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便找到了藏身的地方。
“为何要躲起来?”
竹寒退至一角,依旧戒备的看着南宫曲,未免尴尬,便随便说了句话。
“不想同他们动手,毕竟他们救了你。”
南宫曲偷偷瞟了瞟竹寒的眼睛,以为这话能令她动容,但竹寒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听到他的话后点了点头,掐下一株植物拿在手中把玩。南宫曲也没再说话。
“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们走远,我们便回客栈。接下来,双音很可能回去见长老。方才我已经特意告诉了他们我的身份,不多时,他们会亲自来找我的。”
“你好像很聪明?”
“你也不赖。”
两人相视一笑,没听到动静便出了来,南宫曲正想抱竹寒,竹寒却退了两步,说:“村民走远了,我们走回客栈就好了。”南宫曲僵了僵身子,便跟着竹寒走了过去。
“主子,你可回来了,奴婢都要急死了!”
知含在客栈门口一直等着竹寒回来,见她平安归来,连忙迎了出去,带着竹寒进了客栈用膳。竹寒被弄出去时就已经饿得不行,现在看到满桌的珍馐,馋的紧,一顿风卷残云,桌上的菜品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竹寒饭毕,满足的摸摸肚皮,站了起来,准备回屋,此刻在惊异地发现,南宫曲就坐在自己身边,一直看着自己,竹寒瞬间僵硬了,抬起手,道一声告辞,便同知含回了屋。
南宫曲本欲跟上,到底还是僵住了动作,没再靠近。
“王爷,雪村长老求见。”
“请他进来。”
李齐从外间将那长老引了进来。
长老看到他面色冷淡,又似乎藏了不小的怒气,心下惶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跪了下去:“王爷,老夫目盲心盲,祭典那日竟冒犯了您,请你恕罪。”
“起来吧,本王本是来寻内子的,不欲暴露身份,长老不知也属正常,不必惊慌。”
长老听此一说,更是惶惶,王爷不会不知那祭典他们要生祭的便是睿王妃,甚至睿王还听到了双音的狂放之词。手心几近汗湿,额间的冷汗也绵密了起来,再不敢出声。
“你慌什么?本王知道那日的内情,你们虽不讲道义,但到底是救了内子,内子都不怪罪,本王自然不会追究。只是本王对着山神之事甚是好奇,长老可能告知一二?”
长老听到“山神”二字,更是慌张,不知该说不该说,更不知说了会有什么后果,他一闭眼,张了口,南宫曲却先于他开了口,他慢慢悠悠饮了口茶,漫不经心又毋庸置疑地说:“长老可能不了解本网,本王这人不怎么相信外人,本王若问出口了什么事,那末,本王对这事,便不会一点不知,一点不晓。还请长老莫要欺瞒本王。”
长老惶恐的厉害,听着南宫曲的声音,他便真的不敢说谎了,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是有备而来。
“王爷,此时干系重大,还请……”
南宫曲摆了摆手,李齐会意,退了下去。
“王爷可记得这百年间南国的唯一一次内乱是谁造成的?”
“本王不喜问句。”
长老惶恐闭目,复又睁开,说:“王爷,我们雪村的村民便是兰淋教的后裔,先帝在位时,打压教众,使得我们过的生不如死。那时的教主是个烈性子,受不得一点委屈,便带着教众联合其他一些教派开始起义。先帝英勇,一次次将我们镇压,使得我们最后无处可去。那时突然出现一个自称朝廷大臣的人能找到我们,说能提供我们足够的空间和物资,令我们能生存下去。交换条件,只是清白人家姑娘。”
“哦,每年一度的祭祀便是这般来的?那人是谁?”
“王爷饶命,这个我确实不知啊!这些年来,几乎没人见过那朝臣,甚至——那位朝臣只怕已经死了,现存于世的,只能是他的后代。”
“呵!”
长老一惊,连忙转首,看见村民们从里间走了出来,他们的眼里是愤懑、怨毒,那都是些自家女儿被献祭了的人,长老大惊,转身向他们磕头,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血肉模糊。
南宫曲斥了一声,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他,却不见他说话,良久,只听外间有打斗的的声响,未几,屋子外的门便响了起来,李齐进了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长老率先认出他来,惊呼出声:“老金?怎是你?”
“确定是他?”
南宫曲问出这不明其意的话。
“是的王爷,我方才看见这人出了雪村,将这个信藏进了石碑缝里。”
南宫曲邪魅地笑了,对李齐道:“够了,直接解决了他。”
那人惊慌,跑到南宫曲身前跪下,不住的颤抖:“王爷,王爷饶命啊,小的也是受人所托的啊!况且,况且,留了我命,我可以告诉您更多的事啊!”
南宫曲皱了皱眉,对着那人的胸腹便是一脚,冷冷说道:“哦?我留你有什么用,你有什么特殊身份,可以当做人质么?况且,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信你,没有你,本王照样能查出你的幕后主使——好了,李齐,带下去吧。”
众人惶惶,按理来说,若能抓到敌方的人,那么便应该加以问询才对,一抓到便要杀掉,还是头一回。谁都不敢忖度这个年轻男人的心思,可谁都明白,这个男人只得依靠。
长老再次向着南宫曲跪下,目色坚定:“王爷,求您救救雪村村民!”
众人看长老这般,便也效仿跪下。
南宫曲浅浅一笑,不明其意。
“本王说了,会救你们——此时,本王信你。”
南宫曲将长老扶了起来,他看人很准,他决定要信的人,从没欺瞒过他。长老老泪纵横。
南宫曲将众人都遣了出去,独独留下长老一人。
两人商谈良久,才姑且将计划定在了三日后实行。
当然这计划成功不成功都是后话了,只是此时南宫曲不知道,在他运筹帷幄,以为一切都将解决时,竹寒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