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叫我,你是第一人。”南宫曲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竹寒也没抗拒,更没躲开。
竹寒不能否认,她对他有感觉,不论她是否记得他。
“我都想起来了,”竹寒看向南宫曲,南宫曲的眼里有着疑惑,竹寒想了想该怎么解释,“那个,我之前不是忘了你么?现在我都想起来了。”
南宫曲将她的头埋进自己怀中,温柔地道:“我知道这个,我是疑惑你的想法、你的感受。”
“恩,是怎样的呢?”竹寒故意吊着他,也不准确说出来。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她的想法、她的感受,这种东西,本就难以言说啊!
竹寒从南宫曲怀中抽了出来,打开褥子,而后很快盖上,歉意地看着南宫曲道:“对不起,弄脏了。”
南宫曲轻轻着摇了摇头,看她因为歉疚与害羞而变红的脸,觉得可爱,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想到此前曾谈过的话,南宫曲换了一副神情,道:“阿笙,悬崖上的事,我很抱歉,我误会了你,以为那是你一手策划的,以为你有脱身之法。不,即使你有脱身之法,我也该优先考虑你的安危。”
“你怎么突然这么慎重,弄得我好不自在。”
竹寒认真地看向南宫曲,却见他的脸刷的红了。
“我想回无名阁。”
“为何?这里不好么?我老早就把这里整好了,你也看得出来吧?”
竹寒有些动容,“恩,这里却是整洁,可没有我喜欢的人。”
“有我还不够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南宫曲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她不能放她回去,他还没有找到能够代替铃音的人,铃音已经被送进了宫中,雪村的易家也被他灭了门,雪村不知为何,一夜之间被“山神”烧了个精光。
这些他都不能让竹寒知道,他正在查火烧雪村的凶手,倒是可将易家灭门的惨案,推给他们,这样竹寒就不会与他置气。
可他却没明了,爱情里不能有欺骗。
“你就留在这里,到时我把知含、铃音都接来。”
南宫曲已经退了一步,竹寒自然不会得寸进尺,于是顺从的点点头,没再言语。昨晚一直做梦,睡得不安生,现在放松了下来,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
南宫曲心疼地摸了摸竹寒的额头,柔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竹寒含糊地点点头,便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眸子。
南宫曲一直看着她,始终不曾将眸光从她身上移开,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一样,想把她刻进脑子里。
直到时剑来找他,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听完时剑的汇报,复又回到榻边,握着竹寒的手,轻轻呢喃着什么。
*
近夜,医馆。
二三四给一说了说晨间的事,四人围坐在一起,都为早间去睿王府听到的事绞尽脑汁。
四人神情凝重,都觉得竹寒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小一,“小二,我们中你最冷静聪明,你说说,小五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何一直不见踪影?还有那个什么侍卫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那就太吓人了?王爷与小五不和,我们也不好插手不是?”
小二沉吟片刻,不答反问,“王爷在我们医馆里对小五怎样,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小五若真的在王爷手里,我们倒不用担心。就怕不在。”
小四,“我还是比较担心知含。”
一二三都对着小四神情一致的翻了个白眼。
掌柜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看着天穹,混沌苍老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照着天上的星,微微叹了一口气。
“师傅为何要叹这么悲伤的气?”
医馆门口一道带着撕裂感觉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温暖了这秋夜。
小四却最先看向门口的竹寒,也率先红着脸开了口,惶惶问道:“你——你何时到的?”
“‘我最担心知含了’的时候到的。”
竹寒模仿小四的语气,改了小四说话的内容,挑逗他。
小四被竹寒这么一取笑,瞬间没了声音,一二三也随即大笑了起来,就连望月悲叹的掌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受到感染,竹寒也跟着笑了。
“要我说,小五你就把知含嫁了吧!免得他一天到晚念叨着。”小一笑着说道。
竹寒嘴角弧度更深,道:“我就是肯,那也得知含点头才作数啊!”竹寒一面说着,一面向着掌柜跑去,道:“还有小二的主婚人要不答应,这亲也是成不了的。”
小二姑娘似的低着头,还很女气地说:“哎呀,你们都取笑我。”
此话一出,更是引得哄堂大笑。
而后几人促膝长谈良久,最后以南宫曲亲自来接她回府而告终,临走还不忘对着小四喊一句,“我会替你问问知含的。”
出了医馆,南宫曲疑惑地问:“怎么?我王府的丫头要嫁了我都不知道的?”
竹寒挽起南宫曲,轻轻靠着他,亦步亦趋地走,说道:“嗯?既然你把知含给我,她就不仅是你王府的人,也是我的人——然而呢,你有这么离不开我,为了我不离开你,你自然要对我百依百顺,所以说,知含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南宫曲非常无奈,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真是被她吃死了,伸出修长的手指,刮了刮竹寒的琼鼻。这姑娘分明脸上还有这不算深的伤疤,可他就是没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便到了府里,还算和睦,很快便睡了。
*
听风苑。
杯盏被摔裂在地的声音,恐怖的回响在听风苑里,花涟羽几近崩溃的声音,像鬼魅般缠绕着郁汀的神经。花涟羽这些日子,在夜总会这样,癫狂的毛骨悚然,每每郁汀快要入睡,便听到花涟羽这样叫喊着,也不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郁汀受不了了,从自己房间出来,找到花涟羽,用迄今为止最不敬的态度喊道:“花涟羽,你够了吗?当初王爷一心为你,满心装着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如今你这副鬼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长久以来,王爷对您怎样,您扪心自问,哪里差了您的?给您的月钱比所有人都高,对您的所作所为也属宽放,而您回报他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