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侦缉堂的职权,任意要出手管这事也是名言正顺,只是他来南州查案,并不想多生事端。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冷州长,你让望海知府衙门把那小子及有关案犯抓来,调齐有关人证物证,开堂审理,结具案情,然后由我带回交由刑部发落。”
冷浩冬听了,知道任意不想出面。这本来是自己治下的事,他同意把人带走,到时候说是侦缉堂办的案,别人也不好说自己什么了,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想到这里,吸着气说道:“凭望海府衙的人,估计不敢动那个小子,我让州府衙门的人去吧。”
任意说道:“这样也好,我派几个人协助你们吧。”
冷浩冬心中大喜,只要有侦缉堂的人参与,就算是侦缉堂办的案了。
任意临走前,冷浩冬一再挽留吃饭,但任意实在是怕极了这些官员,极力推辞,从州府衙门后门悄悄的走了。
回到住处,安排了五个人,让他们去州府衙门,协助州府衙役抓人。
到了第二天下午,去的五个人,有二个鼻青脸肿,一个断了手,背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回来了。
任意见了大惊,连忙让人把几个人接进屋内,检查伤势。
两个昏迷的人都是胸口中了一掌,胸骨断了几根。其余三个伤势倒是没什么大碍。
任意取来丹药给两个人服了,又运功给他们疗伤,忙到了下半夜,这两个人才苏醒了过来。
折腾了大半夜,任意有点疲惫的坐了下来,喝了口水,才有空问起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五个人跟着州府衙役去了邓维德的家,要求交出邓子兵以及动手杀害二个渔民的凶手,邓家却不愿意交人。当他们要强行拘捕时,却遭到了反抗,与邓家的人动起手来。
这五个侦缉卫至少也是壮元境的修为,两个重伤的更是聚元境的高手,居然被打成重伤,可见邓家的手下有不少好手。
任意的心里愤怒起来。自从侦缉堂成立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好在这两个人被救活了过来,带人来南州一趟,要是带着两具尸体回去,真不知道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待。
本来他是不想去管这事的。他知道冷浩冬的想法,所以,才派出几个人跟着去。别人惧怕什么端王邓相,他是不怕的。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这邓家果然霸道,居然还拒捕。
这个时候,任意不想管也要管了。
望海城中心大街东头,有一座占地宽阔,建得富丽堂皇的宅子。这里就是前朝老相邓维德的家。
邓维德原是前朝老相,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兴隆帝登基后,他就退了下来,回到老家南州望海城,过起平静休闲的生活。
邓维德今年七十多岁了,也许是少了在官场所上的操心,精神矍烁,脸色红润,心情爽朗。
他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满足,唯一让他感到不足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太过操蛋,经常惹出不少事来。
邓维德年近五十才生下这么个小儿子,自然是宝贝异常。好在邓维德是多年老相,门生故吏众多,又与现在铁国权势极大的端王爷是儿女亲家,儿子惹出来的事总是能压了下去。
这儿子经常惹事,他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这是邓家的独苗苗,还盼着这儿子为邓家传宗接代,开枝散业,不忍心管教太过,只好听之任之。
早几天,他知道这儿子又惹事了。问儿子的时候,儿子说两个渔民把他撞倒在水里,只是打了两个人,没什么事。他听到只是打了人,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昨天,南州州府衙门却派人上门,说是要缉拿杀害渔民的凶手。儿子的手下还与州府衙役动起手来,把州府来人打伤了。
南州州长冷浩冬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怎么昨天也不知会自己一声,就不声不响的派人来拿人?他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寻常。自己为官多年,虽然说不上是清廉似水,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临老让这个小儿子折腾得翻了跟斗。
邓维德想了一夜,觉得不放心,一大早,就把全家人叫来,细细的问是怎么回事。但众人都说没什么事,只是把那两个渔民打了几下。
邓维德一拍桌子,说道:“你们说没有什么事,要是没大事,按理应该是由望海府来办理,为什么这次却惊动了州府的人?”
邓子兵不以为然的说道:“爹,你想多了。州里府里都是官府的人,谁办不是办?”
邓维德哼了一声,说道:“你爹我还没有老糊涂,州长可是封疆大吏,州府的人是那么容易惊动的?你们还是说老实话好,说出事情原委,也好早早打算,要不官府再采取什么行动,就迟了。”
“不迟,刚刚好,你们正好人齐。”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众人往门外看去,只见南州州长冷浩冬与一个白衣青年走了进来。他们后面跟着州府衙役和一群身穿蓝色战袍的人,这群人进了院子,马上分散开把院子四周封锁了起来。
冷浩冬进了大厅,对着邓维德一揖,说道:“邓相爷,一大早开家训哪。”
邓维德见是州长亲自光临,连忙站起来,对着冷浩冬一揖,说道:“不知道冷州长亲自光临,请多包涵。”
冷浩冬说道:“邓相爷客气了。”指着任意说道:“这是朝庭侦缉堂的任大人。”
邓维德退隐多年,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朝庭侦缉堂。他看了看门外院子里的州府衙役和蓝色战袍的人,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邓维德见到任意如此年轻,冷浩冬却是恭敬有加,满眼疑惑的看了任意一眼,说道:“不知道两位大人一大早来到寒舍,有何贵干?”
任意说道:“邓相爷,邓子兵指使手下杀害两名渔民,我与冷州长来,是要把他们抓捕归案。”
邓维德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估计这逆子是隐瞒了真相。只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当了多年的相爷,这个人怎么就敢堂皇的登门要抓人呢?难道这人真有什么倚仗?
邓子兵横了任意一眼,说道:“小子,你是那根葱?你脑子有病啊?不知道我们是谁?来抓我们?我们就那么好抓?”
邓子兵一连串的问号扔出来,任意微微笑了下,说道:“知道啊,相爷府嘛,你们是皇亲,你是国舅爷嘛。不过,不管你们什么身份,总是铁国的子民吧?铁国的子民犯了法,自然要受到铁国律法的制裁。”
邓子兵好象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嘻嘻笑道:“你脑子果然有病,跟我讲律法?真是笑话。”
任意点头说道:“嗯,邓家果然霸道,铁国的律法在你们邓家眼里居然成了笑话。”接着语音一转,厉声说道:“我不跟你做这无谓的口头之争,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邓子兵脸色一沉,叫道:“丁勇。”邓子兵身后闪出一人。
任意见了这个人,想起昨天受伤的候缉卫,估计是此人所为,说道:“昨天出手伤人的就是你吧?”
丁勇冷冷说道:“手下留情了。”
任意一点头,说道:“好。”掌一挥,一股肃杀的掌风向丁勇拍去。一时间,大厅里的人都感到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丁勇是满元境的修为,已是世间少有的高手,正自托大,见到任意突然出手,微微一笑,想着轻手就能把这人打发了。掌一翻,就要迎着拍出,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掌风如一座山般压来,心下骇然,刚退了一步,掌风已然拍到,啊的一声,大厅里的人很明显的听到胸骨断裂的声音,丁勇身子一飘,口中鲜血狂喷,倒在大厅的角落里。
任意出手如电,凌空出指封了丁勇的穴道,对侦缉卫说道:“把他绑了。”回手一抓,把邓子兵抓了过来,丢在侦缉卫脚下:“绑了。”
邓子兵挣扎着大叫道:“小子,你敢抓我,你死定了。”
任意并不理会他,朝门外叫道:“把证人带进来。”
侦缉卫带着几个渔民走了进来,任意对他们说道:“你们看看,当时出手杀人的是谁?”
渔民指着丁勇说道:“是他,是他杀了我们两个人。”
“当时在场的还有谁?”任意问道。
渔民们指了指管家和另外一个随从模样的人。
任意说道:“把他们绑了带走。”
事发突然,邓维德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见到任意要把儿子带走,走上前来,沉着脸说道:“你们随便找几个人来乱指一通,就敢随便抓人带走?”
任意冷笑道:“随便找几个人?亏你还是当过丞相的人,这话也说得出来。你屡屡纵子行凶,仗着你曾当过相爷,是皇亲,门生故吏众多,何曾把律法放在眼里?你不思悔过,还想阻差办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邓维德气得嘴角直颤,用发颤的手指着任意:“怎么说我也是前朝丞相,是端王爷的亲家,连皇上也得客客气气的,你敢如此待我?”
“是相爷又怎么的?是皇亲又如何?是王爷又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是犯了律法,我管你什么相爷皇亲王爷。”任意转身手一挥:“把人带走。”迈步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