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未做多的动作,也并未多说话。孰轻孰重,两人都清楚,南宫曲没多呆一会,便离开去了新房。年画音并未入睡,她心也不大,怎可能被独留在新房,还能睡得着。
南宫曲脱掉喜服,坐到榻上,看她还睁着眼,还算客气地问道:“怎还没睡?”
“等你。”
年画音轻轻回应,“恩。”
“妾身为王爷宽衣。”年画音从榻上起了来,刚起身到一半,又被南宫曲摁了下去。
“本王自己来便好。”
年画音感到臂上他的温度,很是眷恋,但南宫曲很快收回了手,她向着南宫曲的方向凑了凑,却很快停了动作,失落的很。年画音抿了抿唇,问道:“王爷的公文可都批完了?”
“嗯,完了。”
年画音笑了起来,轻声道:“那就好。”
收拾停当,南宫曲便上了榻,他能清楚地听到年画音的心跳声,那声音弄得他有些不耐,偏生年画音的藕臂还搭上了他的肚腹,他没什么感觉,倒是年画音明明脸红的厉害,却没有停下动作。
南宫曲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到她身边,轻声说道:“这种事,以后再做吧,画音。我有些累了。”
年画音感受到他的抗拒,有些南宫曲,落寞地摸了摸被他放回来的手,顺从地应道:“嗯。”
一夜无话。
*
次日清晨,王爷去上早朝,花涟羽来探看年画音。
“姐姐,怎的亲自来了?本该妹妹去见您的。”年画音看到花涟羽、郁汀走了进来,连忙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迎了出去。
“妹妹不必多礼,我们姐妹之间哪有那么多虚礼。”
花涟羽亲切地执起她的手,很有正妃风范。她接着说道:“可曾去拜访江妹妹?”
“不曾。”
年画音也是个精明的人,这花涟羽的品行她是听说过的,还不至于要被这女人诓骗了去。她刻意趁着王爷去上早朝了,便跑了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妹妹可知晓,江妹妹在府里最受王爷宠爱,你要是讨好了她呀,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花涟羽坐了下来,接过年画音的婢女递来的茶盏,一面品着,一面絮叨。
年画音心下冷笑,面上却带着礼貌的微笑,道:“诶,好生奇怪呀,既然咱姐妹之间不必多礼,那讨好便更不存在了。在相府,妹妹只在宫女之间听到过着两字。”
花涟羽自是听出了她这话里的意思,很是气恼,重重将茶盏往桌上一放,压抑着怒气道:“哼!姐姐好心提醒,妹妹何必出言暗讽。”
“姐姐想多了吧!那日同姐姐一起在猎场协助王爷打猎,那日姐姐做的事,妹妹一件不落,全都记下了。妹妹到觉得,更应该讨好自家亲妹的该是姐姐自己,妹妹恐怕不能代行其权。”
花涟羽听完她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拂袖离去。郁汀也愤愤看她,画音一点不在意,兀自品着茶。
她怎会不知王爷对江竹寒的宠爱,他们在南城大街上都曾恩爱地令人艳羡,他们在柏芝堂里的事情,她更清楚。可是她很清楚,江竹寒不是那种好对付的人,即使有过几次接触,也摸不清她的脾性,高深莫测么?
“秀荷,我们去见见江侧妃。”
“是,小姐。”
秀荷是她从相府带来的丫头,这丫头忠心耿耿,曾是年相派给她的奸细,而后,一来二往的,这丫头便是她的人了,忠心耿。
*
无名阁。
“小姐,就是这了。”
“怎的这么远?”
秀荷很是疑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般,看向自家小姐道:“小姐,奴婢一直觉得王爷并没有多宠爱江氏,这么偏远的院落,就好像——就好像里面住着的人是被偷来的一样。”
“呸呸呸,你可别瞎说。”
被偷来的么?那总有还回去的一天,若是偷来的,倒还好了。那她还算有熬头,可南宫曲将她安置在这偏远的院落里,分明是为了保护她。
看似离他最远,实则离他最近。
这时候,竹寒还没起身,她几乎没有早起过,出来迎接年画音主仆的是铃音。铃音见到面生的两人,便笃定了两人的身份,俯身行礼,请画音坐下,自己进去叫醒竹寒。
“这个江侧妃,架子可真大,按说王爷起了身,妃子们便该起了。”
年画音将茶盏托起,饮了两口,心中酸涩,却漠漠道:“她不同。”
铃音连忙去催竹寒起身,里间的声音也会依稀传来。
“铃音?今儿怎么这么早?”
“新入府的年侧妃,来了。”
“哦,按说今儿她是要来的,可——来这么早是做什么?昨儿被那有提神效果的药弄得睡不着,今儿却要早起!唉。”竹寒虽在抱怨,却也很快穿好了衣裙,迎了出去。
年画音见竹寒出来,便开始行礼,竹寒很不喜欢这一套,但也无可厚非,面色如常的接受。
“姐姐近来可好?听说了姐姐的事,妹妹甚是忧心。”
竹寒浑身一颤,什么姐姐妹妹的,听起来好别扭。南宫曲没跟他的这些女人说,让她们别来找她的么?
“妹妹觉得手边的茶怎么样?”竹寒不知怎么应对,眸光突然掠过年画音手边杯盏,便乱侃道。
“方才妹妹已经品过了,这茶乃是上品。”
其实年画音不怎么懂茶,可她这人心性高,不爱示弱,不爱自己不如人家,是以便胡乱回应竹寒的问话,
竹寒虽失忆,但该有的睿智聪慧始终不少,年画音怎样,她能看出。更何况即使她看不出,她身后的铃音看人也是一绝。
两人沉默良久,都不开口说话。竹寒是不晓得说什么,年画音是觉得无话可说,竹寒也不好开口逐客,便向着年画音何时灰识趣的起身离开。
“**姐,妹妹还有去王妃那里,便先退下了。”
“嗯,那你去吧。”
年画音主仆走后,竹寒将外衫一脱,又钻进了被褥里,不出来了。铃音没事,便拿了活计在竹寒榻边坐着,一面说话儿,一面做活计。
好一会,知含也起来了,看见铃音、竹寒和谐万分,她便也进来插了一脚。三人很是和谐的在屋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只是这么闲适的日子还能有多少呢?
经此一聚,她们三人几乎四分五裂,再没这般和谐的聚在一起。所幸,分分合合,心绑在一处,最后归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