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灶火,悠真端着食物走出自家的厨房,来到客厅和餐厅两用的起居室里。
“嗯!”
“你醒了师姐?”
碗碟放到餐桌上的动静惊醒了跪坐在起居室里双目微闭不住点着头的白石丽,看到白石丽的模样,悠真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吓死我了…哎呦…肚子疼,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救命……”
毫无睡颜被同年的异『性』看到的顾虑,依旧跪着的白石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看了悠真这个师弟一眼,随即肆无忌惮的笑声就从女孩她的口中蹦了出来。
对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姐为什么会笑得这么欢,心知肚明的悠真没好气的看了白石丽一眼——昨晚为了应对持有人质的爱知县剑鬼,悠真他在人质武相优的胸口上来了一刀,结果同为风骑团的结野尤娜就如同发了狂的小母猫一般,对着悠真就是一阵抓挠——脸上顶着数道浅浅已经结痂的抓痕,悠真干脆直接坐到餐桌上,斯条慢理的开始吃起早餐。
“呜~”
腹中响起‘咕噜’一声鸣响,看到悠真他吃起早餐的白石丽,虽说发出了一声浅浅的悲鸣,但却依旧跪在那边丝毫没动弹。
昨晚拿着灵导器‘和樱魂’和人在一处住宅区的河道上大闹一场,痛快是固然,但在面对自家老师脸上那笑得眯起眼却让人背后生寒的笑容的时候,白石丽她她就明白了自己这次惹的祸让老师超生气,嗯,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知道惹常夏夕颜生气了的白石丽,十分有自觉的跪在犬养家的客厅中,一跪就是小半夜,动都没有动过。
“师姐。”
端着碗的悠真,在听到白石丽她肚子闹出来的动静后,手上动作不由一顿,随即对着白石丽她说道。
“先起来吃早饭吧。”
“不了,这次师酱她超生气的。”
虽说对于悠真他提议有些意动,但白石丽在想了想昨晚见到的自己老师的脸上的神情后,还是打消起身吃早餐的想法,捂住‘咕噜’直响的肚子,一点都没有被同年男声听到丢人动静的尴尬,只是一脸愁苦的看着吃早餐的悠真继续跪着。
悠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碗筷——没办法啊,在吃饭的时候,边上始终有一个苦大仇深的饿死鬼一般的视线盯着,实在是太倒胃口了——悠真在看了看白石丽她双膝下垫着的坐垫,然后说道。
“师姐你还是起来吃早餐吧,常夏学姐可没有让你跪着啊,跪残了,饿坏了怎么办?快点来吃早餐吧!”
看着餐桌上的早餐暗自咽了口口水,白石丽却是十分坚决的摇头说道:“还是不了,这次师酱她超生气的,我还是跪着吧,毕竟这是态度问题,我们中国不是有个成语典故叫负负……”
在日苯这方土地上长大的中日混血儿,似乎对于用自己父亲的母语来表述成语有些苦手,话说道一半直接卡壳了。
“负荆请罪!”看到卡壳了白石丽,悠真提醒了一句。
“对对对,‘附近亲嘴’。”
闻着客厅中四溢的饭菜香气,暗自吞了吞口水,白石丽不动声『色』转开话题说道:“尤娜和那个家伙现在没有醒吗?”
“我刚刚去卧室看了看,结野尤娜和花山院玉枝小姐她们还在睡觉。”对着白石丽吞口水的丢人模样装作没看到,将视线错开不投向自家便宜师姐方向的悠真轻声说道。
昨晚在悠真他以妖刀吓退——悠真他是这么对常夏夕颜和白石丽两人说明的——爱知县剑鬼后,迟了一会儿才赶过来的常夏夕颜在发出识神追踪爱知县剑鬼,随便勘察了一下现场之后,对跟着她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的白石丽以及在现场的悠真下令,将结野尤娜和花山院玉枝给带回犬养家。
此刻晨光熹微,结野尤娜和花山院玉枝两个女孩还在睡梦中,而常夏夕颜作为国家公职退魔师在和一『色』镇当地的警方交涉,一晚都没有回来。
“一连死了四个退魔师,还有一个在医院里抢救呢,师酱她暂时回不来很正常啊。”听到悠真的忧虑,白石丽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随即双眼一米对着悠真他说道:“悠酱,你捅武相优那小子的一刀,可真是漂亮啊。”
“啊?”听到白石丽的突然发难,悠真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人类的心脏和肺部之间,有着一个两到三毫米的空隙,在医学上似乎叫纵膈,说实在话,如果手上有一把刃身很薄的剑,我倒是可以做到在不刺到心脏和肺部血管的前提下,将剑刺进这个位子造成一剑穿心的假象。”
双眼闹闹的盯着悠真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白石丽她自述着自己心中的疑『惑』。
“但是以发出离手的刀气,还能够保证不伤及重要血管的前提下,刺进心脏和肺部之间只有三毫米的空隙之间,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对于被悠真他这位友军‘误伤’的武相优,无论是做老师的常夏夕颜还是白石丽她这个做师姐,都十分重视的为其检查了伤势,结果却惊讶的发现,悠真他发出来的刀气居然十分‘幸运’错过了武相优他的心脏和肺部的重要血管,刺进了武相优他的纵膈中。
在因为悠真他没有误伤友军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常夏夕颜和白石丽心中却是充满了疑『惑』。
和需要因为处理风骑团一干牺牲者的常夏夕颜不同,从后半夜就跪在犬养家客厅中的白石丽,因为睡不着的关系有大把的时间来胡思『乱』想,悠真他在武相优身上所造成的奇异伤势便在白石丽她的考虑之中。
得有空闲,将事情细细思索的白石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说一贯表现得大大咧咧,就连和人交手的时候也表现得不动脑子的冲上去,但白石丽她却不是没脑子的人,只不过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受伤的前提下,白石丽她也就不费那个心神而已。
此次悠真他所展『露』出来的这一手,实在是太过惊艳了,由不得白石丽她不在意。
扪心自问,白石丽她做不到运使刀风剑气,隔着一定的距离下不伤及内脏,从间隔只有三毫米的心脏和肺脏间的纵膈间穿过。
(或许,师酱她能够做到这样惊艳的一剑吧!)
虽说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常夏夕颜握剑了,但白石丽对于自家老师的实力却是十分信任的。
可是尽管对常夏夕颜的剑术十分信任,但对常夏夕颜能否做到悠真对武相优所使用的惊艳一剑,白石丽的心中却是没谱。
面对虎视眈眈的白石丽,一脸尴尬的悠真他用右手食指挠了挠脸颊说道:“师姐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没办法啊!爱知县剑鬼那个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如果照她的要求将朔雪风扔给她,我和结野小姐肯定活不成的,但不听她的要求的话,在她手上当人质的武相优肯定活不了,因此我只能让她手上的人质起不到作用了。”
“嗯,很合理的理由。”不置可否的应了悠真一声,白石丽她又冷冷的问道:“为什么要将纵膈当目标呢?一般人的话可是连纵膈都不一定知道的哦。”
“那个师姐,我在中学的时候曾经学过一个文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文章?”
对于白石丽她的问题,悠真并没有正面作答而是提出了发问,这让白石丽眉头一皱,但对悠真他要如何的辩解有些好奇的白石丽终是忍不住问到。
“具体的我记不清了。”悠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回忆,随即从抬起头对着白石丽她说道。
“故事大体上讲的是,一位父亲,在坐轮船送女孩前往米国和妻子团聚的旅途中发生了一起意外,不知道是气钉枪的钉子还是削水果的水果刀,时间太久我是记不得了,刺中这位父亲的胸口上,为了将女儿顺利的送到妻子的手上,父亲强撑着一口气坚持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在将女儿送到妻子的手上里才溘然长逝。”
虽说对于这个故事并无印象,却不妨碍白石丽她从中了解悠真他所表达的信息:“你是说你对纵膈的所知是从这个故事里了解到的?”
“不,这是故事给我印象深刻而已,”见到节奏被自己把握住的悠真,开口否定了白石丽她的说法,面『露』尴尬之『色』的开口说道:“实际上,利用心脏和肺部之间的纵膈空隙,玩假死、假投名状的小把戏,在中国的网文界里并不新鲜,别看我这样,却是我也有写网文的。”
面对东扯西拉的悠真,白石丽面『色』直接沉了下来,以极为不善的语气问到:“那你怎么能够保证刀气从心肺之间穿过,能够伤而不杀这一结果呢?也是运气?”
“那个…那个……”
面对白石丽的咄咄『逼』人,眼神飘忽的悠真可是支支吾吾。
“哪个呢?悠酱。”
看着将视线和自己的视线错开的悠真,『露』出讽刺笑容的白石丽揶揄的问到。
“却是我有这个想法之后,就觉得通过朔雪风这把刀,一定可以达成目的的,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也就是说,你完全是因为妖刀给予的莫名胆气就出刀了!?”
闻弦知雅意,在悠真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石丽就明白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心中暗自揣度了一下妖刀的蛊『惑』『性』,加上面前正好有着一例因为妖刀蛊『惑』而变成杀人鬼的事例,对于悠真他的说法勉强接受了的白石丽,二话不说的伸手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电脑键盘,将电脑键盘扔在自己身边的地板上,用手拍了拍后说道。
“光凭借一个无法证实真假的故事,以及妖刀蛊『惑』下莫名的自信,居然就将纵膈当做了目标,也太不将人命当回事了,来,跪到师姐身边来,我们一起附近亲嘴(负荆请罪)。”
……
在犬养家的客厅中,白石丽和悠真师姐弟两人互动的同一时间里。
位于一『色』镇学园町,圣紫罗兰女子高中里的小教堂中。
带着惊愕与不解,胸口染血被刀刃贯穿的修女缓缓仰面朝天瘫倒在地上。
无法瞑目的修女,双眼紧盯着教堂天花板上的彩绘的天使画像,似是对于无辜惨死存有不甘。
“福,福山学姐!”
趴伏在教堂的地板上,血『液』在身下的蔓延开来的女孩泽田美香,勉力的抬起头看向手上持着刀尖处还在滴血的太刀的福山润子,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