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若寺依旧是阴森可怖的隐若寺,可对于南宫镜来说已经不如往昔那般令他惧怕了,而这种安心感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手被一个小小的人儿紧紧地捏在了手里,仅此而已。
相比而言,南宫曲就比较糟糕了,被两个人扔在了后面不说,好不容易消去的那些恐惧感竟然在两个人的背影里,有卷土重来了,人越是处于这种状态就越是容易胡思乱想,这厢南宫曲的脑子早就已经转了七百八十万个弯,把自己从小到大做的坏事都忏悔了一一遍,以祈求老天的保佑,让他不被恶鬼欺侮。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南宫曲双手合十在胸前,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样子,所谓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竹寒这会子听到后边的动静,好奇的回头一看,就见南宫曲闭着眼还紧跟着她和南宫镜,嘴里还在囫囵的念着什么,一个好奇,促使竹寒的一双脚不可抑止地打了个旋儿,飞奔到了南宫曲的身边。
南宫曲听到这突然靠近的脚步声,吓得一哆嗦,连忙把合十在胸前的两只手放到头上,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嘴里依旧在念念有词,完全没想到是竹寒回来了。竹寒正要开口,南宫曲却突然起了身,两臂一张开,转到竹寒身后,面对着竹寒的背,正气凛然道:“你这恶鬼,要杀要剐、抽筋剥皮都随你,只你不许再往前面去!”
这话的用意自然是要保护竹寒和南宫镜两个人,也显然他是把因为好奇而突然靠近的竹寒当作了什么孤魂野鬼了,所以才……只是竹寒却并未想到那么多,即使她看到南宫曲闭着眼睛,并未看到她,她还是没有弄清楚南宫曲的用意,并不知晓南宫曲方才的一番话是在为她担忧,她就只在意了南宫曲的一声“恶鬼”,要知道南宫曲的这句恶鬼可是对她说的啊!这是对她说的啊!
竹寒小小年,被人说成恶鬼她怎可能不气。
“你骂我做什么?莫非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不成?”
听到竹寒赌气的声音,南宫曲这才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这才看见竹寒就在眼前,就在南宫曲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竹寒一脚就踢了上来,随即立刻抬脚就走,没有丝毫迟疑地,离开了南宫曲的身边。南宫曲可不想再尝试一次跟在两人身后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他快步上前,拉住竹寒的手,说道:“让我跟着你,我……我怕。”
曾几何时,南宫曲也曾经这样示弱。
竹寒用力地甩手简直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了,好像不把南宫曲黏在自己的手上的那层皮撕拉开就不会罢休一样,可南宫曲却跟牛皮糖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竹寒正要发作,南宫曲却揪准了这个时机,立刻走到竹寒面前,带着额颤音说道:“你就带着我罢,我没骗你,我真的怕。方才,方才我没有睁开眼睛,没有看到你,这才以为你是……是恶鬼,我……我其实只是一碗内太害怕了,所以……”
南宫曲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可怜巴巴,这可算是把竹寒的一颗心给戳动了,竹寒是怎么也没办法像方才那样用力地甩他的手了,可是为了表示心里的不甘和不悦,竹寒还是象征性地甩了甩手,力度不知道小了多少。这样南宫曲才算是完全松了一口气,可捏着竹寒的小手的那双手,却霎时攥的更紧了。
“那个,我答应你和我们一起,可……可你能不能把手放开?”竹寒终于不再反抗了,可是此时南宫曲的两只手都捏着自己的左手,站在自己的正前方,一动不动,这不仅让竹寒觉得非常不自在,也让竹寒觉得前路难行。
但……当竹寒再次对上南宫曲可怜巴巴的眸子时,这话是再也说不出来了,踌躇了很久,才有些郁闷地开口说道:“要不?就放一直手……不然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南宫曲听到竹寒软声软语的说话,心湖一片荡漾,既然她都让步了,那自己也就不好得寸进尺了,这就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开竹寒了,竹寒小小的喟叹一声,便拉着逼自己高大不少的南宫曲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去了南宫镜那里。
可不知为何,不管怎么转悠就是找不到南宫镜,竹寒纳闷了,自己不就是沿着方才的路走的么?为何却找不到了呢?这时的竹寒就已经是个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路痴了,南宫曲早就看出她走错了道,就坏心一起没有提醒她,而是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自己则相当受用的嘴角含笑。
“咦?奇怪,镜哥哥呢?”
南宫曲心头酸意顿起,闷声问道:“你这是在叫谁?”明知故问。
竹寒虽然没有心思回答这个问题,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应了,说道:“他叫南宫镜,又比我大,我不叫他镜哥哥,叫什么?他都说可以这么叫的。”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难道不晓得这样叫法很暧昧么?!
“我叫南宫曲!”
竹寒依旧四处张望,头也没有回地应道:“是是是,曲哥哥,快……”
“不要这么叫我!”
啊!你这个人是不是个事精儿!好烦那!
竹寒火气上涌,也不去环视四周找南宫镜了,突然就回头和南宫曲对上眸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再吵,我就把你留下这里!”
这话显然是起了作用,南宫曲立刻就禁了声不再叽叽喳喳个不停了,一脸正经地站的笔直,竹寒看他似乎老实了很多,这才再次开始继续寻找南宫镜,如果可以的话,竹寒是不想找南宫镜的,不是因为没良心,而是这兄弟两个真的是太麻烦了,如果不是他们,她早就把想做的都做完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进展。
“叫我阿九!”
南宫曲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回应他的是,竹寒更大力地甩脱他的手,他毕竟是比竹寒年长不少岁的,竹寒就是用在大的力气,也不见得就能脱出他的钳制,竹寒气的发抖,可又甩不开手,气恼地看着他,狠狠地说道:“闹够了么?”
“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