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声线,仿如隔世。
知含抖了抖,也不知是被他吓到了,还是因为害怕这人又干些混账事儿。
竹寒见知含的反应那么大,便让她退下,她可不想这丫头,旧伤刚好,又添新伤。
知含见睿王心情似乎不错,于是便安分的退下,还不忘给竹寒递去一个“当心”的眼神。
看着知含的一举一动,竹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突然想起还有个人在,于是敛了笑意,站了起来。
“王爷。”微微俯身行礼,如今的南宫曲不是幼时的玩伴,她只是他的妾,仅此而已。
睿王见她眉间没有一丝愁绪,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淡淡然的样子,他有些气,他抓不准这个女子,自上次见面,已两月有余了,期间她有来信,字句冰冷,却又分析的透彻明了。
每次看完她的信,都想来这寻她,今日见她修书让他来这林中,他自是相当乐意。
读完信,便唤了庭遇、庭礼帮他更衣,仿若女子一般在镜前摆弄衣裳,庭遇还打趣他,是不是要去见情人。
他也不知道,似乎那日之后,他脑中那个瘦瘦的身影便渐渐的挥之不去了,但他不喜她,花涟羽救过他,他不能辜负。
但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讨好妹妹吗?
“来了便坐吧!”竹寒见他不动,于是便叫他。
睿王踏着步子,便在亭子里坐下了。
“选秀大典,王爷有何想法?”竹寒半卧在亭子里,漫不经心的询问。
“依你呢?”睿王拿起竹寒的书,一面翻着,一面反问。书页突然停住了,睿王看着那一页笑了。
听到睿王发问,竹寒轻轻的回答:“谁也不送。”
“愿闻其详。”睿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书页上清秀的字,挑了挑眉说。
竹寒注意到睿王的动作,定睛一看,却见自己在书上写的诗,玉脸一红:“王爷看得懂吗?”
这话一出,竹寒才觉说错了话,她这样问,到底是问他是否懂那诗,还是在问他是否懂那医术呢?
“自是懂得,”睿王自知她问的是何意,可他偏不随她的意,还吟诵了出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竹寒的脸更红了,本来满脑子的谋略,现在竟一点儿也找不到了。
睿王将书放下,向竹寒走去,将她拦腰抱起:“咱换个地儿再聊,这热。”
竹寒不语,任他抱着。
“夫君。”怯生生地唤他。
“恩?”他应。
竹寒听见他的回应,轻轻浅浅的笑了,便往他怀中靠了靠,她的样子很是娇憨。
睿王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暖,步调也慢了下来。
这竹林到竹音阁的短短距离,他们偏偏就走了半个时辰。
睿王把竹寒放到榻上,自己也躺了下去。
“恩,接着说。”睿王一脸正气的睨着竹寒,手却在她的发上轻抚。
竹寒瞪他,现下他还想她说出什么绝世好点子来。
“怎么?咱们的女诸葛想不出好法子了?”睿王挑眉,戏谑般的说:“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这人还来劲了,竹寒侧了身,不理他。
“谁也不送。”竹寒将在竹林中说的话,又说了出来。
“恩。”睿王知道她要说正事了,于是便不再玩笑,而是认真的听竹寒的声音。
竹寒在脑中组织了下语言,接着便开了口:“本来皇上的心里就不信任你,所以利用涟姐姐来监视你,怕的便是你拉帮结派。何况如今太子七王本就准备把自己的心腹往这皇宫里送,这时你若横插一脚,必定会让他们团结起来对付你。且先不论,太子七王会在皇上耳边替你‘吹吹风’,即使他们不管,皇上也自会知道。皇上毕竟是皇上,他对你们的了解绝不会比你们对自己的了解少。这些年来,太子七王斗了这么久,皇帝也从未明示这皇位归谁,可知皇上还是忌惮着年相一家的。而皇上想要你来制衡年家,助他最爱的儿子登上地位。”
睿王听着这道清清冷冷的声音,觉得特别安心,见她不再说下去了,于是说道:“让父皇放弃把皇位传给七哥的想法。”
“恩。”
确实如此,既然皇帝属意把皇位传给建王,那就只有让皇帝对建王彻底失望。至于太子,太子背后是整个年家,当今皇后便是年家大女,年氏瑛祈。
她进宫的第二年便产下太子,第三年被封后。
如今这年家的大儿子驻守边关,手握重兵,二儿子任吏部尚书一职,若年家想反,迟早拿下南城。
然而,皇上怎会允许他年家一家独大,只怕如今已着手对付了。
“但还请王爷派一位女子进宫选秀,”竹寒话锋一转,“您不能坐以待毙,有时候一个棋子可以改变整个战局。”
“让八哥的人去?”
“恩,镜哥哥是真心帮你,更何况还有慧妃娘娘。”竹寒变了姿势,平躺了过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胛。
慧妃还是秀女时,便得了南宫镜,为了保护南宫镜,慧妃求助于南宫曲的母妃贤妃,贤妃心地仁善,把她们母子二人接到了自己的偏殿中。
慧妃是知恩图报之人,当年的情谊,她必定会还。
“谁去?八哥手上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