,让它断成两截:
。“人活着的时候,灵魂和身体就是一整块磁铁。但一旦人死后,人的灵魂和身体就好像这两块磁铁一般,就算原本是一个整体,可在断口的位置却会有排斥的存在。”
听着妈妈的话,七岁的天野操试着将两块磁铁在断口处接合,结果自然是失败了。看着玩着磁铁的女儿,天野菊江带着一脸慈爱的笑容说道:“没用的。”
“如果将来你遇上尸缚灵,而且是在有着地脉灵力充沛的灵地遇上,不要迟疑赶紧逃走。因为这肯定是在亵渎亡者尊严玩弄尸体,修行者中的异类的驭尸者中也属于疯子的那种家伙的‘杰作’。
这种疯子是十分疯狂而又记仇的,如果有人将他的‘杰作’破坏了,面对这个破坏者的将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而且十分聪明的疯子那不知在何时不知在什么地方出现的报复。
若想要问这份仇恨何时到头,答案唯有至死方休!”
“我说,”听着天野操有关尸缚灵可能和驭尸者有关的推测,悠真有些不满对她问道:“赶尸人的传承,怎么传到东瀛这块地界就变成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玩意?
祝由科中传承下赶尸术的初衷,可从来就不是将尸体用来战斗的。让客死异乡的可怜人返回故里,这种赶尸人的本职,难道你们东瀛的赶尸人就没有和赶尸术一起学过来吗?”
“犬养你这是!”
看着箭步冲向尸缚灵,手起刀落一刀将它斩首的悠真,天野操惊讶的喊到。此时她的胆气已经被人性的恶吓没了,如果可以的话,天野操她根本就不想在此生中和这些人打交道。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畜生尚且如此,何况是人!】
【能够轻易结束他人性命的杀人犯就很不正常了。】
【而这些在杀人之后,还将对方的尸体和灵魂,在进一步的玩弄和践踏的家伙,根本就不能说是疯子。】
【疯子那是形容精神特殊之人的词汇,这些驭尸者中的异类根本就算不上人!】
“犬养我们逃吧!”
天野操说到底,只是一个拥有正常价值观的普通女高中生。就算自身拥有来至母亲传授的特殊能力,但对于可以轻易结束他人生命的杀人犯她还是怀有惧怕的心理的。
对于驭尸者这帮凌驾于杀人犯之上的家伙们,天野操她是打心底害怕的。对于此时既害怕有后悔的天野操来说,从这里逃离,远远地逃离这里才是她现在的唯一想法。
“逃?”一刀横扫,无匹的刀气绞灭自己的周身那些准备逃窜的鬼魂,悠真回头对天野操说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要逃的应该是他们这些面对前来清理门户的本大爷的鼠辈才对。”
面对这个时候还能狂妄着的悠真,已经急的暂时失去语言组织能力的天野操拼命摇着头。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们将有可能要面对的是一帮怎样丧心病狂的家伙。】
【如果,今天没有来过这里就好了!】
【我跟本就不应该来找你挑战的!】
【还不快和我一起快点从这里逃开,你这个愣头青!】
“呜~,这是…好恐怖的威压!”
正当天野操准备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将人带离这里的时候,顿觉周遭的空气突然一凝,一股无形的力量当头罩落。
天野操和悠真两人顿时肩沉,腰弯,膝屈,宛若身上负上枷锁的囚徒一般。
“该死!”
绝望袭上天野操心头的同时,悠真那被溯雪风刀影响的神志也随之清明。
可在悠真神志清明之后,觉察到自身此时的状况之后却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起狂性大发时间里的自己一句。
身有隐患,悠真寄体重修以来,一直想尽办法抑制自身的修行进展,因此悠真现在的灵力储备是极低的。
若是由精神正常情况下的悠真来使用这份灵力,搭配道本四如功中‘如风之行’那与行走之间自行回气的特性,在身体经脉允许的情况下打一次持久战的话,耗死一两个白石丽等级的家伙还是易如反掌的。
可是刚刚他的明显处于精神不正常的状况之下,因此对于自身的灵力储备量根本就没有重视的将灵力随意挥霍。
无论是刀气,还是溯雪风刀的配套招式‘虎啸风’都是极为消耗灵力的。而,虽说‘如风之行’可以自行回气,可在当时的悠真随意挥霍下,灵力也有些入不敷出。
更恼人的是,刚刚帮助天野操将尸缚灵的尸毒吸出来的时候,尸毒到是被‘烈山水晶体’吸收殆尽,成为功法进展的助力。
可是伴随尸毒入体的怨气却由于来的隐秘,被当时的悠真忽视了。现在头脑清明后,悠真暗自一探查自身体内,立马就发现了在体内盘旋的怨气。
深知怨气危害的悠真,又怎么能够不对狂气入脑时间里的自己生出几分埋怨。
可是眼下最要紧的却是……
看着出现在自己两人面前的,面目清晰可见,从其眉眼身量来看,亡故之时应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的尸缚灵。悠真对着天野操问道:“那个,天野小姐你的灵力是什么属性的?”
“五行水属,怎么了?”听到悠真的问话,震慑于眼前的尸缚灵的实力等级的天野操,下意识间就将对于退魔师来说很重要的私密之事告诉了悠真。
“五行水可济木,但尤过而不及。”心中如此想着的悠真,将手中的溯雪风刀递到天野操的面前,对着对方说道:“天野小姐请将手握在刀背上。”
“啊,然后呢?”虽说有些不解,但面临强敌进逼又看着悠真严肃的神情,天野操还是下意识的遵从对方的吩咐将手握住溯雪风的刀背然后问道。
“将你的灵力灌注到刀身上!”听到对方的问话,悠真也顾不上客套了立即命令道。在天野操‘哦’一声后下意识照自己吩咐行事后,悠真心念一动,溯雪风刀自行快速吸纳起天野操传到刀身上的灵力。
可以自行从被攻击的对象身上吸纳力量,本就是溯雪风这把刀的一种能力,林雪琪之所以影响,让发狂中的悠真换上溯雪风,就是清楚不计灵力消耗的悠真肯定会出现后力不济的状况。
因此打着溯雪风拥有的这项异能的主意,期望可以通过从鬼魂身上汲取力量来,维持悠真那对灵力肆无忌惮的挥霍。
觉得灵力差不多了之后,悠真气劲一动,震开了天野操握住溯雪风刀背的手。察觉悠真的举动,猜到对方既然还有着想对面前的强敌动手的打算,天野操顿时有些崩溃道:“你疯了,那可是尸缚灵,只有传说和教科书中才会出现的尸缚灵!而且还是一头可能有lvb实力的尸缚灵,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
“一块铁需要千锤百炼,方可成为一柄好剑,一个人需要百折不挠,方可成为一名剑客。”改单手握刀为双手握刀,悠真对着已经丧了胆气的天野操说道:
“剑者前行的道路上,从没有第二条路可供选择。唯有的是,锐意进取这一途。”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自己手中的武器上,”悠真眼神一凛,足下施展‘如风之行’身法,空中唯留坚定一言:“然后与天一搏吧!”
“一生…”身法一运悠真接近尸缚灵法身边。
“一念…”手中的溯雪风高举过头顶,悠真随之将其劈落向对方的头顶。
“…寄一刀啊!”带着一生唯有一刀决绝信念的一刀落定,笼罩在天野操心头的万丈愁云也随着这一斩而消失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