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道清冷的男声打断了南宫曲的思绪,他回身看向来人,那人的五官泯灭的黑暗中,但通过声音还是可以辨别身份,“需要奴才出手么?”
来人毕恭毕敬的询问,南宫曲沉思片刻,轻声道:“不必了。”
“是。”
那人正欲回头,却忽又说道:“王爷,皇上下旨,三日后不出结果,便要问斩。”
很快,那人就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像没来过一样。
在天牢里想要辨别时间并非易事,南宫曲只能通过从窗户透进来的光来判断,自己被关进来几日了。
现下日光微弱,大抵已是清晨。
他想,竹寒应会在今日采取行动。
且说,今日寅时竹寒等人便起了身,此时南城的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天也是黑漆漆的完全没有变亮的迹象。
她们这么早起身,不过是为了昨日的计划。
主仆二人,一人一堆纸,一人一墨,一人一笔,一人一砚,足足写写画画了一个时辰,方才抬起头,相视一笑,拍拍手,起身出了竹音阁,离开了睿王府。
而后,又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把她们写写画画的东西投递到了店铺、宅邸、小贩的摊位等等地方。
当俩人回到府邸时,也正是南城开始忙碌的时候了。
当然,在她们忙忙碌碌的这段时间里,南城中的消息也已经由建王府、公主府传递到了南城的各个州、府、县。
睿王才从荒漠回城不久,如今便传来要被斩首的消息,甚至还这么火急火燎,这种事,百姓们如何接受。
*
午时御香楼雅间
三人围坐一桌,三仆侧立其旁。
六人一直不曾说话,倒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间的动静,时不时会传来一些讨论睿王的声音,大家的意见几乎都是一边倒,不希望睿王被斩首。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知含很机敏地反应,率先去打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位身穿青衣长袍,长相儒雅的书生,手中持一醒木,双瞳炯炯有神,正气凛然。
竹寒一看便知这是位说书人。
“小生叨扰各位贵人了。”
那人声音清亮,穿透力强,不愧是做说书营生的。
南宫镜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冷声询问道:“你是何人?”
南宫染意识到南宫镜态度不好,便出声提醒,“镜小辈别吵吵,让人家说。”
此时,雅间内的六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那位清秀的书生。
特别是南宫镜、南宫染背后的两人,他们手中的剑都快出鞘了。
那书生也是个有胆识的人,未表现出丝毫的惧怕,只是手还是攥成了拳,似是求助般的看向那个着着青衫,眉眼淡漠的女子。
竹寒会意,放下手中的茶,轻轻出声,“公子,你既没有坏心便不用怕。”
不知为何,听到这道声音,书生心头的阴霾也悉数散去,一咬牙,一闭眼,正气凛然地说道:“小生是个说书人,今晨起身知晓睿王将被问斩,心有不平之气,不吐不快。”
竹寒突然睁大了双眼,似是被他的话动容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样有正义感的人。竹寒看人一向很准,她很清楚这个人没有说谎。
竹寒轻笑,“公子真是性情中人。却不知这位性情中人姓甚名谁?”
南宫家的一男一女都讶异的看向她,没料到她会有此反应。
“小生陆远声,是个不得志的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