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夏,房间里面却已燥热起来,平日里都是竹寒一人独眠,如今多了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怪物,顿觉燥热难当,始终难以入睡。
实在睡不着,于是开始回忆刚刚和南宫曲的对话。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南宫曲侧卧着说道。
“那你是谁?”
“我也是南宫曲,只不过我记得那个‘那个南宫曲’的事,那个南宫曲却不记得我的事罢了。”
“两人一体?”竹寒惊呼出声。
“恩。”南宫曲轻声回应。
“你是记得我的,但是‘那个南宫曲’却不记得。那末,也就是说,你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恩。”南宫曲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依然还是从喉咙伸出发出一声‘恩’。
而此时,竹寒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满脑子都是自己曾经看过的医术,却完全没有搜寻到任何关于这种情况的解释。
“那么什么情况下,你才会变成这样?”竹寒收敛心神,又开始发问。
“按照这些年的经验,遇险时会这样。但只会维持一日,第二日醒过来一切恢复原样。而且记忆会停留在遇险的时刻。”
“‘那个南宫曲’知道你的存在吗?”
“多少是知道的。”
“等等,你刚刚说遇险?发生了什么?”
“说起这个,我倒要问你,你和五嫂是什么关系?”
“钰初院的好友。”
“仅仅如此?”
“仅仅如此。”
“很好,日后本王跟着你学医吧!”
哈?竹寒一惊,他的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
“好。”竹寒并未深究,便应下了。
竹寒突然想到早间抚琴时所想的事,要不要告诉他呢?
竹寒从床榻的一角爬了出来,钻进了被子,一股热浪袭来,竹寒顿觉身子被包了起来。
很热!!!
“不躲了?”黑暗中,南宫曲挑了挑眉。
“恩,有事要问你。”
“说。”
“你怎么看我?”竹寒的脸有些热,却还是问了出来。
“妹妹。就像阿桑。”
竹寒虽然已经料到了他的回答,却没想到还是会给她这么大的打击。
“恩,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花涟羽,不管是‘那个南宫曲’还是我喜欢的都是花涟羽。”
“那你知道……”
“知道。”
知道!
原来他知道啊!看来是白白为他担心了。
“但她救过我,那天起,我就没办法忘记她了,这一点永远也无法改变。”
竹寒听着这个男人用最好听的声音诉说着他对另一个女子的爱慕之情,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带着针的,成千上万的针把竹寒的心扎的千疮百孔。
从此以后,她的来日没有了方长。
这个男人即使不是“那个南宫曲”喜欢的也依旧不是她,他把她当成妹妹。
所以闹洞房时,她心跳如捣,他面色如常;
所以现在她在他怀中心痛如绞,他毫无所察;
所以以后她还会每日相思入骨,他美人在侧。
妹妹?靠着那一星半点的回忆?她不要。
“王爷,您登基之时,请将妾身休离。”
竹寒经历过母妃被父王凌迟的痛,她知道一个人如果不爱自己,那么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凌迟、背叛、伤害……
这些字句,即使只是想起也足以让竹寒为之颤抖。
“约法三章?”
“恩。”
“好。”
忆毕。
竹寒还是睡不着,推了推身边的男人。男人已经睡熟了。
看看外面,已经五更了吧,该起了。竹寒看着男人的睡颜,这个男人即使睡着了,双眉也是皱着的,南宫曲小时候的事,竹寒是知道的,因为总是听姨母提起。姨母因为身份低微,虽被皇帝升了妃位,却也还是日日受欺凌。
后来因为后宫中的一些事情,被皇帝赶了出来。
可宫中的女人们,根本没想要放过她和她的儿子,那些女人得到了权利荣耀,那个女人呢?得到了什么,皇帝的恩宠?
这种东西多么的虚无缥缈啊!
若没有这个,就不会招来那么多的嫉妒,那么多的追杀。
若南宫曲登基称帝的话,她江竹寒是绝对不会踏入他的后宫半步的。
竹寒起身穿衣,唤了唤时刃:“时刃,来接你们主子了。”
“是。”
很快,时刃就把南宫曲带走了,反正很快南宫曲就要变回去了,何必让他在自己面前变回去呢,又会被他横眉冷对的吧,该会说她耍了什么什么手段没让他和花涟羽同床共枕吧。
说起来,南宫曲是遇了什么险才变的呢?莫非是卿雲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