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寒竹起的很早,平日里她都会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她一边思考着要带些什么东西,一边把物什往包袱里面塞。
母妃留下的玉佩、青白衣衫、药种、医书、银子……
她的眼眸放到了自己的七弦琴上,这是姨母留给她的,很是不舍,也想带去。只是……不太方便,只得摸了摸它质地舒服的琴弦,依依不舍的走了。
罢了,日后有机会,再把你带过去。
她突然顿了顿,转而看向自己的衣物,几乎都是白色,青色的,会不会太素了点?
罢了,去了再说。
寒竹走出玉竹阁,心中泛起一丝不舍,这个她生活了数年的地方,到如今要离开,究竟还是会感到不舍。
一点一点地挪着步子走了出去,钰初院外,翠娥站在下面望着寒竹:“阿竹,要走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捏准了你这丫头的脾性,都不知道啥时候才会再见呢!”
翠娥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回想起昨日,这丫头急冲冲的冲进她的房间,说她终于实现了一个愿望。
终究是十六岁的孩子的啊,即使在人前再怎么睿智聪慧,冷静自持,对自己喜欢的人也没有办法保持着理智。
眼前的这个丫头,有着全城的人都艳羡的智慧,却又承受着常人所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是有个人能够让她笑就好了,这样就足够了。
翠娥拍拍脸,抱住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在她耳边说:“药都带了吧,来,快上去。”
翠娥放开她,把她推进了马车:“累了就回来,听见了吗。”
“恩,妈妈,寒竹记下了。”寒竹从门帘里探出头来,和妈妈道别。
马车一路颠簸,寒竹通过窗子往外看,现在还是清晨,外面的小贩们却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忙碌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真是向往这样的生活啊,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回到家中还可以和妻子儿女促膝长谈,聊聊家常,只是这样的生活似乎与她无缘。她本不信前世今生,可看自己这辈子过得这般奇妙,又忍不住想是不是在还前世的债。
竹寒拍脸摇头,想太多了自己。
正这样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追赶声,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声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寒竹循声望去,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正在拼命的跑着,而在她后面追逐她的是数个魁梧的壮汉。
而正忙于工作的人们,都仿佛没有听到这个女孩的呼救一样,仍然自顾自地忙碌着。
人们就是这样,一旦遇到弱者被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害怕自己被拉进去的模样。
寒竹从包袱中取出银针后,赶忙叫车夫停车,那车夫虽有片刻迟疑,到底还是停了车,让她下去,挡在那女孩的面前,“你们要多少两银子?”她把银针藏在袖中,冷静的质问道。
那些壮汉也不知是讶异于竹寒的出现,还是讶异于竹寒的清冷神色。
良久才反应过来,壮汉们说道:“不卖,不卖!这个小娘子是要给我们公子做老婆的,给多少钱都不卖。”
“好。”寒竹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飞速伸手。寒竹确实会暗器,但不会武功。她的针都是奔着别人的穴道去了,而不是针上沾毒,使人毙命。
挥手之间数位壮汉都悉数倒下,那女孩,怯生生的躲在寒竹的身后。寒竹握住她不住发抖的手,用温柔的声音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恩。”那孩子几不可闻的回应了句。
寒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
睿王府瑞和居
一个男人走到南宫面前,在南宫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南宫轻喃:“暗器。”
此时,寒竹已经到了睿王府门前,轻轻拉了拉那个女孩子,“走,我们以后就一起住在这里吧。”
那女孩眼底闪过一道奇异的光,末了,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