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曲自然是听出来了，是以脸色也是瞬间便垮了下来，在没有方才的笑意满满，更没了心里的那点雀跃，他有点不明白为何竹寒可以每次醒来都依稀记得花擎筠，却总也记不得他呢？这到底是因为花擎筠太重要而他太不重要，还是因为花擎筠太不重要，而他太重要呢？

南宫曲最属意的自然是后面那个答案，可是再怎么傻的人都知道那是个最不可能的答案，没人知道竹寒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们总也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总也不明白这世界上，为何人与人之间总也不能够真真正正的互相理解。

“你说的是真的？你什么都记得……”

恢复了正常的南宫曲，变回了他冷静自持的样子，嘴角曾经扬起的洋洋得意的笑，被竹寒的一句话彻底毁掉了，似笑非笑的盯着怀中的人，这般问道。

他差点忘了，这个丫头早在晕厥过去之前就已经想起了一切，却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这个人，这个他很爱很爱的人还杀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分明证据确凿了，她却还死不承认。

她没忘记是最好，省得他还要逐字逐句的解释，逐字逐句地要求她去道歉。

南宫曲忘不了昨晚他去看清儿时，清儿的憔悴苍白，想到这一切都是被自己捧在手心的人儿造成，他就觉得心寒，非常的心寒。他有多心寒，他对清儿便有多愧疚，昨晚他便一直守在清儿身边，忍了一个晚上，也没能彻底打消去见竹寒的心思。

而此时呢？这个人，嘲笑般地表示他的自作多情。

竹寒根本就不知道南宫曲此时的心思，所以对于南宫曲的话，她给予了肯定的回应，非常肯定的回答。

竹寒的肯定惹得南宫曲冷哼一声，突然就开始抬脚疾行了起来，他的怀抱也不再稳稳当当了，弄得竹寒很是头疼，这人怎么了？方才他说了那样的话，也不见他怎么气恼，怎么她默不作声，只是稍微点点头表示了肯定，她就……唉……

还没想个完全，只觉股间一凉，才发现自己是被南宫曲放到了凉亭的石头凳子上面去了，南宫曲下手可以点也不轻，像是泄愤一般地把竹寒重重地丢在了凳子上。

在竹寒就以为他要留下她一人扬长而去的时候，却见眼角边黑影一晃，南宫曲竟然也坐了下来，竹寒壮着胆子去看他的脸，见他依旧冷冷的模样，也没有像今儿一早看见的那样可怖，竹寒便渐渐安下了心来。

可南宫曲接下来说的话，可就完全不能让竹寒安心了。

“既然你都记得，那末你还是坚持清儿的娘亲不是你杀的么？”

这话一出，竹寒的心都凉了半截，原来他突然生气并非是因为她泼的冷水，而是因为……清儿么？此前脑袋里面模糊一片的竹寒上hi绝对不可能察觉的出清儿诡计的，可如今的竹寒已经不不同了，如今的竹寒，可以判断出清儿究竟是歌怎样的人，仅仅凭借着些微的记忆。

可是……

竹寒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南宫曲，清儿的本性南宫曲莫非是看不出来么？但竹寒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来，晶亮的眼睛总算是彻底灰暗了下去，是了，有些东西男人是每一偶能力去分辨的，比如……女人。

“南宫曲……我在说一次，最后一次，卖糖葫芦的大娘不是我杀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我最后一次说了……”竹寒说到停了下来，南宫曲以为她已经说完了，正想再开口，竹寒却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分明你只需问问太后便能知道，便能知道这事究竟同我有没有关系了，连这么一个确认的事，你都不愿意做，便直接认定了我是凶手，南宫曲你作为一国之君，你不觉得可笑么？”

可笑？

南宫曲的耳朵被这俩字弄得有些嗡鸣，可笑？她竟然说他可笑？一国之君？呵！她以为他稀罕做这个一国之君么？两年前若不是她离开了，若不是他以为她死了，他会那么自暴自弃么？分明他的愿望在爱上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同她共白首了。

以怎样的方式共白首都不重要了……可是她说可笑，着仿佛是在嘲笑他，嘲笑他这些年来的付出全是白费。

可笑两个字，把南宫曲本就嫉妒不稳定的心神给搅得乱糟糟的，但他还没有失控，稳定下来后，他反倒笑了，对这竹寒笑了，他说：“阿笙，你就会让我难受，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你最知道我的死穴在哪儿？你看，这不……你不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今儿回来了，就立刻晓得怎么刺激我了。”

竹寒顿时一阵胆寒，是了，他……好像又不正常了。但竹寒却不明白，她不明白南宫曲这再次的突如其来的转变究竟是因何而起，究竟……是不是她有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可回想方才自己说的话，不过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一番辩解罢了，为何……

想不出结果来的竹寒，最终选择了出声询问。

“我没有要刺激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我真的没有杀大娘，清儿的娘亲真的不是我杀的……”

竹寒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明明方才还振振有词的说再也不要去解释了，随便他信不信他，都不重要，总之她只说那一边了，可原来……在这个人面前自己真的是那么的没原则啊……

原来还是希望他相信的啊！

“你还狡辩！”

方才本就处于不能理解别人的状态的南宫曲，怎么可能会吧竹寒的那一番辩解听进去呢……此时的南宫曲和竹寒之间依旧微妙的有些可怕，竹寒不敢作声，只能在那儿悲痛的苦笑，南宫曲呢，依旧是满脸的不信任。

竹寒再次抬起头看向南宫曲的时候，才发觉南宫曲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可是竹寒却一点也不想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是因为他这样有多吓人，主要还是因为竹寒可以从他那里看出来，他对她是依旧不信任的。